茫風為何這麽問?他當然有自己的原因,這還要從他將武鬆拉出大殿的時候說起。

“武鬆大哥,跟我走……”大殿中,茫風忽然拉住武鬆的手,這便往外走去。

武鬆一愣,急忙問道:“有什麽事兒在這兒說不就行了?”

可茫風卻也不說話,隻顧拉著武鬆往外走去,武鬆無奈,隻得跟了出去。

走出大殿,茫風將武鬆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這才又開口問道:“武鬆大哥,你可覺出雪嬌兒有什麽不對勁兒來?”

武鬆一愣,轉而搖了搖頭。

“棒槌!”茫風頓時一瞪眼,又繼續說道:“難道你沒覺出雪嬌兒不對勁來?這小丫頭雖然我接觸不多,但卻一眼就看出她和之前的不同來……”

“不同?什麽不同?”武鬆立時問道。

“你何時見這小丫頭如此冷淡過?”茫風說道:“我與你們相遇第一天,雪嬌兒和高清晰便中了毒,這沒錯,不過之前在俅發客棧中我已跟蹤觀察了你們很久,這小丫頭可從來不曾這麽冰冷過,就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嗬嗬,茫風兄弟,我看你是多心了……”隻聞武鬆笑道:“雪嬌兒死裏逃生,恐怕是在山上生活三天受了驚嚇,過幾天便好了……”

“驚嚇?武鬆大哥,雪嬌兒可會武功?”茫風立時又問道。

武鬆搖了搖頭,“她個小女孩兒,哪裏會什麽武功?”

“這不就對了?”茫風答道:“她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又一點兒功夫底子都沒有,從那麽高的懸崖上掉下去,竟能抓住懸崖峭壁上的一棵樹,然後再自己爬上來,你不覺得奇怪嗎?”

“茫風兄弟,這你就不懂了,人到了生死關頭,都是如此……”武鬆立時解釋道:“不往上爬便要摔死,要是你,你也拚命爬……”

“不光如此,你再看看雪嬌兒的衣服……”茫風又說道:“就算她真能從抓住小樹保住性命,真能為了求生爬到山頂上,可她為何身上那麽幹淨?那像是一個在山裏生活三天的人的樣子嗎?”

“雪嬌兒不是說了,她洗過澡,說不定人家將衣服也順道兒洗了呢?”武鬆答道。

“哎,跟你們做搭檔真辛苦……”茫風歎了一聲,這便又獨自離開,誰知此時卻見到廚房催促飯菜的豆蔻禪師從遠處快步走了過來。

茫風趕忙上前拉住豆蔻禪師,不等豆蔻禪師發問,卻已率先問道:“豆蔻禪師,你可看出雪嬌兒有什麽不對勁來?”

卻見豆蔻禪師搖了搖頭,茫風歎息一聲,這便又將剛才對武鬆說過的一番話,重新對豆蔻禪師也說了一遍。

聽茫風說完,豆蔻禪師立時點了點頭,“恩,你說得確實有道理,一個小女孩兒,怎能生還的如此奇跡?”

“你們兩個多心而已……”此時卻聞武鬆怒道:“雪嬌兒好不容易活下來,高妹有多高興啊!結果你們不為雪嬌兒高興,卻反而懷疑起她來了,難道你們覺得雪嬌兒就應該去死不成?她現在人就在大殿中,眼睛看到了,耳朵也聽到了,你們還有什麽不信?難不成她是假的?”

“這不是沒可能。”茫風立時正色答道:“據我所知,要想偽裝成一個人,有兩種辦法。第一,易容術。這易容術是一種江湖上常見的手法,可以通過道具,將自己偽裝成別人;第二,變身術……”

說到這裏,豆蔻禪師立時一驚,已然開口問道:“變身術?這不可能!你也是修習法術之人,應該知道,變身術乃是最高深的法術之一,從古至今能夠練成的人並不多見……”

“話是不假,不過興許我們就遇到了一個。”茫風頓了頓,又說道:“你想,如今魔界一直派人對付小高兒,就連海神這等高手都出動了,魔朝中不是沒有精通變身術的高手,若是他們得知雪嬌兒已死,派人幻化成雪嬌兒的樣子來對付小高兒……”

“不無道理……”豆蔻禪師微微頷首,卻聞武鬆已在一旁急道:“那……那可怎麽辦?我看你們說得跟真的一樣……”

“武鬆大哥,你先別著急……”見武鬆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茫風急忙勸道:“此事我們先不要走漏了風聲,一會兒我進去試探試探雪嬌兒,看看她能說出多少之前的事情來,如此便能得知她到底是真正的雪嬌兒,還是魔朝派來的魔羅使者……”

“也好。”豆蔻禪師、武鬆二人齊齊點了點頭,三人不再多說,這便先後走進了大殿。

“雪嬌兒,從山頂到狼煙寺路途也不太遠,為何你耽擱三天多才下來?”一進到大殿之內,茫風立時含笑問雪嬌兒道。

卻見雪嬌兒一愣,轉而答道:“迷路。”

“哦?那你一個人在山上,可害怕?”茫風笑了笑,又問道:“一個人在山上迷路,那麽孤單,那麽恐怖,一定很想蘇棄吧?”

誰知不等雪嬌兒回答,高清晰卻以在旁厲聲喝道:“茫風!雪嬌兒九死一生難得脫險,你說什麽P話?她剛回來你就想讓她傷心是不是?”

“這……我……”茫風百口莫辯,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不能將他在試探雪嬌兒說出來吧?

誰知此時卻見雪嬌兒冷冷一笑,答道:“早已不想了,畢竟他曾經拋棄過我,如今將命還給我也是正常,這隻能算是他對我的一點彌補罷了……”

茫風眉間一震,“怎麽?你還記得蘇棄?”

雪嬌兒冷笑一聲,頓時答道:“當然,那負心漢竟然將我一個人扔在清河縣,然後跑去京都投靠太尉高俅,給太尉高俅的兒子高衙內作起了妻子……對了,高衙內就是無碼,我說的夠清楚了沒?”說完話,雪嬌兒立時望向茫風,仿佛求證一般。

“呃……夠了……”茫風愣了一愣,答道。

誰知卻聞雪嬌兒又朝他冷冷一笑,問道:“茫風哥哥,你是信不過我嗎?”

“這……我……”茫風一愣,轉而點了點頭,卻又忽然搖了搖頭,答道:“之前確實信不過,不過現在徹底信了!雪嬌兒,為何你這次回來跟變了個人一樣?我還從來沒見你如此冷淡過……”

“哈哈!這不就行了……”此時隻聞武鬆在茫風身後笑道:“話都說開了,不就好辦了?哈哈,我就知道,我最最親愛的雪嬌兒妹妹怎麽可能有假?”

茫風撓撓頭,這便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怪我,怪我!都怪我太小心了,才錯怪了雪嬌兒妹妹,我知錯,哈哈,我知錯……”

誰知眾人正笑著,高清晰的笑容卻收斂了起來……

武鬆一見,立時問道:“高妹,你怎麽了?我們都不懷疑雪嬌兒了,你怎麽還不高興?”

卻見高清晰緩緩搖了搖頭,這便朝著雪嬌兒望去,“雪嬌兒,吃飯吧……”

雪嬌兒再度冷冰冰地搖了搖頭,“你自己吃,我不餓……”

高清晰頓時低頭看了看端在手中的飯碗,一碗米飯,還沒吃下去幾口。

“其實……我也不餓……”高清晰說話間將飯碗放在了桌上,這便站起身來,淡淡一笑道:“大家都去收拾收拾,今日天色已晚,明天一早,我們便下山去,回宮……”說完轉身便走出了大殿。

武鬆急忙追了出去,這便拉住高清晰,問道:“高妹,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對雪嬌兒這麽冷漠?”

“她……不是雪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