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上天注定
“那個，爹，羅老前輩，你們要喝口水休息會兒嗎？”我討好地湊到他們麵前。
誰知道一個簡單的稱呼又激起老爹無限的憤慨：“他，老前輩？明明是一冥頑不靈的老石頭！”
“你個無情冷血的老冰凍，你說什麽你！”羅老立馬接茬。
於是戰鬥繼續，我退回床上扶額歎息，思量著隻要沒有上升到動手腳的地步，應該問題不大，於是轉而和殤夜聊著。
“殤夜，你怎麽會到這兒來的？”
“本來上棲心驛找你，可是他們告訴我你已經離開去找什麽劍聖了。”說到這，殤夜的眼光若有若無地飄到羅老的身上，看到他們激烈交換口水的樣，殤夜咽了口口水，繼續說道，“剛好你爹他聽說你來找劍聖了，立馬要驅車來尋你，我也就一起跟來了。”
“最近宮中沒事吧！”
“沒什麽事，就是秋葉把三哥宮裏種著的珍惜寶貝兒花給拔了，三哥吼了秋葉一頓，秋葉哭哭啼啼找父皇告狀，三哥被罰著給秋葉上門賠禮了。”殤夜無奈地搖搖頭。
我忍俊不禁，這倆冤家！
笑著笑著，我忽然覺得右邊腦袋瓜疼，拿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個巨大的腫塊：“咦，誰打了我嗎？”
殤夜白我一眼：“暈倒的時候自己拿的腦袋撞的地。”
我羞愧地低頭擰著被角。
“對了，女兒，你要這老家夥做什麽，你隻管吱聲，這老家夥還欠我債沒還呢！”老爹拽我一把，指指羅老。
我看向羅老，他竟然難得沒有回嘴。
“這……這……”什麽狀況這？
羅老咬咬牙，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對我說：“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但是我發下的誓言也不能說破就破，隻要你能做到兩件事，我就答應重出江湖！”
我一聽這話，立馬喜上眉梢，忙不迭地問：“前輩有什麽要求盡管說！”
“先說第一件。”羅老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要吃皇宮中才能吃到的駕雲八十道！”
說完這話，他得意地笑起來，露出已經不完整的牙：“怎樣，做不到就免談了。”
輪不到我說話，殤夜已經回答了：“這事完全沒有問題，前輩想用的話就明天吧！”
羅老聞言詫異到合不攏嘴，也是，任誰碰到自己覺得絕對不可能實現的事人家竟然能夠輕描淡寫地說沒問題的情況時，都會是同樣的表情吧！
“不懂事的小子，你知道這駕雲八十道是什麽東西嗎？這是皇宮中的禦廚過年時才做給皇族的人吃的禦食，都是由各地搜羅來一等難得的材料做出來的，一共由大小八十道菜肴組成。傳說菜肴之美味，能使品嚐的人有騰雲駕霧猶如神仙的快感，故名駕雲八十道。連我這個自認為吃遍大江南北的人都沒有機會親眼見到，你個小娃娃竟然敢大言不慚地說沒有問題。”羅老爺子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對殤夜說道。然後抬頭向天，砸吧著嘴，好像在品嚐想象中的美味。最後他無比歎息地總結發言：“唉，要是真能品嚐到，那我的人生也算是無憾了。”
殤夜莞爾：“前輩，我想這世上比我還了解駕雲八十道的人應該不多。”
羅老爺子瞪大了眼珠子，側首問老爹：“這娃兒是哪家的？”
老爹一挑眉頭，聳聳肩：“炎瀾皇帝家的。”
羅老爺子幾乎跌倒：“怎麽皇家的娃會到我家來？”
“怎麽，讓你蓬蓽生輝不行啊！”老爹笑容奸詐。
“當然可以。”羅老爺子咬牙切齒地看著老爹。
“既然這樣，等我回宮告訴父皇一聲，明天讓前輩您進宮吧！”殤夜謙恭有禮地說道。
“咳咳……”羅老爺子被一口水嗆到，“好……好……”
“你要不要也一起來？”殤夜轉向我。
我立馬搖頭：“我好不容易出的宮，可不想再進去自找麻煩了，而且我進去名不正言不順，還是算了吧！”
殤夜拿出一把折扇，“啪－－”一聲打開，遮住自己的下半臉，可是露出兩隻漆黑明亮的眼睛彎曲如月，徹底出賣了他：“如此也好，下次等你進宮單獨給你做一次！”
“得，您饒了我吧！絕對沒有下一次了！”我雙手握一起，做討饒狀，眼睛突然瞄到殤夜手中的扇子，“等等，你手中的扇子哪兒來的？”
“山路上撿的。”殤夜一臉壞笑，這小子明明就知道這扇子是我的！我氣結。
“人家娃對你多好，你倒在床上的時候一直給你扇扇子！根本不像個錦衣玉食的皇子！”羅老爺子在一旁插嘴道。
我一指殤夜，一臉委屈：“您老是沒有看見我在宮裏是怎麽被這娃怎麽折騰的！”
殤夜笑得無辜：“我可是受著傷！”
我轉過頭去，不理他。
晚上的時候，我問老爹關於他和羅老爺子之間的事。
老爹一臉嗤之以鼻相：“老東西不是自以為自己打的劍很好嘛，劍好不好怎麽表現的，不就是砍人放不方便嘛！既然他是所謂的劍聖，那麽鑄造的劍當然很好砍人，而且砍的傷口很難醫治，一般大夫沒辦法，可是人家傷患還要找人醫治不是？所以都找上我了。同樣的病症醫多了，我也就煩了，可是傷者還是源源不斷。那個時候老東西還沒有歸隱，我一怒，就上門臭罵了他一頓。我和老東西就這麽認識了。後來他妻子被人傷了心脈，是我救回來的，他說欠我一個人情，這次就讓他還債吧！不然帶進棺材去，我可吃虧了。我可不想下輩子和他還是糾纏不清。”
第二天羅老爺子依言進宮享受珍饈美味，我在草堂狼吞山珍野味。
晚上的時候，皇宮中的馬車竟然停在了棲心驛的門口。眾人圍觀下，羅老爺子摸著滾圓的肚子心滿意足地從車上走了下來，馬車重新回到來時的路上。我把羅老爺子引到桌前坐下，剛好看到老爹從樓梯上走下來，兩人一對視，互相哼了一聲，一齊轉過頭去。老爹索性轉過身昂起頭重新走上樓去。
“齊丫頭，我是來告訴你第二個要求的。”羅老爺子回過頭來對我滿臉堆笑。
“前輩請說。”我叫人給他沏了一杯促進消化的茶遞了過去。
羅老爺子接過茶，呷了一口，開始了敘述：“是這樣的，我夫人臨終之前托付我一件事，讓我找到一個人－－她的妹妹。我夫人很小的時候就被家人拋棄了，有一戶人家把她帶回了家，待她如親生女兒。這戶人家也有一個親生女兒，喚作青蓮。青蓮和我的夫人從小玩在一處，關係勝過親生姐妹。可是後來村子裏鬧饑荒，在奔親戚的路上，我夫人和這家人走散了。從此之後，直到我夫人辭世，她再也沒有見到過她的青蓮妹妹，可是心裏從來都沒有放下過這個妹妹。我後來找人幫忙打聽過，打聽到青蓮嫁給了一個姓軒轅的人，生了一個女兒，可是後來被這家人趕出了家門，不幸得病辭世。所以我想要你幫我找到青蓮的女兒。我能夠提供的信息就這麽些了，之後就看你的本領了。”
聽完這席話，我徹底熱血沸騰了，老天，你這是想放我一條生路嗎！
“羅老前輩，是不是隻要我幫您找到這個女兒，您就答應我出山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都因為激動而顫抖。
“是啊！我老頭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老爺子拍拍自己的胸膛，一臉大義凜然的表情。
我拉過身邊的一個夥計，問道：“楓雪姑娘呢？”
“看這時間，楓雪姑娘也就回來了。”
說話間，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走了進來，卻不是楓雪是誰？我衝過去把她拉到羅老爺子麵前，兩個人都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對楓雪說道：“楓雪，告訴老前輩，你娘叫什麽名字。”
“青蓮啊！”楓雪回答得不帶一絲含糊。當然了，誰會忘記自己娘親的名字呢？
“哐當－－”一聲，羅老爺子手中的茶杯落到了桌子上：“你娘叫青蓮？”
楓雪上下打量一遍羅老爺子，不耐煩地回答：“我娘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人物，認識她能給自己臉上貼金，我幹嘛要偽造？”
“你姓軒轅？”羅老爺子依然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本來是，可是現在我把自己從這個倒黴家族放逐了。”看著羅老爺子一副要認親的表情，楓雪大概也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神色嚴肅很多。
“孩子啊，我終於找到你了！”羅老爺子一把把楓雪摟在懷中，楓雪在他懷中扭捏不安。
“那誰，我爹我娘都有主了，您別突然告訴我其實您是我親爹，我會受不了打擊的。”楓雪被摟在羅老懷中，動彈不得，手又不敢放到羅老背上，於是就那麽尷尷尬尬地擎在半空中。
“傻孩子，說什麽呢！”羅老放開楓雪，責備地望了楓雪一眼。
“那您這是……”楓雪歪著腦袋表示不解。
“我是你的姨父啊！”羅老眼中蓄著些許光亮。
“啊？”楓雪依然不解。
“好了好了，大家該幹嘛幹嘛去，不要再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我驅散著圍觀的群眾，把清靜的環境留給這兩人。
於是楓雪和羅老開始交換自己的故事，我作為兩人的中間人，自然留在當場。可惜這故事我都原原本本聽過了，重複聽來，不免昏昏欲睡。
忽然，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拍桌聲將我從混沌中驚起。
“該死的，怎麽會有這樣的混蛋！”羅老拍桌而起。
“有的選擇的話，我壓根不想要他的血統。現在我能做的，也就是不要他的姓氏。”楓雪無所謂地攤攤手。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要姨父幫你報仇嗎？”羅老心潮澎湃。
“算了，這是我的家事，要報仇也是我親自動手。”楓雪是個黑白分明的好孩子，自己能做的事自己做，絕不假於人手。
“真有骨氣！”羅老讚賞地拍拍楓雪的肩膀。
“有個劍聖姨父還不錯嘛！”楓雪把頭湊過來飛快對我說了句，然後繼續轉過頭保持矜持微笑。
我也湊個熱鬧，分享個親人相聚的歡欣，樂上一樂。
於是巧合太多了吧！可是這不是陰謀！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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