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痛打惡狗

手中攥著那份黃亮亮的聖旨,我極想打開看看傳說中的聖旨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可是礙於那麽多人在場,一副鄉下人進城的樣子也實在丟臉,我隻能強壓下心中的欲望,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殤夜,殤夜看到我,原來陰鬱地可怕的臉色便消去了一些。

他邁著小正步人模人樣地走到我的身邊,望了望四周,然後俯身對我輕聲說了句:“快起來吧,不用一直跪著的。”

“嗬嗬---”我尷尬地笑笑,站起身來,撣撣膝蓋---人家這是第一次接聖旨,心中難免激動,一激動就難免忘記一些流程,可以原諒,對,可以原諒嘛!

殤夜看著我,臉上的笑容很淡,當他的眼光掃過匍匐在地上的金瀾疏時,他的笑容凝固了,眼中滿是嗜血的欲望。我震驚,這樣的眼神,怎麽會出現在一個孩子身上?

還沒等我再次確認清楚,殤夜已經背過身去,對著那堆幹練的黑衣人交代:“聚眾鬧事者,統統送到京都府去,我相信張鐸羅應該知道怎麽處置。”語調冰冷,隱隱有著不容侵犯的氣勢,與和我在一起時大相徑庭。一時間,我有些怔忡:我認識的殤夜和眼前的殤夜,到底是不是一個人?或者說,我到底真的認識過殤夜嗎?

“是。”黑衣侍衛齊聲回答,然後立刻動手捆了那些在地上顫抖不已的走狗。

“少爺,你要想辦法救我們啊!”其中一個大漢對金瀾疏大聲呼救。

金瀾疏聞言渾身一抖,惡狠狠地盯了大漢一眼,哆嗦地從地上爬起來,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踉蹌地向著殤夜走來。可是還沒有來到殤夜身邊,兩個侍衛已經攔住了他:“大膽刁民,接近六皇子,到底有何居心?”

殤夜背對著他,聞言冷笑。

“嘿嘿,那個我想找六皇子殿下說些事,麻煩行個方便。”金瀾疏一改之前張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樣子,立馬換上了張諂媚的嘴臉。

“六皇子殿下豈是你這種刁民能夠見的?”侍衛們一臉公事公辦的表情---當然,他們絕對想不到眼前這個卑躬屈膝的餓鬼模樣的人,會是瞾國第一富豪金碧堡的少東家。

殤夜在堆滿菜肴的桌子前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啜飲了一口,立馬皺起了眉。我二話沒說奪過他手中的杯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的,沒事喝什麽酒?

可惜顯然我這眼神沒什麽殺傷力,殤夜直直地看著我,眼神頗為挑釁,笑容頗為放肆。然後他懶懶地往椅背上一靠,眼光還是沒有一刻脫離我。

我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下,對著他挑挑眉,然後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殤夜無奈地笑笑,然後懶散地問了句:“處理好了嗎?”

“回殿下,這裏有個人一直堅持說自己是金碧堡家的少東家,糾纏著要見您。”

殤夜的臉上浮起不屑的笑容,站起身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他從容地向著金瀾疏走去,看到金瀾疏的那一刻,他微微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這不是金碧堡少東家嗎?”

金瀾疏見到殤夜,那叫一個千裏馬見到伯樂啊!立馬連腰板都挺直了不少,低頭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向侍衛的眼神那叫一個輕蔑,當然他看到殤夜時還是一副孫子見到老子的模樣:“六皇子安好!”這諂媚的笑容還是和之前一樣猥瑣。

我隨手夾了一隻油爆蝦,丟進嘴裏,狠狠地咬,咬得那叫一個暢快伶俐。

“金大少爺怎麽會出現在這棲心驛?而且……”殤夜為難地掃視四周淩亂的桌椅,還有那些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走狗。

金瀾疏脫離侍衛的阻攔,走到殤夜的身邊,彎著腰,賠著笑:“這是誤會,絕對的誤會。”

“金大少爺,這事兒,恐怕有些難了了。我這次過來,是為了幫父皇傳旨,想必剛剛你也聽到了聖旨的內容,這棲心驛從今以後可不再隻是普普通通的茶館了,你這麽做,恐怕很難洗清蔑視皇家的嫌疑。”殤夜皺著眉,一臉猶疑,然後換上了更加嚴肅的口氣,“挑釁皇家的威信的後果,金大少爺,恐怕不用我說,你就知道是什麽樣的吧!”

金瀾疏的身子明顯抖了抖,可是他很快又鎮定下來,笑容依舊,雖然我看到他額上閃爍的珠光:“我金碧堡一向忠於皇室,此番衷心,天地可鑒。近日南方水災,饑民無數,身為瞾國子民,實在應該為陛下分憂。故金碧堡願意調動南方的產業,開倉捐糧,救濟萬民。”

殤夜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如此,我需代替父皇和百姓感謝金碧堡的善行了。可是……可是……”

“當然,僅僅開倉是遠遠不夠的,我金碧堡還將捐出白銀十萬兩以助當地軍民共同抗災。”金瀾疏擦擦額上的汗水,偷偷打量著殤夜的神色。

殤夜對著金瀾疏展顏一笑,伸手幫他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金碧堡和朝廷本就是不可分的整體,金大少爺這麽說可就見外了。”

“草民誠惶誠恐,能夠為陛下分憂,實乃草民之幸。”金瀾疏拱著手,彎著腰,臉色明顯輕鬆,“六皇子殿下,那麽今晚的事呢?”

“嗬,金大少爺真健忘,你今晚不是來祝賀落月這對新人喜結連理的嗎?”殤夜的神色變得淡然,眼角微斜,依稀有些不屑。

“是是是。如此便請六皇子殿下在陛下麵前多美言兩句了。”金瀾疏不斷鞠著躬,滿麵堆笑,本就不大的眼睛現在被徹底擠沒了。

“恩。”殤夜不冷不熱地應了句,然後走回桌旁,從我麵前拿起酒杯,重新倒滿了酒,然後向金瀾疏舉了舉,“金大少爺,還要留下來喝杯薄酒嗎?”

“不了不了,我便不打擾殿下雅興了,這便先請退下了。”

“如此我們也不好強留,飆豹承滄,送客。”

“不好麻煩,不好麻煩……”金瀾疏連連擺手。

“還是要他們送送吧,一個人行路的經曆,金大少爺想必不曾有過吧!”殤夜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唇邊帶著淺笑。

金瀾疏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表情訕訕。

“金大少爺,請。”承滄飆豹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金瀾疏灰溜溜地往外撤,走到門口的時候,還被門欄絆了一跤,踉蹌著往前衝,多虧飆豹承滄一左一右架住了他。這一下,引起哄堂大笑。金瀾疏行走的腳步又快了些,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大家都還好吧,都先回去敷些藥,然後我們繼續落月和踏香的婚禮。”

“好!”

等眾人散盡以後,偌大的廳堂隻剩下了我和殤夜兩人。搖曳的燭光照射到殤夜的臉上,使他臉部的輪廓都柔和不少。他拿起一支蠟燭,沿著紅燭擺放的位置,一路小心翼翼重新點燃那些熄滅的蠟燭,一時間滿室生輝,恍若仙境。

殤夜的眼中盛滿燭光,笑容恍惚:“這樣才像是禮堂。”

廢話,我設計的,能差嗎?

“對了,殤夜,這聖旨是怎麽回事?”我揚揚手中黃色的東西,剛剛偷看了,裏麵那些字和印章確實有模有樣,應該是真的。

“父皇下的旨。”

“你沒什麽要說的?”我循循善誘。

“我隻是告訴父皇茶園的事,他便主動下旨了。”殤夜放下手中的蠟燭,對我微微一笑,“父皇的心思,誰也猜不透。”

確實,皇帝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透。反正他們不會做虧本買賣就是了。

“那個擇日進殿是什麽意思?”

“你就和我一道進宮吧!生日前三天我會進宮。最近幾日我還住竹清苑。”

“那個……那個……”我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我想問下,現在離你生日還有幾天?”

“十天。”

“於是……我需要……在這十天裏……從空白弄出一部劇來?”我的聲音在顫抖。

“是的。”

“殤夜,你是不是高估我了?”我的內心在掙紮。

“嗬嗬,這次是父皇的意思。父皇他很相信你。”殤夜的眼神難得無辜。

“如果……如果我寫不出來呢?”

殤夜的臉色沉了下來:“欺君之罪可不是鬧著玩的。”

問題是我沒想欺君,是君一廂情願自找打擊啊!這該死的專政!憑什麽一家之言就可以決定生死?!

我拔起沉重的腳步往上走去,已然敷好藥回來大廳的大眾們好奇地問我:“東家,你去哪兒?”

“找靈感!”我一臉菜色,義憤填膺!

“婚禮呢?”

“已然見證過了!”我把樓梯踏得直響。

攤開白紙,磨好墨水,我十分悲催地坐在書桌前,以小學生麵對五百字作文的心態,開始搜索腦中的素材。

四大名著?顯然人家太宏偉了,小小的我無法駕馭。

武俠故事?宮裏的人會好這口嗎?別把我當妖魔鬼怪才好。

宮廷紛爭?在人家傷口上撒鹽,我還要不要活了!

纏綿愛情?這是一孩子的生日,不是矯情的時候!

……

啊,我要瘋了,到底寫什麽啊!浩蕩中華文化,我竟然找不到一適合的戲碼,這話說出去實在太丟臉了!

給皇宮的人看的戲,首先不能太平凡,平凡過頭就沒有吸引力了;其次,不能太出彩,太出彩了給自己找麻煩;再然後,一定要積極向上,不然不符合生日的氣氛;最後,這還要是一個適合孩子的故事。在我苦思冥想,幾乎腦癱的一刻,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太好了,就這個了!

你問我是什麽?

這人手拿乾坤圈,腰纏混天綾,從荷花裏蹦躂出來,做過割肉還母、剔骨還父的雄偉壯舉。如果你還不知道他是誰,我隻能說你愧為中華兒女!

這不是哪吒是誰!?

我真是天才啊天才!這都能被我想出來!

今晚某香回家了,於是更新晚了,對不起各位了!ps:關於這劇目問題,某香思索了半天才有的結論,我真是天才啊天才!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