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 時間 2009 08 08 13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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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曼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的中午。她急忙的爬起床,身邊已經空無一人。望著那淩亂的床鋪,她的心居然有些失望。
李胤釧,這樣一個傳奇危險的人物,還是少靠近為妙!
揮掉腦裏奇怪的想法,沈曼翻身下樓。樓下的窗簾沒有開,在微軟的光線下,隻有一點淡淡的紅光。濃重的煙草味撲鼻而來。隻見李胤釧坐在飄窗上,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出神。他靜靜的抽著煙,一口接著一口。好像要把心裏的煩悶全部吸完出來。褪去了往常的囂張氣焰,他的眼裏有些淡淡的憂傷——一抹濃重的讓人心生憐憫的哀傷。
沈曼走了過去,站在他的身邊,淡淡的問:“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李胤釧沒說什麽,“照常上課,照常泡妞,照常生活!”嗬~三個照常還真是體現出了他日常的生活寫照。沈曼冷笑,沉默的拉開了窗簾。陽光一下就透過了玻璃,安靜祥和的灑落在屋子裏。這間老式的小閣樓,是沈曼的爸爸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爸爸,更不知道爸爸長什麽樣。媽媽常年累月的出差,漸漸的,她就孤單影隻的一個人住在這裏。早就習慣了這樣安靜淡漠的生活。隻是這種孤單的仿佛死去了多年的人,跟社會完全失去聯係。曾經她很希望自己的房子裏能有一個男人,但現在在他屋子收容的男人,卻是一個讓她咬牙切齒的臭男人!望著他,沈曼又不禁開始牙癢癢。
“昨天晚上為什麽要救我?”李胤釧滅掉煙頭,饒有興味的問她,“難道真讓我說對了?第一眼就看上我,救我隻是想要我以身相許?”
沈曼真的很想衝上去狠狠的抽他一個耳光,最後還是忍住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就你那痞子樣穿著黃馬褂的流氓誰稀罕!社會多了像你這樣的人,真是在浪費糧食,浪費地兒!”
“是呀,像我這樣的禍害,早八百年就應該活剝了,為什麽還讓我繼續安穩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李胤釧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酸楚,隻是淡淡一閃而過,來不及被捕捉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希望我死,我倒希望能這樣安靜的死了,這樣就不會有恩怨,也不會再有任何的糾紛!”
“放心吧——好人不長命,像你這樣的禍害,最後還是痛苦無為的繼續活下去的!”沈曼沒有再理他,徑直的打開窗戶,想把這一室的煙味排出去,反而被李胤釧吹的滿臉都是!
“李胤釧你這個小人,極品人渣是不會輕易死掉的!”
“謝謝誇獎,我會謹記在心。”
隻是玩笑的一句話,沒想到幾年之後卻成為了沈曼心中的永遠抹不去的夢魘。那是李胤釧倒在她的懷裏,鮮血直流,就像是壞了的水龍頭,沈曼拚命的摁著那道深深的傷口。槍傷,打在他胸口的子彈,就像是綻開的花。李胤釧隻是虛弱的抬起手,擦掉她臉上的淚,痞子的說:“放心吧,我李胤釧是個小人、極品人渣,是不會輕易死掉的!”回想當時自己說那句話的無意,和李胤釧自以為很帥的點煙的動作,沈曼的心中隻剩下一道深深的傷。
沈曼被他玩世不恭,氣得直吐血,扭過頭不想再理他。
傍晚時分,李胤釧接到一個電話便急衝衝離開了。看著她屁顛屁顛離開的樣子,沈曼開心得像個孩子得了糖一樣的手舞足蹈!瘟神終於驅走了,世界一片光明。
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隻是一場夢,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兩個完全不在同一個軌道上的人,永遠都不會有任何的連接。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就像是流水一樣的快。時光就好像是穿梭機一樣,不停的來回穿梭,回憶現實,過去和未來。一切都是那樣的稀疏平常。一樣的趕作業,一樣的通宵畫畫。隻是,似乎少了些什麽。學業,學位,或許還有感情。青蔥的歲月總是這樣一刻也換不了的離開了,剩下追憶的時候,或許一切都已經惋惜。
叉叉曾經這樣說過沈曼:“你呀,就是太執著,明明就已經知道那一筆可以了,你就拚命的擦,拚命的改,到頭來,什麽也沒有了。就正搖頭惋惜。生命不是素描,也不是色彩,無論怎麽樣隻能經曆一次,過去了就不能
叉叉是沈曼同班的同學,一個帶著黑框眼鏡深度近視的宅男。LoLI控,宅得很。而卻是沈曼這輩子最靈魂的夥伴,他從來不會多說幾句話,也不會多讚美別人。沈曼記得他當時在畫室裏看著她畫小衛時那種專注而深邃的眼光,他說:“很多的事情,猶豫不絕了就會和原來的思想失之交臂。所以,有時候需要毫不猶豫!”
講起毫不猶豫。
就在第一個學期期中的時候,單柔突然很神秘的對沈曼說:“曼曼!我想,我是戀愛了——”沈曼一點也不吃驚,開學那會兒她就現單柔有些不尋常的舉動,例如半夜睡不著,捧著手機樂嗬嗬的,又例如,時不時的呆之後,恬靜的小臉上會露出羞澀的一笑。嬌那時還假裝非常有經驗的總結——思春的表現。對於愛情,龍嬌是堅決的抵抗。她說:“愛情是什麽?愛情就是奢侈品,需要的時候用來擺一擺,不需要的時候擱哪都礙眼!”而沈曼卻是抱持著可有可無的態度。愛這個字讓人承受的太多,也讓人放棄的太多。也是因為太年輕,她奢求的隻有一場轟轟烈烈,天雷勾地火的戀愛。隻戀不愛。
“他是怎麽樣的人,老實麽?”沈曼望著單柔,她一臉幸福的伸手摸著無名指上的心型戒指。嘴角漾出來的是沁入人心脾的甜蜜。人說戀愛中的女人很漂亮,單柔應該就是這樣。精致白皙的皮膚,雖說不高,但是比例還算勻稱,垂直的秀披散的肩膀上,舉手投足都是溫柔婉約的氣息。
美院裏是不缺美女的,缺的隻有有特點的美女!像她們這種美院裏的專門搞評論的,清一色的婉約大方,而龍嬌那種帶著野性的嫵媚又太另類。總之,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再不怎麽樣的女生在美院裏一改造,就染上了藝術氣息。這時代,藝術兩個字泛濫成災,不過但凡涉及到藝術的,都不愁沒出路。
單柔略帶羞澀的抬起頭,“那人你們都認識,就是曉恒!”
“曉恒?”驚訝的是龍嬌,她那時敷著麵膜,那聲驚叫讓麵膜險些落地,她從上鋪探下頭,睜著大眼睛,感歎道:“柔柔呀,你真確定能跟這樣弱不禁風的男人戀愛麽?”
“其實他一點也不弱——”單柔大聲的覆蓋龍嬌的言論,“他可以把我抱下樓梯,背我。一點也不弱!”
曉恒。沈曼印象中他是一個幽默而瘦長的男生,每天穿著寬大的球服,抱著個籃球在球場上打呀打,好像籃球就是他的生命一樣。
“你說,你們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在哪開始的。你又看上人家哪一點了?”龍嬌像個八婆一樣刨根問底,想從單柔的嘴裏套出一些秘密,好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嬌——別那麽豪放,柔柔可受不了!”沈曼一個勁的擔心善良的柔柔被龍嬌欺負。
“就你是聖人,成了吧!看你那悶騷樣,其實心裏不知道多想知道!”龍嬌打開沈曼的手,徑直的坐到單柔身邊,“來跟姐說說,姐姐這個人就是俗,你也別見怪。”
“就在剛開學的那會兒,我們不是上課麽!他就老跑到我的畫旁邊,一直給我遞橡皮呀,削筆呀!我就覺得他那個人很細心。對我也很關心,之後我們就聊上了,夜裏睡不著覺就老給我短信,噓寒問暖的。後來,我就問他,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呀,他就一時支支吾吾的不說話。你說我到底應不應該繼續下去?”
不懂是因為十八歲的女孩就像是六月的天氣,還是因為單柔本來就善變的性格,她在說那段話的時候,臉上有不同神情,是驕傲,是憂傷,還有淡淡的隱藏在表麵下的猜忌。
“還是去攤牌吧,這樣雖然直接,但是卻不會拖泥帶水。長痛不如短痛。”沈曼勸她,曖昧這種東西就像香煙,雖然能刺激神經和靈感,但有時候真的要適可而止。
最後,在集體的鼓動之下,單柔還是和曉恒攤牌。在那個充滿詩意的小花園裏,沈曼和龍嬌躲在大榕樹下偷看。單柔一身白裙,純潔的像朵溫室裏麵的小花,她柔柔的笑著,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曉恒先是一陣麵紅耳赤,後來還是緊緊的抱住單柔。他低聲的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吳儂軟語,單柔笑得就像朵花一樣絢爛。
青春就是這樣輕易的流逝,倘若一切都沒有生,柔柔或許還是那個無知而善良的孩子。她純真的抱著手機嘻嘻的笑,而不是手裏拿著刀,割斷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