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阿彌陀佛。”
看著沈沉風的身影，玄渡也微微愣住了。
足足過了半晌，他才反應過來，用不可思議的語氣，看著蘇四海問道：“蘇兄，這就是你的弟子嗎？”
“沒錯。”
蘇四海知道玄渡在想什麽，冷哼一聲，道：“怎麽了，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
玄渡搖了搖頭，臉上掛著肆意的笑容，道：“雖然南荒一向以資源貧乏著稱，但是我沒有想到，南荒竟然貧瘠到這種程度。堂堂一代刀聖，他的傳人竟然隻有煉神二層的實力。”
“就算無心修為不高，但也有法相之境的實力。”
“你讓他欺負一個煉神二層的弟子，他如何下得了手？”
玄渡輕歎一聲，忽然眸中神光乍現，道：“蘇兄，咱們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這場比試，不如你直接認輸，何必非要弟子送死？”
“是啊。”
“煉神二層，也不怕丟人現眼？”
“我們整個仙道的臉，都被你們大荒仙派給丟光了。”
無數修煉者惱羞成怒，對著蘇四海大聲嗬斥。
但是大荒仙派的弟子，卻是徹底被激怒了，對著玄渡怒目而視。
“煉神二層，又怎麽了？”
“沈沉風乃是天縱之才，就算修為不高，但是打敗你們佛門，完全綽綽有餘。”
“到時候誰生誰死，那還不一定呢。”
無數大荒弟子義憤填膺，他們親眼見識過沈沉風的實力，深知沈沉風的恐怖。
可是那些圍觀的修煉者，卻不知道這點，又引起一陣哄笑。
“阿彌陀佛。”
一道嘹亮的佛號聲，忽然壓下一切聲音。
無心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目光清澈無比，道：“我這次過來挑戰大荒仙派，乃是為了印證我的佛法。不管煉神二層，還是法相二層，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另外，除了這位刀聖傳人。”
“你們大荒仙派的弟子，乃至是長老，皆可上前挑戰。”
轟！
仿佛一道驚雷，在人群內心炸響。
雖然無心說話語氣十分平淡，但是內容卻是張狂無比。
不管是沈沉風，還是大荒仙派的弟子，乃至是大荒仙派的長老，在他的眼裏，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誰來，都是輸！
何其囂張，何其狂妄。
“放肆！”
嚴白虎頓時忍不住了，他猛地站了起來，厲聲喝道：“區區佛教，也敢小看天下英雄。我大荒仙派嚴白虎，前來賜教。”
說罷，嚴白虎一躍而起。
他的身體化為一道劍氣，仿佛閃電一般，落在無心麵前。
他這一手劍氣顯化，引起無數大荒弟子喝彩。
無心卻是古井無波，道：“這位師兄，有禮了。按照我們佛教的傳統，在比試之前，需要進行辯法。”
“好。”
嚴白虎咧嘴一笑，道：“什麽是辯法？”
“所謂辯法，就是十問十答。”
無心微微一笑，道：“一方提問，一方回答。提問者可以隨意發揮，但是不能和修煉無關。誰回答的問題更多，誰就能勝出。”
“既然如此，那還等什麽？”
嚴白虎有些不耐煩了，道：“我們趕緊開始吧。”
“也罷，就由小僧前來提問。”
無心也不客氣，他直接坐在蓮台之上，渾身佛光閃爍，整個人看起來無比聖潔，道：“請問嚴師兄，何為道？”
聽到這話，人群瞬間沉寂下去。
何為道？
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問題，卻難住了十大道門，七大聖地和八大世界，一切天才高手。
道有天道地道人道。
若是往細了說，還有王道法道劍道畫道。
道之一說，太過繁雜。
有誰能說的清楚？
“道就是道，有什麽可說的？”
嚴白虎也抓耳撓腮，最後想了半晌，憋紅了臉，道：“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第二個問題。”
無心早就料到這一點，也沒有太大反應，繼續問道：“什麽是仙？”
“這這這……”
嚴白虎有些慌亂，甚至不知所措。
“什麽是魔？”
“什麽是天？”
“什麽是神？”
“什麽是妖？”
……
無心的問題，看起來十分簡單，但是卻無比深奧。
一連十個問題下來，嚴白虎竟然一個也沒有回答上來。
不過，卻沒有人嘲笑他。
因為就是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嚴師兄。”
看到嚴白虎窘迫至極的樣子，無心念了一句佛號，道：“十個問題，你一個也沒有回答上來。這場比試，是你輸了。”
“憑什麽說是我輸了？”
嚴白虎惱羞成怒，道：“也許我問的問題，你也答不上來？”
“是麽？”
無心笑了笑，道：“那就請嚴師兄提問吧。”
“好。”
嚴白虎精神一震，早就準備好了問題，道：“你告訴我，什麽是佛？”
無心麵色平靜，道：“我就是佛。”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佛教中所謂的佛，和仙道中所謂的道，都是一個道理，講的是修煉到最終，那無法形容的至高境界。
可是無心，語出驚人，竟敢說自己是佛。
這種情況，就相當於有人敢說，老子是天，老子是地，老子就是大道一樣，口氣大的嚇人。
嚴白虎也被嚇了一跳，道：“你區區法相之境，憑什麽敢自稱為佛？”
“佛教有雲，心無雜念，無欲無求，即可為佛。”
無心忽然站了起來，全身金光大放，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起來。緊接著在他的體內，浮現出一株菩提樹和一尊明鏡。
菩提金身！
明鏡佛心！
這是佛教當中，最強大的金身和佛心！
“身是菩提樹，心是明鏡台。明鏡本清淨，何處染塵埃？”
無心口若玄雷，字字句句，蘊含著巨大的威力。
天地為之震動。
一道道金色的霞光，從天空落下，覆蓋方圓萬裏，形成無數蓮花、高塔、念珠和大傘，圍繞著無心旋轉。
一聲聲充斥著玄妙的禪音，仿佛充斥著無盡的智慧，讓人茅塞頓開。
“我心如明鏡，就是連塵埃都容不下，更何況是欲望和雜念？”
無心腳踩金蓮，手持念珠，背束古傘。
無窮金光在他背後凝聚，形成一個看不清麵龐的大佛，聲音平淡的道：“我即為佛，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