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卷 玄風城的風波 Chapter 102 七王大婚
不知何時，一聲呼喚從不遠處傳入耳朵，令李辰汐的心神瞬間被收回，她眼光飄渺，終於望上了正從門口衝上前來的連兒。
深呼吸一瞬，立即用盡了一切的力氣咬牙將那薄被蓋在自己的身上，可那滿身被肆虐過的痕跡，卻仍舊不免落入了連兒的眼睛。
“啊？這……怎麽會這樣？”
看著眼前的情景，連兒大驚失色，捂住了嘴唇幾乎不忍發出聲音，眸子裏也瞬間沁出淚水。
方才見到七王爺神色沉鬱的踏出房門徑直離去，之後好久她才膽戰心驚的進了來，卻沒有想到，見到的竟是這樣一幅場景。
被她這麽一問，李辰汐的淚就又忍不住下來了，但卻緊咬著唇沉沉抽泣兩聲道：
“沒事，不要緊……”
“連兒，你去幫我找件幹淨的衣服來，快去吧。”
連兒聽罷，掉著眼淚點點頭，扭頭去找衣服了。片刻之後，便拖著幾件嶄新的衣裳回來，同時幫忙給她換上。
穿好之後，她的表情依舊駭人驚痛，傷心的問道：
“小姐究竟是同王爺怎麽了？為何會弄到這個地步？”
她人自然不是傻子，瞧著兩人這般的神色，李辰汐又是被蹂躪的渾身帶傷，自然不會是心甘情願的結果，可她實在是不懂，原本兩個如此相愛的人，怎麽會一朝反目，變得這樣殘忍瘋狂？
李辰汐搖搖頭，眼淚卻依舊止不住的淌下，沙啞著嗓音顫聲道：
“別問了，連兒，別問。”
她解釋不了，因為，甚至連她自己都還沒有完全弄清楚，為什麽會一夜之間到了這樣的地步。
“可是，小姐……”
連兒咬唇，神色淒楚，眼光卻些許搖晃，皺著眉頭看看她，卻垂首滿心不忍地道：
“奴婢不明白的是……七王他——他明日就要娶小姐了！”
這句話令她內心掙紮，全然的不解與憤怒，話裏的音調也自然拔高，為著自家小姐的遭遇而不平。
然而李辰汐為著她這句話卻一愣，又驚，因為，這句話，似乎小七臨走時也說過的啊！當時因為心痛而來不及思索，但此刻，才覺懵然至極——小七，臘月初九當日，不是就要同李環兒大婚了嗎？那又為何，說要娶她、絕不放過她呢？
她的心髒頓時揪起，產生了一連串不好的預感，並且愈發強烈和揪楚，驚恐的感覺——
“——七王的態度強硬，當即就下了婚帖，老爺實在沒有辦法，顫顫巍巍之下隻好收下了聘禮。”
這是連兒今日所看到的情形，七王的決絕，簡直讓她不敢相信，而迫於他的威勢，沈仲道自然不敢拒絕，無奈之下惟有答應，哎……
“明日……恐怕小姐就要與那李環兒同時出嫁了！”
連兒說這話時，表情更是一片駭痛，為著李辰汐即將遭受的恥辱與虐待，憤然又心疼。又有不平的憐憫。
“——什麽意思？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李辰汐瞪大了眸珠，盯緊連兒，唇角幾乎抽抖。她的描述，為何給予她一種凜然強迫的感覺，小七到底要對她做什麽？！
連兒見她如此驚問顯然是尚不知道其中實情，因此臉上表情更是誠惶誠恐，一片哀戚，極度心疼的對著她幾近落淚道：
“明日，七王大婚，舉朝同賀，迎娶定國左丞相李睿之女李環兒為承璟王正妃，帝後大喜，甚至下令大赦天下——”
連兒默默的垂下了頭，揪皺著眉眼，咬唇十分不忍的吐出後麵幾句：
“王爺他……要小姐，做，做承璟王……側妃！但卻要……同李環兒一並出嫁，小姐！”
連兒幾乎為她委屈的要哭出聲來，哀戚的喚著她，心疼又憤然。
“——什麽？側妃？！”
李辰汐瞪大了眸珠，為著她口中的說辭心神大慟，漸漸的思忖到其中含義，眼光便淒冷一片，嘴唇抖動著，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原想，他那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原來，竟然是這個……哈！
側妃，側妃啊！
做他承璟王的小妾，在他與李環兒兩人舉國共慶的盛大婚禮進行的當日，她卻要被作為小妾來一並被迎娶——哈哈哈！多麽可笑？！
他竟然狠絕到這種地步，用這樣的方式來肆意侮辱和報複她——小七，你太過分了！
心在滴血，揪心裂肺！回想起昨日他的暴怒與瘋狂，對著她的那般殘酷的折磨，禁不住心髒一陣戰栗的抽緊——也許，他果真是會說到做到的！
那自己可要怎麽辦？難道就這樣乖乖的等著做他的小妾？！
絕不！一萬個不要！不能！
“——快，快去找小九，快去找他！”
回過神來，她迅速彎身下床，卻不免被下身的痛楚刺激的頃刻間差點要跌倒在地上，好在一旁的連兒及時的扶住了她，她卻慘白著一張臉抬眼望住她急道：
“連兒，我們趕快去找小九！”
眼下就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她絕不要受盡淩辱的當他的小妾，那將會比殺了她還要令人痛苦。
“小姐……”
連兒勉強扶住她的身子，心上亦是揪楚萬分。
李辰汐拖著吃痛的身子趔趄著走到門口，心神恍惚，卻焦躁迫切，然而兩人剛一踏出門檻，立時便有兩個人影飛速的從旁邊跳出，一左一右堪堪伸手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王爺有令，明日午時之前，不準小姐踏出房門一步。”
那兩個守衛打扮的兵將，連鎧甲都穿戴的整整齊齊，劍戟在身，卻冷著臉對著她森寒道出。
“——小姐！”
連兒驚呼一聲，霎時驚恐的回望住她，兩人也都愣怔住了。
他，他竟然連這個都算計到了！
李辰汐咬唇，氣的幾乎要七竅生煙，望著眼前冷麵嚴守死死圍困著她的兩個人，卻又瞪大了眸珠驚駭的向後退去，同時又因為身體的噬痛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連兒趕緊上前心疼的扶住。
怎麽辦？小七，他真的瘋了！
李辰汐簡直不敢置信，他竟然做到如此決絕，甚至在自己的家中限製了自己的自由——那麽小九呢？他可會來找她嗎？明日就是臘月初九，他應該會來看看她的啊！
而殊不知，此刻的東陵煜璃，亦遭受到了於她同樣的對待，卻隻不過，東陵煜璟對付他的法子更高明一些。
原本他心頭也極度抑鬱，因為一日不見那個丫頭，他便一刻也不得安寧，因此又打算出府去探望，可孰料卻在府門口被人給堵住，似乎一言一行都已被監視了一般，隨後便被七哥請到了皇宮，而接下來，就在母後連同著一眾兄弟姐妹等人的糾纏之下，完全脫身不得，因此自然而然沒能去找李辰汐。接下來，時光一刻不停，夕陽落日，月掛柳梢，淩晨寒露，朝暉傾灑——這日臘月初九，便是東陵煜璟的大婚之日了！
……
玄風城上下鑼鼓喧天，紅綢翻飛，禮樂齊奏，花炮爭鳴，大街小巷盡是緋紅的喜氣，一派濃鬱的婚嫁之景。皇家的迎親隊伍早已出動，沿著寬敞的官道一路威風凜凜的行來，瓜傘林立，儀仗威武，彰顯了無尚的排場與十足的架勢——這一場婚禮，稱得上是東風國數年來最最豪華高調的了。看著那到處紅櫻飄飛的場景，聞著喜炮清香繚繞的味道，民眾們激動的歡聲雷動，在這炎炎冬日裏，似乎多日平靜冷清的心海也一下子都被喚起，對著七王爺東陵煜璟的婚禮真心的慶賀起來。
然而對比丞相府的熱鬧歡騰，沈尚書府上，卻顯得淒清慘淡的太多太多。
李辰汐此刻怒目圓瞪，狠狠的盯著被他派來監視外加擺置她的一眾婢女侍衛們，被迫聽到門外那震耳欲聾的禮炮聲，心髒就要被震碎——這熱鬧非凡的婚禮，卻完全不屬於她，盡管，她早已被迫穿上了血紅的嫁衣！
嘴唇憤憎的被咬出了血來，順著下巴滴落在衣襟上，更顯的紅豔一片，簡直有些犀利懾人，雙目直直的瞪視著正強迫她穿衣的一眾婢女，恨不得傾盡全力將他們全部扔出視線——
“我不願，我不願！”
她想嘶吼，想咆哮，想要走到他的麵前狠狠的甩他一掌——做他的小妾，這樣的恥辱足以讓她毀滅，她不要！絕不！
小七，可知這一刻，我亦恨上了你，恨極了你！
你不分青紅皂白，便將所有的罪過強加於我身，憑什麽？！愛難道就是理由嗎？曾經愛過，就可以成為如今殘忍報複的借口？你對我的憎恨，何以來的這樣深重？而我，又將怎樣對抗？！
我——不——願——！
然而她的奮力頑抗到此刻卻一概被淪為無用之舉，要知道，在這玄風城內，聲名赫赫的七王爺東陵煜璟想要娶一個人，又豈有做不到的？所以為了避免她的掙紮與反抗，那些逼婚的婢女們竟然要蒙住她的嘴巴和捆住她的手，以至於她在萬般驚悚之下，終於忍受不住這樣的痛楚與羞辱，倔強的昏了過去。
可是，等待著她的順理成章的淒慘命運，並沒有因為她的暈厥而停止，奉命定要辦好事情的喜娘隻得命人將她悄悄的塞進了一頂十分簡陋的花轎，於是幾個人一道抬著她冷冷清清的從七王府的後門進入了準新郎的家。
……
口被掩，雙手被縛，她沒有一絲力氣反抗掙紮，便被隨意擺置在了一個不起眼的閣樓裏的小床上，而待得再次醒來之時，恍惚聽到的，便隻剩下那婚宴過後的蕭條嬉鬧了。
淚在流，莫名的流，不知所以……
陡然之間，房門被撞開，入眼的，是一身紅裝的他，正搖搖晃晃的朝她走來。
李辰汐震撼驚悚，慌亂的想要掙開束縛，卻不得。
鼻間漸漸嗅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今日本是他大喜的日子，與自己無關，然，此刻為何到了這種地步？！你又為何在這種時候來找我？你快滾開！
她想朝他嘶吼，眼眸怒瞪，不斷掙紮著，卻依舊不得。
他終於走至她的麵前，麵色潮紅，身形晃蕩，眼光輕佻，似乎終於曉得了她的意思，迷蒙著雙眼，撇開唇角調笑一瞬，卻伸手為她解開了束縛。
他想要聽她說話，所以，不願綁著她。
李辰汐憤怒到極致，然此刻，盯著他俊美到詭譎的臉孔，那眼眸暈蒙的邪肆非常，竟然再無力氣出口了。
然他卻為她的無語暴躁的衝上前去，又是將她狠狠的壓在了身下。
她的心早已碎裂，這一刻，更是聽到了整個胸腔崩塌掉的聲音，雙目渾濁一片，卻使盡全力咬唇顫聲問出：
“你……要完了她，又來要我？”
淚水已傾灑殆盡，她瞳色幽幽，飄渺的朝向他。
“——是！”
他竟然毫不猶豫的就對她答出，卻不知，這個字徹底撕裂了她的心肺。
對於這樣的惡魔，還有什麽言語可說？！他不配！完全不配自己的心痛！
此刻，連對他憤聲咒罵的力氣，都被抽幹了，因著心口的疼痛，因著，對他徹底的失望，失望到再無希望……
拒絕不得，反抗不得，不如悉聽尊便，反正，你已經毀了我的一切，無所謂了……
當糾纏開始，她淚如泉湧，卻也漸漸麻痹，身體放縱承受著他的虐待，心髒連同著呼吸幾近停滯。
紅燭燃盡，她受盡屈辱。恍惚間胸口卻有濕意，竟不知是否，是他的淚水與呼吸……
“這，不是我要的……”
又是一夜殘忍的占有，侵襲了她的所有，更是徹底的撕裂了兩人的感情，甚至連曾經，那所擁有過的單純觸動，都被一夕之間毀滅殆盡——
東陵煜璟，這一刻，我恨你，恨到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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