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夜涼如水,四月的晚風清涼,帶著些許清冷。洛言出門的時候隻想著要買點什麽煮夜宵,一下子忘記了穿外套,薄薄的襯衫被風一吹,貼在皮膚上,有些冰冷。洛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抱緊身子搓了搓手臂,再往掌心裏吹口氣,還是冷。於是提了裝滿肉菜的塑料袋,加快腳步往蕭沐言家所在的那幢樓走,以前怎麽沒覺得超市離蕭沐言家這麽遠?!
搭上電梯,一路往12層,洛言哆哆嗦嗦的站到蕭沐言家門口,按響了門鈴。
這麽晚了,誰會來找她?蕭沐言有些好奇的打開門,門一開就看到洛言站在門口,整個人抖成了一團。這麽冷的天,穿了條襯衫就出門,想凍死麽?蕭沐言隻覺得心髒募的一疼,趕緊把洛言拉進屋裏。
“你怎麽來了?還穿這麽少。”蕭沐言趕緊脫下外套披在洛言身上,拉過她的手包裹在手心裏,不斷的嗬氣,揉搓。想把自己的溫暖渡給她。
洛言鼻子一酸,從蕭沐言手中抽回手,再把外套扯下來披回蕭沐言身上。她一進門就看到蕭沐言蒼白的臉色了,一定是沒吃晚飯,所以胃疼了。
“還不是擔心你餓死,胃疼活該。”話出口,帶著些心疼,責備,很複雜的情緒一起湧上來,悶悶的堵在心口。
洛言深吸了口氣,沒好氣的撇了眼蕭沐言,轉身到門口拿了塑料袋就往廚房走去。
蕭沐言呆在原地,愣愣的看著洛言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眼眶沒有來由的紅了一圈。小家夥這麽晚跑來,連外套都顧不上穿,就是因為擔心她沒吃晚飯,怕她胃疼。蕭沐言有些自責,轉身去臥室拿了件外套,又折回廚房,把外套披在洛言身上。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從很早之前,她就很喜歡看洛言煮飯的樣子。
肩上傳來厚實的溫暖,連帶著心,也一並暖了起來。洛言知道自己不該跟言言發脾氣,言言還在胃疼,她怎麽能朝她吼。
洛言轉過頭與蕭沐言對視,眼底凝聚了一圈化不開的溫柔:“這裏油煙重,你去外麵等,很快就好了。”說著就要推蕭沐言離開,被蕭沐言一把扯進懷裏擁住。
“讓你擔心了。”蕭沐言的聲音悶悶的想起,熱氣噴灑在洛言的頸間,在心上泛開漣漪。
“既然知道我會擔心,以後就記得好好吃飯。”洛言想扳正蕭沐言的身子,奈何蕭沐言抱得太緊,整個人都像是和她黏在了一起,“喂,你這樣我怎麽煮飯,不想吃飯了麽?”
“不想吃了。”蕭沐言抱著洛言的手緊了緊,她不會說其實她比較想吃懷裏這隻可愛的小家夥。
洛言氣結,伸手在蕭沐言的腰間掐了把。她以前怎麽不知道女王大人這麽粘人。
“嘶······”蕭沐言吃痛,趕緊放開洛言跳開幾步,揉了揉腰,瞪了眼洛言扭身出了廚房。看在小家夥這麽晚跑來給她做飯的份上,嗯哼,她不計較了。
洛言撇撇嘴,繼續做飯,心情很好的哼著小曲。
很快,四菜一湯就端上了桌。蕭沐言接過洛言遞過來的飯碗,要多驚訝有多驚訝,這才一會兒功夫,洛言就搗鼓出了這麽多菜,人才啊。
洛言坐在蕭沐言的對麵看著她精彩的麵部表情,得意的揚了揚眉毛。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兩人都沒有說話。
等洛言收拾完餐具,客廳裏已經不見蕭沐言的身影了。洛言習慣性的去陽台找蕭沐言,蕭沐言果然在那裏。
洛言走到蕭沐言身邊,半倚著欄杆看著她,輕喚了聲:“言言······”
“恩。”蕭沐言回過神,望向洛言。
“我有事想和你說。”洛言捏緊了手指,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算了,她何必告訴言言今晚母上大人給她安排相親的事,徒增言言的煩惱呢。
什麽事?蕭沐言還沒問出口,就被洛言堵住了唇。
一切,都交給夜晚去解釋吧,夜還很長,不是嗎?
隔天,洛言醒來的時候,蕭沐言已經不在了。床頭貼了張紙條。
“早餐在微波爐裏,醒了自己熱來吃。累的話就別來公司了,多睡一會兒。”
好像累的應該是言言吧!
洛言的臉一下子就燒紅了,腦袋裏亂亂的都是昨晚的畫麵。摸了摸鼻子,再看了眼紙條,把它細細的折起來放進抽屜裏。很好看的字,不知道言言有沒有特別練過。
洛言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鍾,已經快九點了,伸了個懶腰,起身去洗漱。拿了早餐就匆匆出門了。雖然言言說可以不用去公司,可是她不想借著言言的關係以公徇私,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半個小時後,洛言前腳剛踏進研發部,後腳就看到一個穿著光鮮的中年男子帶著個20歲左右的男生徑直朝蕭沐言的辦公室走去。洛言皺了皺眉,這兩人不是公司的人,也不像是合作的客戶,是怎麽通過公司的門禁進來的?並且一來就往蕭沐言的辦公室走。
洛言搖了搖頭,踱回了辦公室,越想越不對勁。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頭發,眼睛掃過辦公桌上的文件,不管了,隨手拿一份,去言言辦公室看看再說,大不了被罵一頓。
於是,在明晃晃的辦公大樓裏,出現了這樣一幅景象。研發總監手捏文件,蹬著高跟鞋“哢哢哢”的往大老板辦公室趕,那聲音,就跟要把地板踩出洞來似的。經過的員工紛紛退到一邊給洛言讓道,天知道洛言這氣勢就跟要去殺人沒什麽兩樣。再加上之前銷售部的會議上,大老板明著維護洛言,他們可是不敢對這尊大佛有半點不敬,以免一個不小心丟了飯碗。
洛言全然不顧一路上員工們向她投來的異樣的目光,徑直走到專秘的位置前,問她:“剛才進去蕭總辦公室的,是誰?”
言言的爸爸和弟弟?洛言驚了一跳。她聽蕭沐言說過那段過去,按理說言言應該和他們斷絕來往了才對,怎麽會突然出現?
洛言皺了皺眉,朝專秘微微一頷首,走到蕭沐言的辦公室門前,剛要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一聲冰冷的怒吼:“滾!”洛言敲門的手一頓,最終無力的垂了下去。這是言言的家事,她不便如此貿貿然的跑進去插一腳,並且,言言一定不想她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洛言捏緊了手中的文件夾,朝那扇緊閉的門看了好幾眼,轉身離開。
剛走出沒幾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後門被關上。響起了腳步聲,越來越近。洛言抱著文件夾,心髒在胸膛裏劇烈的跳動,像是要蹦出來一樣,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
洛言深吸了口氣,忽然抬高左腳向外一拐,來了個轉身,狀似無意的向身後看去。蕭政被突然出現的腳給拌的一個腳下不穩,華麗麗的向前摔去,整個人撲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洛言捂住嘴巴,拚命壓抑狂湧而來的笑意,假裝無辜的四下看了眼,說了句:“啊呀,我剛剛怎麽好像看到一隻巨大的垃圾呢,怎麽不見了,難道看花眼了。”繼續假裝無奈的搖了搖頭,蹬著高跟鞋快步離開了作案現場。任憑身後傳來或哀嚎或看好戲說三道四的聲音。員工們愛說三道四她管不著,她隻要知道那聲聲淒厲的哀嚎是來自那個野種的就行。哼哼,敢欺負言言,先問問我同不同意!
洛言憋著滿腹的笑意閃進了辦公室,一屁股砸進椅子裏,趴在辦公桌上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太······太解氣了,哈哈哈哈哈哈!
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機忽然響起,洛言按了按心口,媽耶,真是煞風景,她還沒笑夠呢。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接起電話,電話裏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洛言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再也笑不出來了。
“多大人了,怎麽還這麽幼稚!”語氣裏沒有一點點的不滿和責備。
洛言鬆了口氣,換上嬉皮笑臉的口氣:“我這不是幫你出氣嘛!不對,言言你怎麽這麽快就知道了?”前前後後也才五分鍾,消息也傳的太快了吧,洛言咋舌。
“你在外麵弄出這麽大動靜我能不知道嘛?”這回蕭沐言是真的有點生氣了。事情一發生,就有好事者吹風吹到她這裏來了,擺明了就是和洛言過不去,要她難堪,“說吧,我怎麽罰你?”小家夥昨晚折騰的她腰酸背疼的,她心裏的怨氣還沒消呢,她就給她捅了這麽大一個簍子,該罰!
人家幫你出氣你還要罰我,洛言扁了扁嘴:“你說怎麽罰就怎麽罰!”話是這麽說,語氣裏可是沒有一點服軟的意思。
蕭沐言怎麽會聽不出來,不過心軟歸心軟,畢竟在公司,她必須公私分明:“月底獎金扣掉一半。”
“不服氣啊?”蕭沐言有意打趣。
“誰不服氣了!”洛言撇撇嘴,掛斷了電話。她才沒有不服氣呢,不就幾萬塊嘛,再賺就是了,反正原本她就養不起言言,也不差這幾萬塊錢。
洛言雙手環胸靠進椅子裏,冷靜下來想想,言言這麽做,於公,是公司明文規定員工不得以任何理由鬧事,於私,是想保護她不受非議。畢竟辦公室政治風雲詭譎,一不小心就會陷進萬劫不複的深淵。天知道她和蕭沐言一起消失了一個星期,公司裏是怎麽傳她們的,不過謠言聽多了,免疫。很早之前,她還沒蕭沐言在一起的時候,就有人在背後嚼舌根了,更別說是現在了。
與此同時,蕭氏的地下車庫。
蕭政坐在副駕駛座裏,雙拳緊握,眼神裏散發出陰狠的戾氣:“太過分了,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們。”他口中的她們,自然是蕭沐言和洛言。
蕭國華望了眼蕭政,無奈的歎了口氣:“阿政,她怎麽說也是你姐姐,你之前······她都不計較了,剛剛的事你就別放心上了。”
“爸,你都那麽求她了,她不幫你就算了還讓你滾,還有她們公司那個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我難堪,這口氣我咽不下去。”蕭政一拳頭砸在車窗上,語氣陰狠。
蕭沐言,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堂堂蕭氏總裁是les,嗬嗬,你們今天這麽對我,一定會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糖糖發太多,是時候發刀子了,哈哈哈哈
明天雖然是周一,不過不斷更,作者菌努力存稿去了,群親一遍可愛的你們,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