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琉火歸來
琉宏景在來的路上已得到東陵郡主病亡的消息,也不多問他們緣由,隻說:“既然那位郡主已亡,東陵過來的奴才都就地處決了罷。”
風林早聽到郡主已亡的消息,一路之上哀哭不已,吳公公、安公公和畫眉柳葉他們也都惴惴不安,不知各自命運會如何,如今聽到西陵皇帝說要就地處死他們,嚇得全都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父皇,兒臣九死一生,不想再看血腥,父皇饒了他們性命,讓他們去後宮做些燒煤洗衣的重活吧。”琉凡捂嘴咳嗽,裝出一副孱弱的樣子。
“好,父皇聽你的,你快上馬車,外麵風冷。”琉宏景萬般心疼地看著他。
琉凡帶著小築坐上馬車,一行人調轉馬頭,返回京都皇宮。
宮門口,端木雲姬佇立在凜冽的朔風裏,臉如寒霜,嘴唇青紫。皇帝的車馬歸來,她微微屈膝迎接。
琉凡從馬車下來,麵無表情地向她行參拜之禮:“兒臣拜見母後。”
“免禮,太子此行辛苦,功績宏偉,快回宮休息去吧,母後還要等你大皇兄回宮。”端木雲姬麵容譏誚。
“凡兒,你先回東宮,父皇晚點再與你敘話。”琉宏景從龍輦下來,沉著臉瞅了端木雲姬一眼後,對琉凡說道。
“是,兒臣稍後再給父皇母後請安。”琉凡繼續用手捂嘴咳嗽,北風中他身子佝僂,似乎隨時就會倒下,小築扶住他,帶著東宮的侍衛,緩緩往承恩殿而去。
端木雲姬見琉宏景站在自己身邊,一起等待琉火回宮,陰沉的臉色才稍有緩和。“皇上,您請回宮吧,這兒風大,小心龍體。”她微微一福,說道。
琉宏景背手站著,沒有說話。端木雲姬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太監跑過來為琉宏景披上一件鬥篷,彎腰退到一邊靜候。
城門口,一行人馬進城,為首的駿馬上坐著一個年輕的男子,他一襲戎裝,一張緊繃的俊臉上,眉如刀削,鼻梁高挺,薄唇緊抿,漆黑的眼眸深邃而帶著戒備,有一種天生涼薄之感。
他正是大皇子琉火,他已接到母後的消息,太子與他一齊返宮,父皇沒有來迎接他這個從刀山火海裏打仗歸來的大兒子,卻去迎接太子去了,冷峻的臉更加寒冷。
琉火與他的近身侍衛很快到達宮門,他遠遠看到父皇和母後都在宮門口站著,忙從馬上跳下,跪拜參見。
“火兒!”端木雲姬激動地過去扶起他。
琉宏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長途疲乏,先回宮歇息吧。”
“謝父皇。”琉火抱拳回答。琉宏景已轉身走遠,琉火和端木雲姬看著他的背影,眼裏都有了幽怨惆悵。
太傅府中,小咕咚早已抱著紫貂從後門若無其事地回來,太傅得到東陵郡主病亡的消息,並沒有察覺小咕咚無憂他們的異常。
“想不到那位郡主竟然病死了,唉,也是紅顏薄命,這樣倒也好,省了很多麻煩。”太傅摸著白胡子和無憂他們說。
“太傅大人,既然太子平安回宮,我們幾個也要回歸青雲觀了。”無憂與雲裳她們急著去七嶺坡與洛漣漪匯合,當下便與太傅告辭。太傅也沒十分挽留她們,說了一些問候木石道長的話後,便送她們出府了。
江峰趕著馬車飛奔連夜趕往七嶺坡,一路上他的腦海裏不斷浮現的都是小築那雙憂鬱的,如深潭一樣的眼眸,莫名憐惜。第二天清晨,他終於到達七嶺坡,停下馬車,他沒有打開簾子查看,隻站在馬車外邊靜靜等候。
約莫一個時辰,他才遠遠看到幾個黑影迅疾過來,他猜測她們應該是無憂一行,待到她們走近一些,他看到和一個青年公子共乘一騎的小咕咚,臉上露出了笑容。
馬兒很快停在他的身邊,馬上的公子跳下馬車,江峰聽小築說過,她們都是女扮男裝的姑娘,便拱手道:“在下江峰,見過幾位姑娘。”
“江大哥久等了,小妹無憂,雲裳,倪兒,小慧。”無憂抱拳,爽朗笑著一一介紹,小咕咚卻迫不及待地已經跳進馬車裏了。“江大哥,郡主怎樣了?”無憂問。
“距離昨天服藥到現在還沒有十二個時辰,江某不敢擅自去車內查看郡主,無憂姑娘你去看看她吧。”江峰說道。
無憂點頭,和雲裳一起上了馬車,小咕咚焦急地抱著洛漣漪的頭在大哭:“無憂姐姐,你看郡主姐姐渾身都已經冰涼了,她不會醒不過來了吧?”
“別急,小築姐姐說能醒來就一定能醒來。”無憂安慰他。
“無憂姐姐,你在師傅那聽說過這種毒藥嗎?”雲裳問。
無憂搖頭:“師父的製毒解毒功夫隻單獨傳與了小築,而且以後也隻單脈傳下去,也許師傅是怕雜亂了,出了不肖弟子為禍江湖吧。”
“離十二個時辰還有多久?”小咕咚問。
“快了,我們先趕路吧,這兒不安全。”無憂說,她把倪兒小慧叫上馬車,對江峰說道:“江大哥,你是送我們上山,還是要去別處呢?”
“江某送你們上山吧,很久沒有去拜會道長了。”江峰笑著一躍上馬,囑咐幾位姑娘坐好後,打馬朝青雲觀方向疾馳。
馬車顛簸,洛漣漪卻沒有絲毫反應,小咕咚抓著她冰涼的手,一眼不眨地看著她,等著她神奇地睜開眼睛。
中午時分,小咕咚說:“我記得昨天是這個時候了,郡主姐姐怎麽還不醒來?”
無憂打開簾子問江峰:“江大哥,昨天郡主服藥是這個時候嗎?”
江峰點頭:“差不多了。”
“郡主姐姐!郡主姐姐!你怎麽還不醒來!”小咕咚急了,抱著洛漣漪的頭又哭又喊,眼淚鼻涕都流在她臉上。
“咳咳——”洛漣漪突然咳嗽了兩聲,小咕咚大喜,抱著她大叫:“郡主姐姐!你醒了!你醒了!”無憂和雲裳她們也驚喜地圍過來,大聲叫她。
洛漣漪睜開眼睛,氣若遊絲地說:“我醒了,這一覺睡得可真沉,小築這是安眠藥吧?我臉上怎麽這麽黏糊?”她伸手去摸自己濕漉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