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恍然如夢
洛漣漪看著他輕浮的表情，聽著他輕浮的語氣，憤怒在心底愈積愈烈，她使勁想要掙紮，卻根本掙脫不開。
“可有參加你們東陵國的選秀？”太子的手指按壓在洛漣漪的眉心，眼神驀然又變了，變成了嚴肅認真，還帶著一絲凶狠。
洛漣漪不知道什麽選秀，茫然地看著他，她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努力回憶搜索，好不容易才隱約又記起一點。
東陵國廣選秀女，她被縣令將名單畫像遞交了上去，也正因為這樣，她才和青梅竹馬的表哥風林雙雙相約跳崖，結果她墜入崖底身亡，而表哥膽怯，留在了崖上。
“大人饒命！大人！我們漣漪再也不敢做傻事了，我們會看好她如期進京都應選的。”漣漪的老娘顫巍巍追了過來，砰然跪倒在馬車旁，磕頭如搗蒜。
“娘！他不是我們東陵國的，您不要磕頭了。”洛漣漪看著老太太額頭都滲出了鮮血，心疼地說。
“啊？”老太太驚愕抬頭，怔了一下，又繼續拜倒，哀求道：“不管是哪裏的官人，求您放了我可憐的女兒！”
太子盯著老婦人，沉默片刻後，鬆開了抓著洛漣漪的手，一聲不吭回到軟墊上躺下。
太子懶洋洋睡回軟墊，揮了揮手，示意洛漣漪離開。洛漣漪剛想自己跳下馬車，卻被小築再次抱住腰，帶著她輕輕躍到地上。
“謝謝。”洛漣漪看著她說。
小築麵無表情，一躍上馬，馬鞭一揮，指揮大隊人馬啟程。噠噠的馬蹄聲和滾滾煙塵在官道上漸行漸遠。
“娘，”洛漣漪扶起跪在地上的老太太，心疼地看著她滲血的額頭，“家裏有藥嗎？回去擦藥吧。”
“沒事，漣漪，你表哥來了。”老太太手指側麵。洛漣漪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眉清目秀，畏畏縮縮的男孩躲在一棵樹背後，正怯怯地看著自己。
洛漣漪扶額！這是她最不待見的男生類型了！古代的漣漪，你這是什麽眼光嘛，真是的，還為他跳崖！她搖搖頭歎息，扶著老娘回家。
“漣漪！漣漪！你不原諒我嗎？”
表哥居然哭著追來，洛漣漪不覺一陣惡寒，她猛然轉身，白眼瞪著他，眼露殺氣，表哥被她眼神直接秒死，站在原地期期艾艾地不敢過來了。
回到破舊的家中，老娘趕緊生氣了爐火，要漣漪坐在火邊，外麵寒風陣陣，漣漪猜測應該是冬至時節了。
“娘，我摔一跤，很多事情都記得不太清楚了，什麽選秀？您跟我具體說說。”洛漣漪問老娘。
老娘說到選秀，眼淚就吧嗒吧嗒掉下來了，她從頭至尾慢慢訴說給漣漪聽。
東陵選秀，並不是為本國皇上而選，這次選出的秀女，是要送去鄰國西陵大帝的，東陵與西陵交戰多年，東陵屢屢戰敗，為求和割讓土地，還答應選出東陵第一美女送往西陵，做西陵大帝的皇妃。漣漪從小就是村裏出了名的美人，尤其是眉間一點紅痣，更讓她與眾不同，所以被免除了層層刷選，直接由縣令將花名冊遞交上去，隻等擇日進京，參加大選。
洛漣漪一邊聽，一邊在心裏迅速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她被選去做西陵大帝的皇妃，那不成了剛才那個荒唐太子的母妃？太狗血了！
“漣漪，你若是去了西陵，咱母女相見再也無期。”老娘一把抱住她大哭。
“娘，不管漣漪去哪裏，都把您帶在身邊。”洛漣漪抱著她說。
“傻孩子，怎麽可能呢。”老娘哭得越發悲戚。
洛漣漪不覺也落淚，她夢中穿越，也不知肉身是什麽狀況，老媽一定也在這樣抱著自己哭吧。
正在此時，表哥從外麵跑了進來，跪在地上抱住漣漪娘的大腿哭道：“姑母，漣漪，不如我帶著你們一起逃跑吧！我對不起漣漪，我要舍命保護她一輩子！”
“我去！你還能保護我？危險來臨，隻怕你比猴子跑得還快！”洛漣漪看著他那副熊樣，蹙眉一聲嗬斥，恨不能把他一腳踢開。
“風林，我們能逃去哪裏？被官府抓到，一族人都性命不保，我們不能拖累族人。”漣漪娘抹著眼淚說。
“不能逃跑，那我就隨漣漪妹妹進京，一路保護她。”風林表哥似乎果真情深意長。
“你一個男人，能讓你跟隨在身邊嗎？”漣漪娘道。
“我——我——如果不讓——我就——我就自宮！總之我生死跟隨漣漪妹妹。”風林咬牙說道。
洛漣漪再次扶額，她扶起風林，學古人的腔調說道：“我們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且說西陵太子一行，這夜停駐驛館，驛館官差不敢怠慢，早為他們備下酒菜爐火，迎接他們到來。
西陵太子琉凡好色荒淫的名聲早已遠播，本國鄰國無人不知，官差為了巴結討好，特意為他準備歌女，在他用膳的時候，將歌女們呈了上來。
琉凡身邊本有好幾個絕色宮女服侍，見上來歌女，半眯的眼睛懶懶抬起，在歌女們的臉上巡視一翻，突然一腳踢翻桌子，怒道：“什麽貨色，也敢送到本太子麵前來，滾下去！”
歌女們麵麵相覷，撅著嘴魚貫退下。
驛館官差自討沒趣，隻得再備酒水，然後各自忙乎各自的去了，不敢再來叨擾這位太子大人。琉凡用過晚膳，在眾宮女的簇擁下回到客房，其餘護衛都留在驛館外麵守護，唯有黑衣女子小築緊隨他身邊。
夜已深沉，窗外北風呼嘯，窗內軟玉溫香，琉凡太子左擁右抱上榻，小築默默守在門口，寒風吹得她單薄的身子有些瑟縮。
琉凡推開宮女，起來拿一件狐皮鬥篷，走到門口披在小築身上。
“謝太子殿下。”小築忙抱拳行禮。
“你先睡半夜，下半夜我再睡。”琉凡嘴巴動了動，用傳音入密之術將聲音傳入小築耳中，旁人誰也不能聽見。
小築也不回答，隻悄然轉身走到門外，披著鬥篷靠在牆上閉著眼睛，她之睡覺，隻是閉目屏息，將內力周身遊走數遍而已，並不同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