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冰下的屍體
我正愣神,老師已經走到我麵前,笑了笑,問我:“我好像沒見過你,你是來接學生的?”
“呃,不是,我是來替朋友送東西的。”我從包包裏掏出舒冬包好書皮的書稿,問老師:“請問您班上有沒有一對雙胞胎叫董佳文、董佳欣?”
老師衝著屋子裏的小孩招了招手:“董佳文,董佳欣,有個阿姨給你們送東西來了。”
我抿了抿嘴角,哭笑不得。老了,都能當別人阿姨了。
一對穿著粉紅色小熊毛衣的天使走上來,絲毫看不出半點怯生生的感覺。兩個小魔頭盯著我瞧,估計是在猜測我是不是壞人什麽的,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
我俯下身子,把書往他們兩個麵前一送,笑眯眯的對兩個小魔頭說:“我是舒冬的朋友,她今天有事不能來,不過我把書給你們帶來了哦。”不自覺的在孩子麵前用了這種寵溺似的語調,感覺自己恍惚間真的變成了乖阿姨,在誘騙小蘿莉的好感。
兩個小魔頭對視一眼,朝我嘿嘿一笑,抓過書稿乖乖說:“謝謝阿姨!”
看著她們兩個的笑容,我都懷疑她們兩個是不是因為知道這個年紀的女人都害怕被人叫老,所以才成心叫我阿姨的。不過看起來她們也都好乖的樣子,想象不到為什麽舒冬會管她們兩個叫小魔頭。
我轉過頭對老師點了點頭說:“您忙您的,我該走了。”
老師點點頭,送我到門口:“代我向舒小姐問好。”
我有些驚訝:“您和舒冬很熟麽?”
老師笑了笑,跟我說:“舒小姐每次來都會給班上的學生買水果,大家都很喜歡她。”我一聽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舒冬這個死丫頭,太賊了!給班上的小朋友買水果,一方麵能討好這群小鬼,另一方麵不久幫著雙胞胎小惡魔樹立班上的威信麽。時間長了,那兩個小鬼頭要是不拿舒冬當自己人,那才叫奇怪呢。
“嗬嗬,舒冬喜歡小孩子。”我朝著老師點點頭:“您別送了,下一節還有課,您忙您的。”
“好的。”
等我走了,老師關了門,不一會兒,屋子裏傳出了鋼琴聲,曲子是愛的羅曼史,很好聽,也很悠遠。
好久都沒有回到學校裏了,這裏的一切都令我覺得懷念。
回了家,舒冬隻給了我留了張字條,說今天晚上不回來了,我樂得清閑。自己弄了點吃的,晚上看了看卷宗,又看了會兒電視打發時間,這一天時間過得也快極了。
第二天要和楊濤去辦那個共同海損的案子,昨天楊大律師沒給我好臉色,我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從今天我進他辦公室裏人家一副愛搭不理公事公辦的樣子,我就知道這位爺估計還為了昨天那件事兒堵心呢。
這有什麽辦法?他老人家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自己要算的賬,總之,很難兩清。
敲了敲他老人家辦公室的大門,清了清嗓子,我說:“楊律師,有客人找。”
楊濤不滿的瞥了我一眼,就差出聲來一句沒看我正忙著呢麽?
我撇撇嘴,換上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說:“是堡德集團的經理,他說已經和您打好招呼要過來了。您要是不想見我就讓他趕緊走吧?”
楊濤白我一眼,用下巴點了點他自己的電腦:“你把前兩天給你那個案子的單獨海損額給我統計一下,待會兒我回來看。”
“沒問題。”
一屁股在楊大律師的辦公椅上坐下,體驗著某種二世祖般爽到極點的感覺。楊濤這裏明亮寬敞空氣又好,拉開簾子就是大落地窗,陽關充足。別說辦公了,添上一張床,那就是現成的臥室。
單獨海損這個東西好計算,不過雙方因為共損金額有異議,所以有點不愉快。而關於這一部分的處理,也可以說是個技術活了。
我擰著眉頭,算了又算,大四考海商法的那股子勁頭都沒現在讓人難受。
楊濤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一聲不響的站在我身邊,嚇了我一跳。
“你這數字是怎麽算的?”人家抱著胳膊,擰著眉頭,一句話,直接打擊到了我脆弱而幼小的心靈。
“就這麽算的……”我有些心虛,小聲囁嚅。說實話,算術呀什麽的真的不是我的強項,舒冬就總是笑話我,一百以內加減法經常算錯,有的時候數數能從七十九給你數回三十去。
楊濤撇撇嘴,勾勾手指示意我給他大爺騰地方。
我連忙站起來,不免有些尷尬。
楊濤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那些在我看來好像天書一樣的數字在他手底下快速運算,就好像那些個1234都是他手底下的小卒子似的聽話。
同樣是一起工作的老大和小弟,怎麽水平的差距就那麽大呢?
楊濤見我還傻愣愣的在他辦公室裏盯著他,輕描淡寫的對我說:“你自己手底下要是有案子就先弄去吧,我這裏暫時不需要你。”
“哦,知道了。”我出了門,順便給楊濤把門關上。其實他這句話說的挺平常的,可不知怎麽回事,我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
可能是平時跟在楊濤身邊習慣了,猛然間被他一腳踢開,我還有點不習慣。
我最近接手了一個勞動仲裁的案子,不過沒有劉凱的那麽驚心動魄就是。我的任務很簡單,幫被代理人爭取一些必要的補償就好,數目不會很大,所以單位不可能讓這點小事拖太久,事兒自然就好辦了。
孫瑾正和人聊著天,說著說著,又聽到丁宣白隊他們的名字。她一抬頭,看見我正盯著她瞧,擰起眉頭朝我笑了笑。
“怎麽了?”從來沒看她把喜怒哀樂寫到臉上過,這次看來遇到了大麻煩。
孫瑾走過來,從我旁邊坐下,看我翻勞動仲裁案子翻的這麽乏味,歎了口氣說:“這兩天接了個案子,你要聽麽?”
“嗯,你說吧。”其實孫瑾他們這些幹刑事類案件的律師,有的時候還是挺刺激的。尤其她一向和刑警二隊有不錯的往來關係,辦案就更方便了一些。
“是一起**殺人案。被害人是本市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在外地上寄宿學校,十一月的時候回家路上遇害。嫌疑人是兩個小年輕,開黑出租的。”孫瑾推了推眼鏡,用平滑的語調敘述這個案件。
“小姑娘是遭人**後被皮帶勒死的,事後她的屍體被兩個嫌疑人扔到了河裏,順流飄到了臨市,正好那陣子下雪,屍體就被冰封在河裏了。家裏人找不見她就報了警,一個多月都沒消息。半個月前有對父子到河上砸冰釣魚時看見她的屍體報了案,不是這樣的話,可能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這個孩子。我是被害者家屬一方的代理人,白隊他們和臨市警局也取得了聯係。”
我點點頭,還是始終不明白孫瑾有什麽好發愁的:“既然取得了當地警方的配合,證據材料什麽的就很好弄了,現場勘驗筆錄說不定能先弄過來一份瞧瞧。有什麽好發愁的?”
孫瑾笑我想得簡單:“屍體被冰封了一個多月,什麽證據DNA一類的都提取不出來。那兩個小夥子死不認賬,公訴人那邊也為此大傷腦筋。”
“法醫官怎麽說?”雖然法醫官沒有電視劇描繪的那麽神奇,不過法醫官有的時候還是會在案件中發揮很大作用的。
孫瑾抿了抿嘴角:“本市一共有十五位專業的法醫官,而精通這類案件解剖分析的五位法醫官有兩個去進修了,一個外派到別的局裏去了,還有一個手頭壓了三個案子,另外一個前幾個月被停職了。”
我聽見一個法醫官被停職的事,自然而然想到了陸微這個女人,神經莫名一緊。
孫瑾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背脊:“你忙吧,我去白隊他們那看看,興許會有什麽新突破,正好過去辦昨天那個小子的假釋。”
“嗯,你去忙吧。”我點點頭,目視孫瑾離開。
孫瑾和我,追求不同,工作和生活的態度不同,這也許就注定了我們會走上兩條不同的路。而我對於孫瑾這樣的律師,始終抱有某種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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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被黑了,所以才更新晚了,現在某紫繼續和病毒抗爭去了,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