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之上,寬闊的城牆,此時站滿了弓手。
秦家寶弓,名震罪域。
秦家有專門的弓技,修習者很多,最出名的便是穆澤,但是少有人知,秦家還有一人,弓技絲毫不遜色於穆澤,那就是秦子真。秦子真身高臂長,神色冷峻,目光銳利。他為人低調內斂,不喜張揚,外人多知秦子山,卻對他知之甚少。
秦子真除了本身的實力非凡之外,還專門花費時間培養了一批弓手。
他讓這批弓手修煉不同的弓技,並且琢磨如何才能讓他們之間形成有效的配合。秦朕不止一次誇讚過秦子真,並且任命他為這支弓部的統領。秦子真也沒有辜負秦朕的期望,雖然罪域兵團之學早已經湮沒多年,但是秦家的藏書之中,卻還是能找到一些內容,弓部日益強大。
秦家的藏書都是最早進入罪域的秦家祖先,憑記憶錄下來。不僅是秦家,各家都有這樣的傳承。也許絕大多數傳承不適用於罪域,但是留存下來,給後輩借鑒,同樣價值非凡。
秦家弓部,威力強悍,屢立奇功。
紫鵑城其他幾家懾於秦家之威,除了忌憚無雙秦朕,還有這支弓部。
秦子真接到調令,便立即封鎖城門。他心中依然充滿震驚,魏叔叔和穆叔叔的實力,他非常了解,鬼臉竟然能夠把兩人擊殺,這實力遠比他們評估得要大得多。
但同時,秦子真心中亦充滿憤怒,他修煉弓技,秦朕並無時間指導他,平日都是穆澤所授,他與穆對之間的感情極其深厚。兩人不僅是叔侄,亦是師徒。
聽聞穆叔慘死,秦子真便下定決心,一定要給穆叔報仇。
沒想到,機會來得這麽快。
鬼臉竟然想衝擊城門,真是不知死活。
秦子真嘴角浮現一抹冷笑,弓部精銳紛紛站好位置。弓部配置並非那些出現在市場上的秦家弓,而是秦家霸王弓。秦家出產霸王血木,此木生長極其緩慢,堅逾玄鐵,通體血紅,有黑色火焰紋,是最好的弓胎材料。但是它的產量極低,秦家也視若珍寶。
弓弦用的是金剛絲,不過卻非普通的金剛絲。薛府產出的金剛絲之中,偶有通體漆黑如墨者,被稱為金剛墨絲。金剛墨絲比普通的金剛絲更加堅韌,由於產量極少,薛府大多都上貢給秦家。
霸王血木為弓身,金剛墨絲為弦,這樣製作的霸王弓,價格昂貴無比,但是秦朕毫不猶豫給弓部配備如此奢華的寶物,也可見秦朕對他們寄予厚望。
秦子真做了個手勢,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在人群中橫衝直撞的鬼臉,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恨意。
每一名弓部精銳小心翼翼地打開箭匣,在箭匣的最內層,取出一根通體布滿花紋的金屬箭。這些箭手指粗細,箭身布滿精美的花紋,層層疊疊,沒有箭羽,箭尖寒光逼人,隱約可見裏麵仿佛有霧氣翻騰。
這是極其珍貴的破法箭。
每一根箭,裏麵都蘊含法則烙印,這些法則烙印全都是弓手們平日不斷地自己的法則氣息封印其中,久而久之,便會形成法則烙印。破法箭是弓手的保命箭,想要在一根箭裏留下法則的烙印,極其不易,往往需要花費弓手一年之久。得之不易,弓手平時絕對不會輕易使用。
因為箭內的法則烙印由弓手自己封存,與弓手相得益彰,此箭的威力奇大。
秦子真沒有任何試探,一開始就動用破法箭,可見他對鬼臉的忌憚,他沒有任何僥幸之心,能夠擊殺穆澤和魏寒的人,他又怎麽有資格有僥幸之心?
秦子真的氣機牢牢鎖定鬼臉,他手中的寶弓,緩緩拉開,弓上有一支通體雪亮的銀箭。在他兩側,弓部精銳動作整齊劃一。
霸王弓,破法箭,緩緩拉開。
秦子真麵色愈發冷峻,眸子裏的溫度迅速褪去,弓開滿月,他的身形如同磐石,紋絲不動,在他兩側,所有弓部精銳的姿勢,都和他完全一樣。
貼在弓弦上的唇微張,輕輕吐出兩個字。
“放箭!”
弓弦崩音如雷。
箭一離開弓弦,便光芒暴漲,光芒便從箭身滲出,滲出的光芒愈發熾亮,整支箭都被包裹,流光如電,嘯音震顫。
唐天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早在對方氣機鎖定他時,他便心生感應。但他沒有停下來,反而更加瘋狂的攻擊,這番瘋狂的攻擊,在他的周圍形成一個空白地帶。
數十道箭芒,如同雨點般,朝唐天激射。
唐天猛地雙目圓睜,這些箭矢上,他感受強烈的毀滅氣息。箭光從四麵八方射來,封鎖他們所有能閃躲的空間。極度的危險感,讓他如同被踩中尾巴的貓,一下子炸毛。他幾乎下意識想破開空間離開,但是……
他想到身邊的韓冰凝、鐵蠍,還有身後平小山。
他們是絕對無法抵擋如此恐怖的箭!
鐵蠍麵色灰敗,他絕望地閉上眼睛,他萬萬沒有想到,秦家竟然如此之強,強大到令人絕望的地步。
該死,賭錯了……
就在此時,忽然響起一聲怒吼。
唐天左腳猛地上前踏出一步,這一步力量奇大,腳掌落地之處,無數裂紋如同蛛網般向四周擴散。唐天周身噴湧的源火恍如見風暴漲,陡然上揚數尺。
拉開拳勢,少年神拳再現,凍結空間如冰霜般向各個方向蔓延。
上次與本森的戰鬥,唐天就發現,催動神拳形成的凍結空間,能夠起到防護罩的作用。
既然無法逃離,那就隻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幫大家擋住這波箭雨!
拳法抽取的法則越多,能夠形成的凍結空間範圍就越多,它的防護力就越強。
城牆上的那些弓手,讓唐天感受到極強烈的危險。
死亡的刺激之下,唐天沒有半點保留,他也不敢有半點保留。他瘋狂地催動體內的源力,洶湧澎湃的源力,衝撞著唐天的心神,他的心神一顫,險些在這道瘋狂衝擊之下失控。他強自守心神,體內原本就躁動的源心海,如此大的動靜,直接變得狂暴,唐天感覺自己的身體下一刻就會爆裂。
他強自摒棄心中的雜念和恐懼,無數拳法的變化烙印,就像變幻的煙雲般,在他心中掠過。好似滄海桑田,心念之間,無數變化烙印此生彼滅,往日唐天根本不敢觀想那麽多的變化烙印,因為他觀想的變化烙印越多,體內的源力便消耗得越快。
但是這次,體內的源力實在太洶湧,它們就像怒潮般的,瘋狂地衝擊著唐天的心神。
唐天一看不妙,如果這些源力失控,那自己都不用死在光箭之下,就會被狂暴的源力撕成粉碎。那些以前不敢觀想的變化,此時被唐天一股腦加了入進去。
無數法則線在空中劃出斑斕豔麗的光痕,沒入唐天的右拳,唐天右拳的光團越變越大。
凍結空間瘋狂向各個方向蔓延擴散。
轉眼間,箭光就撞上擴散的凍結空間。
光箭撞上凍結空間,立即炸開,乒,宛如冰塊粉礁的聲音,唐天身體一震。
乒乒乒!
密集的撞擊聲猶如一聲,唐天的身體就像篩子般顫抖,但是他的拳勢,卻是異常穩定。唐天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知道,他的身體無論承受什麽樣的攻擊都沒有關係。可一旦自己的拳勢失控,體內洶湧的源力和吸附過的法則線,會把他的身體絞得粉碎。
每一道箭光,擊中凍結空間,炸開時都會有一抹光芒,沒入凍結空間。
那是法則烙印!
這些法則烙印沒入凍結空間,就像入水的魚一般,陡然變得靈活起來。
唐天很快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抽取這些法則烙印。這些宛如遊魚般的法則烙印,和空間遊離的空間法則線截然不同,它們是由弓手日夜強化、疊加形成,和弓手心神相通,無法吸收。
忽然,一道墨藍色的法則烙印,如同幽靈般沒入唐天的體內。
那是秦子真的法則烙印!
唐天身體一顫,全身生出一股麻痹之感,更讓唐天色變的是,體內的源力竟然無法化解這股陰詭無比的法則烙印。它就像一隻墨藍的梭魚,拚命往唐天體內鑽。
該死!
唐天臉色終變,這記法則烙印沒入他的心髒!
但是此時,唐天的拳勢已經滿溢到極致,再不揮出,唐天覺得它會在自己的拳頭上炸開。
顧不得其他,唐天怒吼著一拳揮出!
如同磨盤大小的光團,斑斕耀眼至極,卻沒有半點風聲,帶起豔麗至極的光尾,飛向城門。
城牆上的秦子真臉色大變,怒吼:“散……”
話音未落,他腳下的城門,地動山搖,一股恐怖絕倫的力量如同排山倒海般,在他腳下炸開,秦子真悶哼一聲,口角溢血,來不及任何反應,眼前一黑,身形倒飛。
轟轟轟!
碎石如怒矢般飛射,它們蘊含著驚人的力道,但凡被擊中,身上必然多個血窟窿。無數血花,同時綻放,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巍峨的城門,消失不見,眾人眼中,隻剩下一個超過二十丈寬的缺口。
“走!”
唐天拎起身後完全嚇傻了的平小山,低聲怒吼,一馬當先衝出城。
韓冰凝和鐵蠍如夢初醒,轉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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