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吧!”沐向陽矮身坐進車子裏。
“誒,等等。”夏一凡趕上去,抓住車窗。
沐向陽轉過臉,白皙的皮膚搭上憂鬱的眼神,有種微微的病態,“還有事?”
“嘿嘿,剛剛你說“改天吧”是什麽意思啊?”
“少爺……”老張想著問要不要直接開走。
“沒關係。”沐向陽轉而對夏一凡說,“明天下午三點,體育館見。”
“哦?”夏一凡沒想到他真的會答應,驚喜地說,“大神,你的意思是說,我可以和你切磋咯?呃,不不不,是你教我,嘿嘿,你教我。”
“告辭。”沐向陽隻是微微點頭,接著老張便把車子開遠了。
“哇呼~耶!”夏一凡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被她蒙混過關,其實那些借口都不過是她為了接近他而編造出來的,她不由得偷偷地樂起來,臨走時還在後頭大聲喊一句“後會有期”。
沐向陽朝後視鏡看過去,那小子還傻不啦嘰地給他擺個大字型揮手說再見。
司機老張從後視鏡看回去,謹慎地問道,“少爺,要不要讓人查一下他的底細?”
沐向陽雙眼朦朧地看向窗外,單手支著腦袋,微微一歎,每次一有陌生人接近他,他們都要提心吊膽地翻抄他們的底細,這也是夠累的。
“不用。”他另有打算。
“好。”
……
“打籃球有什麽難的?小爺排球、羽毛球都會,還會怕一個籃球嗎?”夏一凡按照原定的時間提前一個小時到,之後就是連續一長串的刻苦訓練。
誰讓她馬屁拍過了呢?!還佩服人家的球技,她根本就對籃球一竅不通好不!
一個人練習了好久,結果都不見他來,她想到,“不會是路上塞車了吧?”
起初她還能理解的,其實話說回來這還得多虧韋仁修,如果不是他,恐怕她永遠都學不來耐心。
又一個人練習了好久,她不耐煩地看看時間,有些惱火,“居然爽約!”
接著,她憤憤地將籃球砸在地上又彈了起來,是可忍孰不可忍!爽約總該有個理由吧!
“普天之下竟然還有比小爺更狂妄的人?!”空蕩蕩的體育館徒留她憤憤的聲音和籃球的落地聲。
沐向陽站在門口,看她一個人在館內徘徊,暗忖道,“怎麽還不走?”
夏一凡一會兒坐著一會兒躺著,一會兒起身投籃一會兒又四處遊蕩,“真的……不來……了……嗎?”
再過一會兒,體育館管理員走進來,笑臉盈盈地問她,“同學,你在等人嗎?”
“哦。”她無精打采地回答。
“現在估計沒什麽人來了,都快關門了。”
“再等等吧!”夏一凡說。
“你可以給你同伴打個電話,這樣不就很方便了?”管理員不解地問。
“我沒有他電話。”
“……”
又過了一會兒管理員出來,高興地蹦噠到沐向陽麵前,含羞帶笑地叫他,“沐師兄。”
沐向陽對可愛的小師妹微微頷首,問道,“他怎麽說?”
小師妹羞紅著臉,告訴他,“沐師兄,你朋友說他要等下去。”
沐向陽的心一觸,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翻滾著,“等下去?”
小師妹疑惑地說道,“嗯,不知道你朋友後麵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他說他也想體驗一下等待別人的滋味,他還說被他爽約的那個人,估計心情就跟他現在的一樣吧!”
沐向陽微微挑眉,神情複雜地看向裏麵,嘴裏喃喃,“他為什麽要這麽說?”
夏一凡無聊地拿著手指頭數數,“哎……”
韋仁修,如果你等不到我,是不是也跟我現在一樣會很生氣很生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或許是有苦衷的,你會不會跟我現在一樣替遲到的那個人找很多很多借口?
她最近總會莫名其妙地操心這件事,如果怎麽樣,他會怎麽樣,她想了好幾百遍,也找了好幾百個理由說服自己,可是這心裏就好像藏著一根刺,不拔不痛快,可是,拔了又覺得空落落。
在她走神之際,可愛的小師妹又跑了回來,提醒她道,“同學,我們這裏要關門了。”
夏一凡“哦”地一聲,這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
罷了,沒來的人終究還是沒來,不管ta的理由多麽充分,結果都沒差。
她的情緒持續低迷著,意外地是,沒想到宮翼銘會在校門口等她,“小凡凡~”
在門口停著一輛瑪莎拉蒂,宮翼銘那隻妖孽就坐在敞篷的駕駛座上,向她揮著柔軟無骨的手。
夏一凡猛地張開雙眼,急忙丟下自行車,高興地跑過去,剛剛鬱悶的心情也隨之一掃而空,“小宮宮~”
宮翼銘摘下墨鏡,一雙桃花眼笑得彎彎的,“凡凡,快,把車給丟到後備箱去,我載你回家。”
夏一凡快速地做好,坐上去,“小宮宮~你怎麽會在這裏?”
“因為這裏有我的寶貝啊!”
“嘻嘻。”她美滋滋地笑著,“算你有良心。”
“不是下個星期才正式入學嗎?怎麽這麽快就提前來報道?”宮翼銘還真不知道夏一凡什麽時候轉性子了,不是一直怕上學嗎?竟然會提前上學。
“咳咳,這學期不是快過去了嗎?我還不得爭分奪秒地上課。”她解釋。
“今天是周日。”宮翼銘淡淡說道。
“呃……”
遠處停著一輛賓利,沐向陽透過車窗看著瑪莎拉蒂上的兩人,他們有說有笑的模樣,跟他現在的形單影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那雙朦朧憂鬱的眼睛騰起了一絲希望,他希望他也能夠像他們這樣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
“少爺。”老張又在提醒他該做什麽了。
“走吧!”
車子開在校道上,沐向陽回憶起昨天夏一凡就是在他這個位置上停留,他昨天就發現了夏一凡看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專注,好像他就是一件獨一無二的世間珍寶,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收割了全世界的幸福。
那樣的幸福是他除了在自己母親身上得到過之外再也沒有看到過的,而那些在鎂光燈下的矚目其實是很孤獨的。
他一直很孤獨,在單親的家庭裏,除了媽媽給他溫柔的嗬護,他沒有爸爸那副堅硬的鎧甲,沒有人教他如何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他隻能一點一點靠自己摸索,他很害怕,所以一直過得畏畏縮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