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餐上的教導
重新回到繁華的市場，龍女希娜迫不及待的追問：“亨利！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愛蒙呢？救援行動順利嗎？還有剛才說的那個怪物大軍是怎麽回事？”
她語速又快又急，幾乎連氣都不喘，瞬間把所有的疑問全部倒了出來了，就連姚恩都忍不住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完全想不到這個平時十分安靜的同伴，竟然還有這麽急躁的一麵。
看著希娜略微有些漲紅的臉，亨利笑著搖了搖頭：“別急，一個一個慢慢來，你的問題有點多，而且這趟旅程發生的事情也不少，估計一時半刻也講不完。正好前邊不遠就是七穀之巢，想必你們也沒有吃午飯，不如我們進去邊吃邊聊。”
“啊哈，那可真是太好了，自從離開你那棟豪華的宅院，我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吃過什麽好東西了。”說完姚恩舔了舔嘴唇偷偷看了一眼賽麗勒芙。
這段時間他可沒少跟這位聖武士少女吵架拌嘴，其中有一大半原因就是吃飯。賽麗勒芙十分固執的拒不接受雇主的款待，所以三人在冒險途中一直風餐露宿，吃的都是一些幹麵包和半生不熟的烤肉，口感味道之類的就別提了，沒拉肚子都是輕的。
“那還等什麽，快走吧，我餓得都能吃下一頭牛。”希娜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看樣子她也是受夠了這些日子糟糕的食物，迫不及待想要改善一下夥食。
至於賽麗勒芙始終保持著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不過她的眼神十分飄忽，感覺是在考慮什麽重要的事情。當然，也不排除是正在向正義之神泰爾祈禱或是聯係自己的同類。
畢竟亨利對於天界生物的了解太少，僅僅從書本上得知居住在上層位麵中分為幾個大類。分別是：亞空神族、星界使徒、諸神用神力創造出來的仆從天使等等，其中阿斯莫神族屬於最複雜的一種。他們是由天界生物和其他物種結合誕生出來的混血兒，不但能力千奇百怪，而且行為也相當特立獨行。
眼前這位聖武士少女恰恰正是阿斯莫神族中的一員，從小在泰爾的神殿長大。深受烏托邦思想的洗腦，很難適應主位麵這種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惡劣環境。對於她來說，最好的歸宿就是回到崇尚善良的上層位麵，否則下場不是死於某次陷害就是被引誘墮落。
就是這樣一個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死板少女，竟然被派到主位麵來執行任務，真不知道正義之神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十分鍾左右。一行人來到了位於環形商場區二層北側的旅店——“七穀之巢”。
據說之所以起了這麽個怪名字，目的就是為了引起客人的好奇心，以便讓更多的人來吃飯住宿。但是最終由於某種原因，雖然客人是吸引了不少，但大多數都是粗魯的冒險者和醉醺醺的酒鬼，真正有錢的客人都被一牆之隔的霧休旅店搶走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久而久之，這兩件旅館就互相形成了默契，一個裝修的稍微奢侈點，隻招待商人和貴族，另外一個則盡量貼近平民，深受行商和冒險者的喜愛。
最重要的是，這裏的肥胖的女老板派崔西雅煮的一手好菜。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除此之外酒也不錯，尤其是略帶苦澀的黑麥酒不僅量大，而且還很便宜，充分滿足了那些酒鬼們的口舌之欲。
饑腸轆轆的亨利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了十幾道價格最貴的特色菜，然後趁著等待的時間裏把出海之後的經曆有選擇性的說了一遍。當他最後講到瓊.艾瑞尼卡斯企圖摧毀精靈城市，並想要吸取生命之樹的力量成為神祇的時候，早已怒容滿麵的賽麗勒芙終於爆發了。
這個女孩揮起拳頭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激動地臉上瞬間布滿了紅暈怒吼道：“這個邪惡的法師必須要受到正義的製裁！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可怕的人。他竟然可以為了如此自私的理由，讓數以萬計的無辜民眾死去。簡直罪無可恕。”
希娜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點了點頭：“沒錯，這件事情你做得對。隻要能阻止這個家夥完成他邪惡的計劃，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
“魔法戰爭沒你們想象的那樣容易，隻要一個小小的失誤就足以造成數百人死亡。否則我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冒險者的頭上。”說著亨利無奈的歎了口氣。他雖然有把握贏得最終的勝利，但是在整個過程中會有多少損失就不好說了。
要知道不管是野蠻人衛隊，還是略顯稚嫩的法師團都是表麵上極其重要的力量。尤其是後者，每一個都來之不易，是未來散布魔法力量的種子，哪怕隻是死傷十分之一都得不償失。如果不是看到了吞並蒙麵法師公會的契機，他才不會調這支力量上戰場。
至於傀儡和魔像部隊倒是無所謂，反正不過是一些煉金造物，大不了死光了再造。反正這次地底之行洗劫了足夠的材料，而且在地底城市建好之後，還能源源不斷的得到各種礦產，再加上次元球體的廉價能源，幾個月之後就能生產出一支鋼鐵大軍。
姚恩顯然不關心什麽正義與邪惡，也不關心戰爭會死多少人。他在意的就是這件事情是否有利可圖，因此喝了一大口蜜酒後問：“這就是你說的大生意？如果參加能得到什麽好處？”
亨利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不慌不慌的笑著蠱惑道：“非常多，多到難以想象。一名精靈將軍向我承諾，隻要能挽救城市他們願意支付任何代價。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精靈的工藝品和鎖子甲在人類社會的價值，也許隻要兩三件就足以讓一個人衣食無憂的過完下半生。”
“我們不應該在別人陷入困境的時候索取報酬，這不是正義的行為。”還沒等其他人說話，賽麗勒芙便立刻皺著眉頭反駁道。在她看來這是不折不扣的乘人之危，雖說還算不上是邪惡行為。但是傾向已經很明顯了。
“但這並不邪惡！對嗎？”亨利十分嚴肅的反問道。
賽麗勒芙糾結的考慮了好幾分鍾，最終艱難的點了點頭：“沒錯，這並不邪惡，但是……”
還沒等她說完，亨利立刻舉起手阻止了接下來的部分。
“停！我知道你說什麽。不過其中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主位麵上大多數的冒險者都是一群普通人。他們需要食物、衣服、盔甲、武器、藥水，同時要需要養活自己的家庭和親人，這些全部都需要大量的金錢。如果沒有報酬，那麽這些人怎麽樣去生活？也許你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犯下了多大的錯誤。拒絕接受酬金，這就等於在破壞一個冒險者與雇主約定俗成的規矩。”
說到這。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指了指正在喝酒的侏儒：“也許你認為姚恩十分貪婪，從不肯放棄任何一個銅板。但正是他這種貪婪，維護了冒險者賴以生存的環境。試想一下，如果這種規矩被破壞了，雇主不願意在按照規定支付報酬，那麽冒險者也必然不願意從事這種危險性又高。收入又沒保障的工作。他們也許有一小部分會選擇回到家鄉去做一名農夫或是工人，但更多的肯定要選擇成為強盜和惡霸。長此以往，整個地區就會變得混亂不堪，就像南方的卡林珊那樣。”
“我真的做錯了？！！”賽麗勒芙一臉不確定的問道。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善良竟然會對秩序造成破壞。
“也許你在銀月城、絕冬城這樣崇尚善良的地方沒什麽。不過這裏是阿斯卡特拉，完全以財產決定社會地位高低的城市，這樣做不僅不會得到太多他感激。而且還會被雇主嘲笑是傻子。看來沒有了凱東的教導，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變通，隻要有邪惡之徒稍微誘導一下，馬上就會犯下無可挽回的錯誤。”說完亨利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位聖武士少女太單純，同時又勇於承擔責任，再加上一副天生的死腦筋，簡直就是為了墮落而生的。這種性格完全就是某款遊戲悲劇主人公的翻版，沒錯，就是魔獸爭霸中的人類王子——阿爾薩斯。除了性別，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賽麗勒芙有一位神明時刻在關注，想要下手並不是太容易。至於阿爾薩斯則是徹頭徹尾的倒黴蛋，從一開始就被算計。哪怕死亡後都無法得到解脫，成為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年輕的聖武士少女聽完這通訓斥，眼睛瞬間有些發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沒過一會兒功夫，她深吸了一口氣著站起來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謝您的教導，我會努力改正的。”
“不客氣，畢竟我也不希望有一天看到墮落的你。還是那句話，你要學會在不違背泰爾教義的前提下學會變通，就像凱東平時做的那樣。好了，擦幹眼淚吃飯吧，我們的菜來了。”說著亨利掏出一塊手帕遞了過去。他突然發現賽麗勒芙雖然固執，但還是有點優點的，至少能夠聽得進批評，完全沒有因為自己有優秀的天界血統而驕傲自滿。
很快，熱氣騰騰的大餐被端上了桌子，早已饑餓不堪的眾人根本不廢話，直接拿起餐具開始往嘴裏猛塞。由於太長時間沒吃過像樣的飯菜，姚恩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下咽的速度快得不得了，幾分鍾之內就清空了一個盤子。
半個小時過後，桌子上堆滿了殘羹剩飯，吃飽喝足的眾人坐在椅子上小聲談論著城內發生的趣事，準備休息一會兒再離開。因為他們吃的實在太多，現在根本沒辦法站起來了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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