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罪惡之城
烏斯特.拿薩是黑暗精靈從地表退到幽暗地域建造的第一個聚集地，又被稱之為最初之城或是第一城。這在曆史上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標誌，代表了他們正式與地表精靈徹底決裂，精靈神係被一分二位，其中主神柯瑞隆的妻子艾羅希涅反叛，更名為蜘蛛女神羅絲，並且前往無底深淵建立自己的國度“深坑魔網”。
可以說從這之後，壓製在所有種族頭頂上的強大精靈帝國完全崩潰，人類文明開始強勢崛起，在短短上千年的時間就遍布整個大陸，最後逼得精靈們隻能退守海外的永聚島，僅有一小部分隱藏在森林深處的木精靈和月精靈還生活在古老的城市裏。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羅絲和她的邪惡子民應該受到地表其他種族的感激，而不是無緣無故的歧視和提防。正是因為他們的叛亂讓精靈元氣大傷，人類才有足夠時間去研究耐色瑞爾卷軸，開啟了輝煌的魔法文明，否則恐怕早就被強大無比的精靈帝國壓製下去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很多政治因素在裏邊。黑暗精靈的名聲之所以能頂風臭十裏，不光跟他們反複無常的行事作風有關，而且還有地表精靈的推波助瀾。
亨利曾經見過不少精靈或是半精靈，隻要一提起他們的地底表親，這些家夥就會滔滔不絕的講上幾個小時，裏邊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個好詞。
要知道不少地表精靈都融入到了人類社會中，試想一下，一名風度翩翩、舉止優雅的俊男或是美女，同一個隻有在書本中看到過的邪惡種族，你會相信誰？恐怕大多數人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有句話說的好，謊言說了一千遍也會變成真理。在地表精靈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大多數地表居民都對此深信不疑，再加上時不時從世界各地傳來黑暗精靈突擊隊犯下的惡行，恐怕除了真正臭名昭著的組織，大多數統治者壓根都不敢跟他們發生任何關係。
當年著名遊俠崔斯特和他的夥伴們在旅途中。想要進入銀月城的圖書館查找資料，但是卻被無情的拒之門外。雖然後來艾拉斯卓親自出麵作了解釋，並給與了有限的幫助，但是這恰恰說明了黑暗精靈在北地的名聲有多惡劣。就連這位崇尚公平的希望女士都不敢在公開場合做出接納行為，生怕被其他城邦的統治者誤會。
作為一個穿越者，亨利並沒有像大多數人那樣帶著有色眼鏡看待黑暗精靈。在他眼裏，這些家夥隻不過是一些政治鬥爭的失敗者，被抹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要是當年羅絲女神的陰謀成功了。那麽現在的情況就會掉轉過來。
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這是一個千古不變的真理。在精靈記載的所有書籍當中，都絲毫不差的把黑暗精靈描述成邪惡和貪婪的化身，殺戮同胞的罪魁禍首。
但實際上他們也隻不過是在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就像歐洲大航海時代那樣，用軍隊來占領更多的市場，維持自身貿易的不被其他人窺探。難道這也能被說成是邪惡的？這樣的話恐怕地球上所有的國家都是不折不扣的邪惡之國，數十億人口統統都應該被殺光。
很顯然，黑暗精靈邪惡扭曲的行為作風是在進入幽暗地域之後才一點點形成的，在此之前他們僅僅是一群在正常不過的精靈。隻不過在一場劇烈的政治風暴中站錯了隊而已。
經過一天多的長途跋涉，商隊終於抵達了烏斯特.拿城。不得不說，黑暗精靈的入城審查十分嚴格，從進入城市外圍開始，幾乎每隔十分鍾左右就會遇到一波巡邏隊，車上的貨物被反反複複查看了不下十遍，最後才被允許穿過精金打造的巨大城門。
“該死！這些混蛋還真是貪婪，我剛才足足塞了一百個金幣才肯放行。”商隊首領卡裏格一臉肉疼的咒罵道。
沒辦法，想要在黑暗精靈的城市裏做生意，就要做好這方麵的心理準備。他們會利用各種手段巧取豪奪。一些倒黴蛋甚至會因此而破產。不過介於這裏可以購買到非常多的魔法物品，所以即便是知道會遭受非常大的損失，還是有商隊會源源不斷的前來。
“別擔心，親愛的雇主先生。我相信你一定能賺到比這多百倍千倍的利潤。”亨利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
卡裏格大笑著點了點頭：“哈哈哈哈！沒錯，我一定會發大財的。走吧尼姆，讓我帶你到入口處的市集去挑選兩把趁手的武器，順便再出售一些貨物。”
雖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黑暗精靈的城市，但亨利還是情不自禁被這裏奇異的景象所吸引。烏斯特.拿薩是一座建立在無數超巨型石筍的上方，平台與平台之間由石橋連接。不少居民和戰士走來走去，其中還夾雜了幾隻體型巨大的蜘蛛。
可以說，這是一座建造在地底的空中之城，石筍下麵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黑暗深淵，也不知道下邊究竟有多深。反正亨利悄悄扔了一塊小石頭下去，壓根就沒有聽到觸底的聲音。
“真是個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好地方。”亨利在心中暗自感歎道。
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為陰謀詭計設好的地方，甚至都不用親自動手殺人，隻要用力推上一把，除了擁有飛行能力的法師之外，其他人壓根就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就在商隊剛剛進入市場平台的時候，突然前方不遠處傳來了“啪”的一聲，緊跟著又是一聲慘叫。隻見一名臉頰上印著奴隸標記的灰矮人趴在地上，旁邊還有一個倒塌的貨架。
“這些都是珍貴的商品，你這個笨蛋！給我小心一點！”黑暗精靈戰士揮舞著皮鞭大聲咒罵道。
“求求你，主人！我已經有快一個禮拜沒有吃過東西了……”灰矮人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
他臉上的髂骨凸起，眼眶深凹，一看就是由於長期得不到食物導致的營養不良，尤其是雙手還在一直在不停的哆嗦，看起來慘到了極點，哪怕是稍微有點同情心的人都會毫不猶豫施舍一點食物。
不過很可惜，這家夥的主人是黑暗精靈，整個多元宇宙中為數不多能跟深淵惡魔齊名的種族。他直接抽出武器冷笑了一聲：“哼！別說廢話了！反正你也沒多大用處。”
話音剛落，所有圍觀的人隻見到寒光一閃，可憐的灰矮人便成了一具無頭的屍體，腦袋被當做球一腳踢下平台。
“哈哈哈哈哈！幹得漂亮，對付那些下賤的奴隸就應該強硬一點！”
“沒錯！奴隸不能幹活還留著幹什麽！”
……
一時之間，圍觀的黑暗精靈紛紛叫好，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起來。他們盡情發泄著積攢下來的壓抑情緒，嘴裏不停的大放厥詞，一個個都好像恨不得剛才動手的是自己。
亨利跟隨商隊站在一起，冷眼看著這出鬧劇。對於灰矮人奴隸的死，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隻能在強者的憐憫下才能生存。就像鳥兒要吃蟲子，食肉動物要吃食草動物，如果想要支配自己的命運，那麽就要拚命地變強，跳出棋盤成為一名棋手，哪怕是最弱的一位。
也許聽起來非常殘酷，但這就是事實。關於這一點，哪怕在地球上也一樣。有錢有權的人永遠都是有特權的，法律就是他們手中的玩物，當需要的時候就撿起來大肆宣揚法律至上，所有人都要嚴格遵守法律，不需要的時候一句法理不外乎人情就給打發了。
身為一名信奉中立之道的人，亨利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不想成為弱者就努力向上爬，抱怨根本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他現在毫無疑問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力量，完全足以成為了這個世界上諸多棋手中的一員，看待事物的角度早已超越了善惡，直指隱藏在表麵現象內部的本質。
就算救下這個灰矮人又能怎麽樣，烏斯特.拿薩可以說是充滿了危險，區區一個營養不良的灰矮人隨時都有可能被殺掉。當然，他也可以選擇離開這座城市，不過那意味著要麵對更加惡劣的生存環境，層出不窮的怪物，說不定死的更快、更疼痛苦。
很多時候就好心辦錯事說的就是這種情況，因此在不能保證幫人幫到底的情況下，亨利更願意成為一個旁觀者，而不是貿貿然卷入進去。
對於他來說，讓理智壓倒感情比什麽都重要，隻要當理智占據上風的時候，人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反之就會變成一個衝動的傻瓜，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關於這一點，阿伯戴爾就是個最好的反麵教材。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靠感情和直覺來做出判斷的人，從頭到尾都被敵人耍的團團轉，如果不是亨利的加入，恐怕現在的冒險夥伴死的就不僅僅是戴娜黑和卡利德兩個人了。
身為主位麵施法等級最高的幾個人之一，亨利毫無疑問擁有改變別人命運的權利。但擁有是一回事，使用又是另外一回事。那些與自己利益毫不相幹的人，他是絕對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哪怕對方表現的再可憐，再值得同情都沒用。
這就是絕對中立的道路，冷眼去看世態炎涼，悲劇也好、喜劇也罷，隻要與自身產生聯係就不要去管。很多德魯伊都遵循這樣的理念，維持著世界善良與邪惡、守序與混亂的微妙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