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誘導
從娜裏亞的話中，亨利能感覺得到德阿尼斯爵士的無奈。畢竟貴族之間不變的兩點就是聯姻和利益交換，隻要身處這個圈子就根本沒辦法逃脫。如果貿然打破某些潛規則，輕則被成個圈子排斥在外，重則遭到聯手打壓。雖然德阿尼斯家族擁有悠久的曆史，但是也沒辦法對抗整個階層。
不過娜裏亞顯然並不太在乎家族是否會沒落，尤其是她的父親死後，最後一層束縛也消失了。亨利能感覺得到，眼前這個貴族女孩渴望冒險和刺激，渴望幫助他人，渴望打破那些條條框框，渴望改變整個國家。但是她還沒有意識到，這個世界上沒有不流血的變革。想要得到什麽首先就需要付出，所以一切注定隻能成為憧憬和幻想。
“在告訴你羅諾爾家族的事情之前，我需要先問一個問題。你覺得安姆現在的政治製度如何？或者說你覺得這個國家還缺點什麽？”亨利一臉嚴肅的問道。他需要試探一下這個女孩究竟有沒有政治頭腦，然後決定是否值得長期投資。
娜裏亞顯然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問題，不過好在十幾年的貴族教育給了她豐富的理論知識，考慮了幾分鍾後，便作出了回答。
“我覺得安姆的貴族和商人占據了太多的財富，普通民眾的日子雖然也還過得下去，但是始終存在著巨大的隱患。要知道中部地區每年都會出現貴族和農民發生衝突的情況，如果不是至熱之心聖武士團居中調解，恐怕早就發生大規模的騷亂了。如果我是六人評議會的成員，一定會積極地為普通民眾爭取利益，讓那些肆無忌憚的特權階級有所收斂。”
聽到這番言論，亨利簡直就像拍手叫好。如果娜裏亞真的進入了六人評議會。用不了兩年整個安姆就得大亂。因為她的做法直接觸動了這個國家的根本，那就是商人和貴族。作為全大陸商業最然榮的地區之一，如果商人的利益被削弱了，那麽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這也正是亨利需要的。如果安姆垮台了。那麽西海岸的經濟中心就會被轉移。北方的深水城顯然有些太遠了。而博德之門的地理位置剛剛好。不但擁有眾多天然良港，還擁有大片的產量區。憑借自己豐富的商業知識。崛起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想到這，他再一次裝出了一幅天悲人憫的樣子。“說的沒錯，住在這裏的普通民眾一直是被壓迫的對象，你能有這種想法我很欣慰。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羅諾爾家族其實一直在從事奴隸和毒品貿易。他們的私船一直來往於卡林港和阿斯卡特拉之間，每年賺取的利潤高的嚇人。”
“什麽！！！可……可是安姆的法律明文禁止任何形式的奴隸和毒品交易，他們這麽幹難道就不怕被巡邏隊抓住嗎？”
看到娜裏亞一臉激憤的模樣，亨利知道是時候來點猛藥了。隻見他的臉上露出了諷刺的微笑低聲說道：“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在金幣之都裏錢可以擺平一切。一位影賊工會的首領曾經說過，如果你賄賂一位官員遭到拒絕，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送上去的金幣不夠多。這個國家從根本上就已經腐朽了，那些法律隻能針對以下毫無反抗能力的民眾。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商場區問問。那些穿著暴露的舞娘基本都是從卡琳珊購買回來奴隸，隻要你消費到一定程度，商人們甚至會將其當做贈品送來送去。”
“這……這簡直難以置信！難道城裏那麽多神殿和聖武士就這樣看著？六人評議會也不管管？”毫無社會閱曆的娜裏亞隻覺得渾身發冷，覺得整個國家都籠罩在一片烏雲之中。
“聖武士當然想管。但是他們畢竟人數稀少，而且還要被法律和戒條約束，根本放不開手腳。至於六人評議會，大多都出自大貴族或是大商人，你覺得他們會有幾個人站在普通民眾的一邊？所以我們這次一定要徹底鏟除羅諾爾家族，給那些還在私下販運奴隸的人一個警告。”
亨利的話狠狠地打擊到了娜裏亞。她突然想起了父親被困在城堡後，以前那些來往密切的貴族居然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他們現在恐怕正躲在自己的家裏的地下室偷笑，打算等怪物自己退去後再來瓜分屬於德阿尼斯家族的土地吧。
一股怒火從這名貴族女孩的心底冒起，很快就燒遍了全身。她一臉鄭重的對亨利說：“我決定了，既然這些人想要謀奪德阿尼斯家族的土地，那麽就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按照安姆的法律，在要塞的領主死亡之後，戰鬥的英雄繼承城堡的財產，更何況你還殺掉了一頭禍害整個國家的太古紅龍。如果你繼承了這一切，那麽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收拾所有心懷不貴的家夥。”
“你確定？我可是另一個國家的統治者，如果一旦繼承了這片土地，那麽你的家族就要永遠失去它了。按照費倫大陸的傳統，這裏從此就是公國王室財產的一部分，就算我同意，我的臣下也不可能輕易將其歸還回去。”
要知道亨利可不是阿波戴爾這種被人耍來耍去的白癡，作為一名統治者，如果無緣無故就將一塊土地贈送出去，那麽肯定會讓所有的人民失望。雖然費倫沒有什麽國土一寸也不能放棄的傳統，但是至少也要有個理由。就像安姆當年割讓北方土地，原因就是為了對付南方的叛亂。否則你今天送一塊，明天送一塊，會讓所有人都沒有安全感。
娜裏亞咬著牙點了點頭。“沒錯，決定了。如果你獲得了這個城堡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介入這件事，而且我也會在庇護下擺脫這個讓人惡心的婚約。”
“好吧，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德阿尼斯堡的主人了。現在我有必要和你說一下對付羅諾爾家族的計劃。首先，先不要公開我的身份，以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其次，等見到伊賽亞和他父親的時候表現得急躁一些，讓他們誤以為你隻是在虛張聲勢。等這兩個家夥強迫你履行婚約的時候，直接向評議會提交貴族私鬥許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安姆的法律中好像有這麽一條，如果兩名貴族存在爭端無法解決的時候，雙方可以派出私兵進入交戰狀態，勝利者可以獲得戰敗者的一切。”
可以說亨利的計劃相當陰險，如果羅諾爾家族上當的話，不僅數百年的基業會成為他人的嫁衣，而且恐怕直係親屬都會被屠戮一空。要知道這個家族根本沒什麽好人，所以殺起來一點壓力都沒有。自從成為傳奇法師之後，他滿腦子都是錢！錢！錢！沒辦法，誰要傳奇法術的研發費用高得離譜呢。
如果換做以前，娜裏亞根本就不會答應這種明顯有點邪惡傾向的計劃。不過她現在怒火中燒，滿腦子都是報複的念頭，再加上對這個國家也有些失望，所以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沒問題，我會按照計劃行事。這些人渣就應該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不過你得對那些土地上的農夫好一點，稅收太高的話他們會受不了的。”
“哈哈，你肯定不知道在我的國家，農民隻需要在秋收的時候一次性繳納全年總收入的四成。”亨利笑著說出了自己定下的農稅。雖然在大多數現代人看來，四成已經是喪心病狂的額度了，但是在費倫大陸，這完全可以說是低的要命。
要知道即使在銀月聯盟、絕冬城、深水城、這些掛著善良標誌的城市，為了保證糧食儲備充足，一般農業稅也會收到五成左右。其他地方就更不用提了，很多地方甚至能達到八成以上。不過好在這裏的土地足夠肥沃，而且可以食用的動植物也非常多，除非出現大範圍的自然災害，否則基本上都能在森林裏找到吃的。當然，是否會被怪物或是野獸殺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的父親對待農戶已經很好了，一般來說隻收取五成半的賦稅。但是你顯然做得更好，相信農民們會在你的統治下過得非常好。”娜裏亞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現在覺得，自己總算是把家族的土地托付給了一個好人。
亨利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對方的稱讚，然後看著她的眼睛問：“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麽？難道還和以前一樣去貧民區幫助那些窮人？還是四處旅行冒險？”
娜裏亞考慮了幾分鍾，抬起頭反問道：“難道不能和你們一起旅行嗎？我打算先跟在你的身邊學習一段時間，其它的事情等以後再說。”
“恐怕不行。相信你也應該知道愛蒙的身份了。作為一名殺戮之神巴爾的子嗣，她必須要去擁抱自己的命運。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這意味著最後很可能會牽扯到諸神、惡魔、魔鬼等難以想象的敵人，以你目前的實力，恐怕連很難活著走下來。”亨利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他可不喜歡帶拖油瓶，即使美女也沒用。這趟旅行充滿了危險，隻要一個疏忽就會喪命。尤其是劇情已經被破壞的麵目前非，有很多地方可能都會發生變動。他一舉一動都必須小心翼翼，否則一旦中了瓊.艾瑞尼卡斯的詭計恐怕想要自殺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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