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航悶坐在那裏,就算以前他和吳小清說過無數次分手,但都沒有這一次感覺的強烈,他覺得他和吳小清的感情似乎真的走到了盡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七年之癢嗎?
“宇航,你恐怕來晚了,”趙牧不無遺憾地說道,“以前你不是和小清聯係得很勤的嗎?怎麽這一個月就沒怎麽見你們聯係過?小清恐怕要被別人追走了!”
“是那個歐陽俊?”
趙牧點點頭,下巴一揚,指向那袋東西,“噥,他知道小清胃不好,就經常給她買暖胃的東西,最近一得空就來。”
趙宇航終於知道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就是自己臆想很久的情敵歐陽俊了,他的手捏成了拳頭。
趙牧歎口氣道:“你再跟小清好好談談吧,你們之間應該也不是沒有挽救的餘地的吧!”
“恩?”趙宇航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怎麽了?”
“你以前不會這樣說的啊,如果我和小清分手,換作以前的你,不是該拍手稱快嗎?”
趙牧淡淡一笑,“經曆過一些事,人是會改變的。”
“你和大鬆鬆之間出了什麽事?”
“嗬嗬,真沒見過你這麽多管閑事的人,自己的問題沒解決,就盡惦記著別人的事了。歐陽俊呢,就是一根老油條了,處理事情相當有手腕,不過他還沒有完全被浸黑,所以有時候看起來還挺可愛,所以趙宇航啊,你可要小心了。”
趙宇航苦笑,“總之我就是一無是處就是了。”
“那倒不是,其實你身上也有很多優點。”
“比如說呢?”
“嗬嗬,你可以和歐陽俊比比啊,他身上沒有的就是你擁有的優點。”趙牧說著,覺得有些乏了,就說道,“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你自個兒歇著吧。”
趙宇航頗有些奇怪地看著趙牧,覺得這趟來她的精神氣似乎差了很多,以前活蹦亂跳、張牙舞爪的,現在總好像休息沒夠似的,而且臉色也總顯得蒼白,他忍不住問道:“小牧,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趙牧本已站起身來,聽到趙宇航這麽說,就微微一笑道:“我的確出了些事,不過我並不想對你說——所以,就當尊重我的隱私權吧?”
趙宇航聽她這麽說,當然不好再說什麽,他看趙牧走到自己房間並關上了門,自己閑得無事,就在客廳裏走來走去,然後又溜達到吳小清的房間裏,隨意挑了幾本書來看看,他看到一本最新的《看電影》的雜誌,就從書架裏拿了下來,不料剛打開書本,一張紙條就滑落了下來,他彎腰撿了起來,眼睛無意中掃過那張紙,結果腦袋就像個鍋似地炸開——那竟是吳小清流產的單子!
原來說來也巧,那日吳小清送趙牧回家後,隨手就把這張紙夾在雜誌了,事後她自己都忘記這張紙的存在了,不料剛好就被趙宇航翻到了。
趙宇航看著那張紙,腦子越來越亂,他想拍門去問趙牧到底出了什麽事,可是又缺乏這樣的勇氣,他就在那房間裏反複來去,心亂如麻。
吳小清去買菜的時間也不是很久,可在趙宇航看來,卻已經是一個世紀的煎熬了,好不容易看她回來,他就把她拽回她的房間,關上了門,沉聲問道:“小清,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對我坦白?”
“什麽事?”
趙宇航忍不住了,把那張單子丟到她麵前,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吳小清楞了一下,她拾起那張單子看了兩眼,才想起那時趙牧的一個惡作劇,她剛想解釋,趙宇航就打斷了她,“小清,是不是你和我回上海之前你就和歐陽俊在一起了?”
“你胡說什麽呢!”吳小清柳眉倒豎,對於他這樣的侮辱感到由衷的氣憤。
“小清,我以為你是唯一不會變的人,沒想到你也變了——”趙宇航搖搖頭,滿臉的傷心失望,“我來北京本來想和你和解的,現在看來也沒有必要了。”
“宇航,不是——”吳小清覺著這件事太可笑了,怎麽會發生這樣的誤會,她個性耿直坦白,即使要分手她覺得也要分得明明白白,她就說道,“這不是我的單子。”
趙宇航苦笑道:“事已至此了,吳小清,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吳小清欲待說出真相,但轉念想到自己不是想挽留他,又何苦把趙牧的隱私再散播一遍?她話到嘴邊,卻生生地咽了下去。
“說啊,為什麽不解釋?”趙宇航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認定了她是找不出適當的話來圓這個謊言,就苦笑著搖了搖頭,在那一瞬,他似乎是滄桑,又似乎是長大了,人總是經曆過挫折而成長的,這句話也許不錯,換作以前的趙宇航,也許就會跟個孩子一樣鬧脾氣,但是現在的他卻也學會了事情發展而必須承擔的結果,他看著她,憂傷地說道,“其實你是沒什麽好解釋的吧?”
吳小清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趙宇航就轉過了身,帶著身上凝結的悲傷,往門口走去。
“你去哪兒?”也許是這個背影太憂傷了,吳小清覺得自己的心又痛了,她脫口而出這一句話,卻又覺得自己很傻,趙宇航還能去什麽地方?在北京他沒有什麽熟悉的人,他隻能回去上海。在那一瞬,她覺得自己對待趙宇航許是太殘忍了,為什麽要他背負著滿腹的憂傷煢煢離去?
趙宇航抬起頭,努力不讓眼淚從眼眶中滑下,他想他在吳小清麵前永遠像個孩子,至少要在這一刻表現得像個男人,“我自然是回家了。”
吳小清不說話,她明白自己再不挽留,那麽她和趙宇航這段感情真的就要就此結束了,她捫心自問也許真的舍不得,但是那挽留的話卻偏偏是沒有說出口。
趙宇航的手,輕輕地在門把上放落,在門快要合上的刹那,他回頭看了一眼吳小清,一眼,似乎已是永年。
吳小清聽到趙宇航關門離去的聲音,整個人就猶如失了神一般,她跌坐在搖椅上,目光呆滯地盯著前方,一切仿佛都變得灰蒙蒙的,失去了色彩。
她把頭靠在椅背上,輕輕搖動椅子,一晃、一晃,光影漸漸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