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見鬼

這文凱明竟然看出了我的想法,我急忙說:“沒有,你的經曆非常離奇,不過我還是不敢相信。”

他淡淡地笑著說:“這件事對誰來說都有些難以接受,不過我相信,因為我知道你也遇到了和我一樣的事兒,你需要我的幫助,難道不是嗎?”

“我確實是遇到了一些事,我自己還能應付,如果以後真的需要幫助,我回來找你的。”我說完起身準備離開,文凱明說:“馬上要下雨了,帶著傘吧!”

我笑著說:“天氣預報說今天晴天,而且你看外麵陽光那麽好,怎麽可能下雨呢?”

“天有不測風雲,有誰能預料到未來的事兒呢!何況一切都是瞬息變化的,天氣預報又是也會失靈。”我謝過了他的好意,記了一下電話號碼就離開了。

我走到門口時候,文凱明說:“你要相信我!”

大街上的喧鬧與我無關,這一切似乎不是我的世界。

走著走著,本來晴朗的天空,一時間烏雲密布,竟然真的和文凱明說的一樣,下雨了。

他不是人,他是神,他竟然能夠預言,我應該回去找他嗎?

大風吹的街邊的塑料袋亂飛著,樹葉嘩啦嘩啦響著。

大雨已經來了。

轟隆隆一陣悶雷,接著就是幾道雪亮的電光,電視台的避雷針就像是要刺破天空,一瞬間被雷電擊中了,上麵閃著紫色的電弧。

行人都躲在百貨公司門前台階上避雨,我也擠了進去,無意間,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金牙女人。

擁擠的人頭攢動著,幾個瞬息金牙女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四下看了一下,大雨已經覆蓋了整座城市,雨霧中沒有一個行人,她一定是到百貨公司裏麵去了。

穿過了堆積的人頭,百貨公司裏麵也是人流湧動,不少顧客正推著小車選購商品,轉了幾圈也沒有發型啊金牙女人。

就當我要離開的時候,她再次出現了。

我跟著他往二樓走去,金牙女人進了洗手間,很久都沒有出來。

金牙女人是這件事的源頭,那夜正是她帶著紅衣男孩兒,我懷疑那張漫畫也是她的手筆。

為了弄清楚,我沒頭沒腦地等待著,看能不能跟著她找到一些信息。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依然沒見她走出了。

我假裝方便進來洗手間,可能裏麵哪有一個人。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往鏡子看去,隻見鏡子裏麵一個人影。

沒錯,是金牙女人,她竟然從門頭的牆壁上滑了下來,就像是一隻大壁虎一般。

我的心髒一個勁兒的亂蹦,嗓子眼突突動著,仿佛有一團火焰要將我瞬間吞沒。

我急忙躲進了隔間裏,從縫隙看著金牙女人,隻見她從縫隙裏冷冷地看著我,嘴角口紅和鮮血一樣,沒錯,那不是口紅的顏色,而是血色,她的嘴角在流血。

我嚇得不敢再看,在裏麵呆了很久,雙腿發麻全身發軟,看到她消失了才敢走出來。

一隻冰涼的手突然搭在了我脖頸上,我回頭看大金燦燦牙齒閃爍著,血紅是舌頭帶著倒刺,鮮血從牙齒中間滲了出來。

我啊的叫了一聲躥出了洗手間,那個保安問我怎麽了,回頭看了一眼沒理會跑了出去,接著就傳來了保安撕裂的狂叫聲,看來他被……

我衝下了二樓,看到金牙女人雙手是血從電梯上走了下來,其他人好像看不到,隻有我和那個保安能看到。

在無數冷漠的眼神注視下,我衝入了雨幕之中,踩著冰冷的雨水狂奔著。

一個白色的人影出現在了前麵,他手中打著一把白色的傘,白色的皮鞋、白色的褲子、白色的帽子,就連鏡框都是白色的。

是心理診所的醫生文凱明,他好像在等人。

看到我後文醫生露出了微笑,他踏著雨水走來,然後將我用傘罩了起來。

金牙女人發了瘋一樣追了過來,然後轉著圈尋找著,她好像看不見我了。

“啊……啊……啊……”金牙女人痛苦的尖叫著,不斷撕扯著自己的頭發。

文醫生拿出了一張紙,然後讓我打著傘,他在紙上寫著什麽。

他將紙折成了一個小船,紙船在雨水裏飄蕩著,就像有水手在掌舵,順著一個方向飄走了。

金牙女停止了咆哮,跟在紙船後麵消失在了雨霧之中。

“你能看見她?”我冷靜地看著文醫生。

他依然帶著微笑,推了推眼鏡說:“我能看到人的心,看透人的靈魂,看到黑暗裏的亡靈,也能看到未來。”

“那我的未來是什麽樣的?”

他看了看紙船遠去的方向說:“孤獨,漂泊,流離,是白色的,也是黑色,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未來是變化的,它在等著我們,它就在我們想心裏,閉上眼睛,你就能看到一切。

文醫生的聲音越來越飄渺,我不由地閉上了眼睛,無邊的黑暗了,一片紅色的烈火燃燒著,火焰的頂端是一隻閃爍的蝴蝶,蝴蝶下麵的烈火中,一頭公牛在怒吼……

這時,我看到遠處黑暗裏一雙落寞的眼睛閃爍著和,許久之後出現了一團黑色的東西,不斷飄動著獵獵作響。

是一個人,穿著鬥篷的黑衣人,他走的很慢,很慢,當他抬起頭的時候,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隻有漆黑的眸子在閃爍。

那不是別人,是我自己,我……

我感到身子越來越虛弱,這時那團烈火突然燒得天空一片火紅,公牛掙脫了烈焰的束縛,蝴蝶在牛角中間飛舞著,一切都消失了,一點白光逐漸放大。

我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站在雨裏,文醫生說:“你的心已經告訴了你答案,住在你心裏的恐懼是你自己,隻要你正視自己靈魂深處的原罪,這一切都會變得可愛。”

“烈焰會焚燒一切,而公牛的憤怒是無濟於事的,黑暗隻會讓你變的更加孤獨,隻有讓陽光住進裏的心裏,蝴蝶才是可愛的。”文凱明就像是一個詩人,他的每一句話不在那麽單調,就像情詩一樣動人。

“難道我的精神真的有問題嗎?”我看著文凱明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裏麵是空明的。

“我說過,你要相信我!”他收了傘,天空變成了白色,地麵變成了白色,我竟然還在文醫生心理診所裏。

看著文醫生我一臉的不相信,這一切實在是太真實了。

“剛剛的治療你還滿意嗎?”文凱明看著我,然後繼續說:“沒有得到你的允許就開始,這確實是有些唐突,不過你真的需要接受治療。”

我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可能剛剛用了催眠術。

他見我不說話,然後拿出了一串佛珠說:“這是開了光的,有得道高僧的加持,你可以拿去試試,說不定有大用處。”

“這個是屬於兜售嗎?”我半開玩笑地說道。

文凱明微笑搖搖頭:“送給你吧!以後你需要我的地方還多著呢!晚上沒事最好不要上網了,記得早睡,你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我拿過佛珠點點頭,記了文凱明的手機號,然後匆匆回了家。

QQ上一個消息都沒有,隻有我發給秦誌寒的。

吃完晚飯後我媽在看電視,我陪了她一會兒,告訴她我辭職了。

回到了房間躺在大床上看著天花板,心裏思緒一波一波難以平靜,看著那串黑色佛珠,想起文凱明的囑咐,也就拉了燈直接就睡覺了。

半夜的時候,哢的一聲脆響將我驚醒了。

接著聽到了客廳裏嗒嗒嗒的腳步聲,還有窸窸窣窣碎響。

一股木香的和燒紙的味道彌漫著,我打開房門看到我媽蹲在地上,眼前放著一個鐵盆,裏麵燒著冥幣和木香。

“媽!”

我叫了一聲後,我媽緩緩地轉過了頭,我這才發現她的臉像橘子皮一般,竟然沒有眼珠子。

“小姑娘,別忘了給老頭子匯款啊!你看我的鞋子都成啥樣了!”

沒眼珠的老頭呲著牙脫下了破鞋,被齊刷刷剁掉的腳掌在流血。

我啊了一聲急忙後退,掙紮後了幾下從夢裏驚醒了,渾身被冷汗濕透了,原來是做噩夢了。

那老頭子的囑托我得盡快完成,不然老是被他惦記著。

第二天我到了老街,找了幾家紙活店,可是都沒有墨印的冥幣。

到了李記紙活店,一個半老頭手裏拿著一個紙人頭,正在給紙人臉蛋上色呢!

“喲!小姑娘要些什麽?”半老頭站了起來,急忙用抹布擦了擦手。

“老板,你們這裏有墨印的冥幣嗎?”

半老頭一臉驚奇地問:“現在都改印刷了,誰還用那種落後的工具印刷。不過,你想印刷也行啊!我這店裏以前的印板子還在呢!不光可以墨印,而且還能砸麻紙,也就是那種方孔原形的紙錢。”

這時,門口走過了一個戴氈帽的老頭:“心要誠,這年頭心要誠啊!”

不知道他在對誰講話!

半老頭說:“別理他,一個神經病而已。”

沒眼珠老頭也說過,之所以那些印刷的紙錢到了陰間變成了假幣,就是上麵沒有願力,沒有誠心。

看來這件事隻有我親自動手了。

老板拿出了墨印板,然後找了一疊麻紙,在海綿上倒了墨汁,讓我墨汁印幹了就自己添加。

裁好了大小一致的紙錢麻紙,我開始印冥幣,剛開始還好,到後來手腕都麻了。

到中午的時候我印了足足有十幾萬元,摞起來能有一篩子多。

整理了冥幣,我用袋子裝了然後往回走,可是到哪裏去燒紙呢?

半夜的時候我溜出了家門,帶著冥幣到了小區門口的大槐樹下。

俗話說的好,鬼魂走的是四方路,隻要有願心,燒了它們自然能收到。

我在地麵上畫了一個圈兒,在裏麵打了一個十字。

點了一對蠟燭,剛要點香,結果蠟燭被人一腳踢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