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章 咣當,你們猜那是什麽聲音
九十二章
死死的咬住唇,口中漸漸升起一股鐵鏽的味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淫靡畫麵,但,眼裏卻倔強的不肯落淚,一如她的驕傲,一直不肯低頭,不肯屈服,隻是喉嚨有些癢。
強撐著痛徹心扉的靈魂,隻想得到一個答案!
“為什麽。。。你們為什麽要這樣。。”
“你可以為何我不可以?”夜旒熏突然抽出被人吮的發亮幹淨的欲望,從懷裏抽出厚厚一疊銀票塞進那美人嘴裏,動作肆意且銷魂,得到獎勵的美人興高采烈,軟軟倚靠進他懷裏。
安心怔怔的看著夜旒熏,眼睛幾乎要噴出血來。
真想撲過去推開黏在他們身上的女人,然後打一盆水給他們挨個洗幹淨。
雪千尋懶懶抬頭,漂亮的手指沿著美人胸前美好的弧度慢慢下滑,享受那綿軟帶給他的舒適。
“問為什麽?那你又做了什麽?你喜歡夜旒熏,放不下他,我便容忍到兩人一同分享你,即便有罵名,我一人擔著,無怨無悔,但萬萬不能容忍你的欺騙戲耍,你以為你是誰?”雪千尋麵無表情說道。
那冰冷的語氣加上漠然的表情,簡直是天底下最最昂貴的毒藥——不是誰都買得起!想吃它,就得付出昂貴的代價。
原來。。是這樣的!安心有些狼狽,低下頭,眼裏吧嗒落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
再抬頭。。
看見雪千尋那精致的手指慢悠悠在美人唇齒間遊戲。曾經,他用這雙手擁住她,為她指點江山,夜深人靜時,這雙手遊弋在她身上,給她最打大的滿足。
而此刻,這雙手又在幹什麽?
“咦?公子身上這塊玉佩好生別致!能摘下來給奴家看看麽?”
眼見美人的手就要觸碰到雪千尋腰間的玉佩,安心慌忙上前一步。
“等一下!”
深深吸口氣,抹了下臉,將淚水擦盡,擠出有生以來最最真誠的微笑。
“你們餓不餓,我做了很多很多好吃的,還有準備了酒,回家熱一下就能吃了!”
四周寂靜一片,就連那些風月場所的姑娘們都被安心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弄得手足無措。
更何況夜旒熏跟雪千尋。
眨眨眼,安心將連日來來不及整理的頭發稀疏歸於耳後,一臉真誠!
還是不死心啊。。。
她告訴自己,隻要有心悔過一定會得到他們的諒解。現在,隻要他們停止下一切,,隻要他們願意跟她回去。。。這場錯誤就能彌補。她會用自己下半輩子一點一滴的挽回這段感情。
可惜。。。上天並沒有聽見她這段真誠的告白,那玉終究是被人捏在手裏,好奇的觀賞。
夜旒熏慢動作的攏起衣衫,眼底隻有片刻動容,下一秒消失不見。
“自己朝三暮四,還指望別人對你專一?你太貪心了!”
那美人一嘟嘴:“公子如此尊貴,怎會佩戴如此廉價之物?”
雪千尋不答,眼底流轉著細細波光,好像在與什麽掙紮!
安心仿佛置身於冰窖裏,全身血液在這一刻凝結。
結束了。。。這是真正的結束!
沒有絲毫的轉圜!
她微笑,盡可能的微笑。
從衣袋裏掏出被夜旒熏丟棄的玉佩,慢慢的走上前去將玉佩送到他手中:“這是前天我冒著大雨在草叢裏找到的,隻當你不小心丟掉了。現在看來你也不再需要,可送出去的東西不好收回來,如今,物歸原主,你丟掉也罷,摔碎也好,我再也不會幫你撿回來!”
這塊玉一共被他丟過兩次,兩次都是她給找回來的。。。
轉回頭,同樣微笑的看著雪千尋,用此生最認真的語調:“雪,今夜的你。。。真美!”
笑著轉身,笑著離去,一出門立即哽咽,然後小聲啜泣,然後變成大聲的哭。
斬風提著銀槍率領一大幫人趕出來,默不作聲的跟著安心。
一路走來很是壯觀。
她一路走,一路哭。直覺告訴她需要發泄。
於是她沒有立即回府,領著三千兵勇一起逛街。
宋國晚上尤為熱鬧,護城河邊一排排的夜市攤點。
每到一家店,不管老板開價多少,還價一律三十個銅板,她從來不敢做這樣的事情,今天終於做了,最最離譜的是,每個商販居然還真的賣給她了。
後來才知道,不是她還價技術高超,而是她後麵跟的侍衛實在太嚇人。
提著一堆三十個銅板‘搶’來的東西,她又看見人家騎馬,一下搶過來。
“小姐你怎麽能搶我的馬呢?”
“我趕時間!”
“趕時間也不能搶我東西啊,別以為你們人多就欺負我外地人啊!”
“你知道我現在走回去要多長時間麽?你要浪費我多少時間?時間就是生命,本著對生命負責的態度,我看見仁兄你一表人才,儒雅不凡,一定不會跟我計較一匹馬的問題!”
“可是。。。”
“沒有可是,兄台仗義之舉我心領了,在此別過,青山常在綠水長流,以後見麵大家就是兄弟!再見!”
跨上馬,飛也似地跑了。
斬風瞪著遠去的人,抓抓頭,哎,怎麽傷心的女人有她這樣的?
所以說,女人落魄點還是有人心疼的,一個路人甲都願意將馬送給她。。。為何那兩個男人如此鐵石心腸?
越想越悶,跑到小巷子裏對著天空大喊,立即惹來不少謾罵聲。
安心落荒而逃。
回到府上,杉木跟沛然緊張的迎出來。
“怎麽樣?殺手大哥他們願意回來了麽?”
安心搖頭:“沒有!我們分手了。”
“啊?為什麽?”沛然緊張問。
安心一抹眼淚:“雪千尋得了性~~病,而且很可能轉為白血病,敗血症,還會提前衰老,神經錯亂。。。最最重要的是。。這個病沒法治。夜旒熏也病入膏肓,雖然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樣,但是裏麵全爛了!”
杉木跟沛然張著大嘴,目瞪口呆。
半晌,杉木發話:“會不會傳染?”
“不會傳染,但是沒法治了!”
沛然皺著眉頭,狠狠一拍腦袋:“哎,真沒想到他們會得這樣的病!別傷心了,大不了給他們點錢打發走算了,什麽人啊,得病都比平常人厲害!”
沛然一直不喜歡雪千尋跟夜旒熏,這次正中下懷!
後來安心哭得一塌糊塗,經管如此,還抽抽噎噎的把經過一五一十的跟杉木沛然說了。
被拋棄的痛苦在他們兩個白癡看起來突然轉為情深意重。
“天下男兒一大把,找不到沒關係,我養你就是了!”沛然突然之間從小癟三變為一個大老板,講話語氣也闊綽不少。
杉木看沛然表態了,連忙握住她的手:“主子,你也別太傷心了,要是真的找不到合適的,我也養你,給你做一輩子飯!”雖然惋惜殺手大哥,可誰讓他得了這麽一個怪病呢?
“真的?你不是跟斬風定親,準備一年後成親的麽?”安心抽抽幾下,思緒突然變得異常清晰。
“啊?”
“嗚嗚。你騙我。。”
“那。。。推推。。後吧!”杉木有些手足無措。
“那也不是一輩子!”安心雙手錘地,無比憤慨。
“要。。要不。。我成親了不走唄!還留在府裏。”
捶地的動作突然停止,臉上悲痛的表情好像一下被人抽回去,安心一抹眼淚:“你說的哦!”
杉木嘴角抽了幾下,咽下口水:“是。。是我說的!”
斬風趕到府裏,安心已經恢複正常了。
正在跟杉木一起細數從街上搶來的東西,看著自己未過門的妻子笑容滿麵的拿著一樣首飾對著自己腦袋胡亂比劃:“主子,你看這個我戴好不好看!”
“這個怎麽配你,要戴就戴這個!”安心從屁股後頭拿了一隻釵。
那釵果然是好釵,光一個墜子都拖到肩膀,更別說其他裝飾。
杉木從小到大還沒見過如此大的釵,結結巴巴:“這。。。這能帶出去見人?”
“哦,也對,太長了。要不你試試這個?”
一隻金手鐲。足足三寸寬!
杉木一抖,這些都是三十個銅板買來的?
今夜看來大家都不用睡了,杉木將安心中午做的菜全熱了一遍,然後招呼大家一起吃。
酒必不可少,斬風年少,雖有些酒量可罩不住她這樣不要命的喝。沛然更是滴酒不沾的主,拉進來湊數已經不容易,不負眾望全都倒下。杉木也暈暈乎乎的靠在斬風懷裏。
倒了一片,酒量極差的安心居然是撐到最後的。
暈暈乎乎,她做了一件常人難以想象的事。
也不知道從哪淘換來的力氣把杉木拖到床上,斬風太重拖不動,頂著酒勁,她居然將院子後頭的小推車推進來,將斬風推到房間,然後又花了小半柱香時間把他弄上床。
看著杉木小臉微紅,斬風鼾聲如雷。
她含著手指癡癡笑了。抖開被子,將他們嚴嚴實實的蓋好,跌跌撞撞的推著小推車運沛然。
一個一個安頓好了。她一抹頭頂汗,喜滋滋的做在大廳裏獨自喝酒。
恍惚間,麵前坐了一個人。
精致的眉眼、溫潤的表情,高大的身影。
安心茫然的看著眼前人,歪頭想了會:“步真?不對不對,步真還沒醒。你是。。。夜旒熏!”
“我醒了!”上方那人,低啞一句。
“咦?你怎麽醒的?我又沒親你!”
說完,自己咯咯笑起來,又倒了一杯酒。
今夜的她放肆的有些不著邊際。跟所有人一樣,悲傷總是用眼淚發泄,她哭了那麽久都沒用,隻好用其他方式。比如把自己灌醉,然後做一些個平時不敢做的事,好抒發抒發心中的鬱結。
步真靜靜看著她有些瘋癲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絲心疼。雖然不知道睡著的時候發生的一切,但透過她隻言片語的嘟囔也稍微了解一些。
“。。。。他們都走了。不要我了!為什麽,你為什麽不要我?為什麽要把玉佩拿給別人?還有你。。。”朦朧間,她好像看見雪千尋跟夜旒熏站在麵前,他們笑得一臉理所當然,然後當著她的麵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即使醉了,看見這副虛幻也還是噬心透骨。
“你為什麽。。。不要我?”
步真坐下,擋開她送入口中的酒杯。
“我要你啊!你跟不跟?”
“不跟,才不跟你。你是壞蛋,混蛋。你欺負我,就知道欺負我。。。”
步真輕輕笑起來,將她用過的杯子湊到嘴邊抿一口:“都說酒醉之人,三分醒,沒想到這是真的。”
安心癡癡一笑:“真的?屁,都是假的。你們統統都是假的。假的。。。連我。。。也是假的!”語氣越來越低,越來越沒底氣。
她記得自己是穿越過來的,沒有親人,頂著別人的身份活著,好不容易名正言順的讓人知道自己叫安心。。。可是誰又讓她真正安心過?
“他們傷了你,你便更加努力意氣風發的活著,這樣哭哭啼啼有什麽用?”步真不但沒有安慰,反而有些微怒。
“你凶什麽凶,失戀哭一下都不行麽?”
“眼淚解決不了什麽!我的安心!”步真俯身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當時中毒,有個高人說過他是個命薄之人,若遇到一個貴人出手相救,那便有轉機,他所言非虛,果真給他遇見貴人,所以,那天他對自己說,無論發生什麽,都一定要抓住她,不再讓她離開。恨他也好,怨他也罷,以前的事他都沒有後悔過。
縱使在生命最後關頭,他還在想,自己死了就死了,不過宿命罷了,倒是她,可能會自責難過,有什麽方法可以讓她不再那麽難過就好了。。。更主要的是,如果他能不死。。。也就好了。
老天垂簾,他能活過來已經不容易。
可是看見她如此傷心落魄。。。竟有些後悔醒來。
“那你說個解決的辦法聽聽!說的好了,有賞!”她醉醺醺,眼睛一直盯著麵前的酒壇子。
“你自己的心,要自己管著,隻是眼下你可以傷心,但不能頹廢,可以落魄,卻不能墮落,如今他們都棄你而去,你更該好好做事,別感情一團糟,國家也一團糟!到時候敵兵攻打進來發現宋國如破瓦一樣一擊就碎了!”
安心想被淋了冷水,一個激靈彈起來:“你們不是說好三年後才有行動的麽?”
見步真不答話,安心忽然想起什麽,連忙將搶過來得珠寶玉器小玩意一股腦的抱在懷裏,然後攤在桌上,雙手虔誠的推過去:“都給你!”
她仰著頭,笑的嬌憨,好像等待著別人的誇獎。
步真低頭睨了一眼,搖搖頭:“今夜你醉了,明天說吧!”
“不要不要,今夜就說,我現在就要知道答案!現在就要!”
“我已經接了雪千尋的戰書!”
就在侵犯過她沒幾天,他便收到雪千尋差人送來的戰書,隻等諸國宴之後一教高下!那天他才陡然明白,原來雪千尋什麽都知道。而她卻一直被蒙在鼓裏,以為誰都不知道,把所有委屈咽在肚子裏。
“諸國宴之後,我就要回國準備對戰,相信雪千尋不日便會大兵殺到西夏,那個時候,若琅邪想攻宋,我可沒有分身術來解救你!所以。。。你要好好的讓自己強大。”
明明曉得此時安心也許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麽,可有些事必定得趁著人不清醒的狀況下說,因為這個時候,聽的人思緒遲鈍,隻有乖乖的聽的份而不會反駁什麽。
安心果然聽的聚精會神,眨巴眨巴眼睛,沉默半晌終於開竅般:“哦,你要跟雪千尋打。他的小輪子很厲害,要。。。要小心!”
步真搖搖頭:“記住,擒賊先擒王。”
“王?什麽王?”
如此對話,多說無益。
步真歎口氣找來紙筆,將心裏所想的一切寫出來封進蠟丸裏,不多不少一共三顆。
扯下她脖子上的吊墜,將蠟丸穿在藍色的發絲上重新掛在她身上。
做完這一切,步真看著安心,隻有此時她最乖,不會鬧不會叫,也不會怕的縮到殼裏。
他的唇離她的眼睛很近,呼出一口氣:“安心,你可知道帝王的愛情是什麽樣?”
安心眨眨眼,似乎在回憶這段話出自哪裏。過目不忘的技術果然起到作用,這句話恰巧在琅邪的書桌上看見過。
她沒有半分猶豫:“雨露均沾!不厚此薄彼!”
當時琅邪指點著這句話說,自古君王能做到這些的大多數,可誰又真心誠意的做到雨露均沾,不厚此薄彼?
步真笑笑,點頭,手滑過她的唇瓣,聲音忽然低啞起來:“我跟他們不一樣!”
他是真的不一樣,從來不會要求,隻會默默的看,靜靜的聽,她幸福的時候,他從不靠近,她迷茫的時候,他隻是歎息一聲,然後告知她需要走的方向,但卻從不直接幫她解決任何問題!
他覺得,摯愛的人不該捧在手心嗬護,就該放任她經曆一些風浪,多些磨礪,多受點苦難。這樣一來,就算。。。就算他不在了,她也不會再被人欺負。。。
以前的卑鄙手段隻是告知她人心險惡,不要輕易相信別人,那次的小人行徑,也不過用一種特別的方式提醒她。。。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用同等的代價去兌換,這世上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白白得到,也沒有多少人願意不求回報的給予!
若不想付出代價。。。那就自己強大,自己撐起一片天空。
安心睡醒,諸國宴開已經開始。
她趕到場上,隻見各國精英正在切磋,更令她想不到的是,步真居然也在場上。
下意識搜尋夜旒熏的身影,卻突然想起,他們昨晚已經完了。
步真換了一柄金黃色折扇,笑意盎然的看著她。
“昨晚睡的可好?”
忽然記得,昨晚她明明在桌子上喝酒,怎麽迷迷糊糊睡到床上去了。
“你。。。昨晚。。”
“托你的福,昨晚我醒了。”
安心深吸一口氣,視線胡亂的在場上轉圈,發現雪千尋的位子上空著,沛然竟然破天荒的坐在殷雪烈風身邊,也不知道義憤填膺的跟他說些什麽,隻見殷雪烈風臉色越來越差,幾乎快跳起來。之後,沛然心滿意足的站起來衝他彎腰作揖。
琅邪依舊是帝王之氣十足,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下的對決。
這次比賽隻是各國相互切磋,也有些相互探底的意味。
安心相當低調,移動到宋傲身邊:“怎麽樣?”
“嗯,已經按照媽咪的意思做了!”
“我的意思?我什麽意思?”
“媽咪昨晚差人送情報來說,這次對決要刻意示弱麽?現在比了兩場,我們輸了兩場。現在是大殷跟琅琊的對抗。你看。。。琅琊快輸了!”
手一指,果然,琅琊的勇士居然被大殷逼到牆角。
冷不丁看向琅邪,與他四目交接。
安心連忙別過頭,看宋傲:“我差人送信?”
昨夜她爛醉如泥,杉木到現在還未醒,沛然倒好,一大早跑來也不曉得跟大殷皇帝說了什麽,弄得大殷皇帝魂不守舍的。
“嗯!媽咪真厲害,明明曉得斬風哥哥一心想拔得頭籌,昨晚居然把他灌醉了,這法子好!”
昨晚她根本不可能下這樣的命令。那麽隻有一個可能。。。
步真!!!是他!
耳邊朦朦朧朧回蕩著一句話——我跟他們不一樣!
再次看向步真的時候,心底疑惑更大了,這個人到底什麽時候是真,什麽時候是假,她越來越看不清了!
經過昨夜的痛徹心扉,現在明顯要好些,最主要的是,那兩個挨千刀的王八蛋不在,要不然,她指不定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現在。。她明白一個道理。
沒有什麽事是絕對的。事實難料,人心會變,縱使前一刻甜言蜜語,下一秒也能一劍穿過你的胸膛!最該珍惜的不是以前,而是現在所擁有的!
她現在還剩下什麽呢?
家人、朋友、還有宋國!
除了這三樣,她真的一無所有。
不過還好,沛然跟杉木雖然不能理解她為什麽會跟夜旒熏雪千尋分手,但最起碼沒人指責她,或者鄙夷她。這就是家人的寬容。
宋傲年紀尚小,也許等他長大就會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媽咪,雪千尋也不是他的父王。。。等到那個時候,她就帶著兒子隱居山林,不問世事!
三天的諸國宴辦的很成功,大家吃的開心玩的開心,也打的開心。
安心在場下一直看的分明。
大殷、西夏、琅琊皆沒有拿出真本事,全都是應付場上功夫,大家心照不宣的隱藏實力,這隻能說明一件事。
如狼似虎的君王們,無論表麵上多麽和諧,其實內心都想著如何吞並對方。
安心隱藏實力倒不是想吞並誰,隻是想在這場逐鹿之戰中得以自保。
第三日,該是分別的時候,安心推脫身體不適,便沒有送他們。
琅邪基本上已經死心,竟然不再糾纏。
雪千尋跟夜旒熏不知去向,從那天開始便徹底消失。
步真一如既往的儒雅天子。
好像一切都回到原點。
窗外是沸騰的馬蹄聲,漸漸的馬蹄聲遠了,她的心也跟著漸遠的馬蹄聲恢複到最初的平靜。
捏著手裏三顆蠟丸,一使勁捏開一顆。
——廣積糧草,以備不時隻需。頒布詔令,招攬天下賢能!
心一顫。連忙捏開第二顆。
——四國鼎力,相輔相成。他日琅琊攻打大殷,宋國定要摒棄前嫌出兵相助。唇亡齒寒,宋國距離大殷僅一山之隔,殷亡,宋國不保也!若大殷出兵討伐琅琊,你倒是可以儲備兵力,趁大殷後方薄弱,一舉攻城!
安心徹底愣了,止不住的心跳,恨不能馬上騎馬追上步真,當麵問他。。。這是什麽意思。給她這個到底什麽意思!
第三顆蠟丸被捏開。
——夜旒熏,善毒,善易容,攝魂術等江湖手段,武功邪佞。若想製伏,必先趁其不備,攻其薄弱。可預先布下殺陣等他自投羅網。關押之地要以金剛石做門,十丈之內不能有人靠近!
——雪千尋,內力催動武功,若想破其武功,必先令其氣血逆流。到時,十個高手一起攻其周身十大穴道可暫時將他製伏。關押之地可選上則,需記住,月金輪乃神器,聽人召喚,牢房萬不能留有縫隙。
——琅邪,經國之才,精通兵法,手下猛將皆凶悍。萬萬不可戰場上相遇。若遇見隻可守不可攻。時間足夠,亦可布陣將其困在陣中,隻等彈盡糧絕再行動!
看著字裏行間行雲流水般的描述,視線落在最後描述他自己的句子上時,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步真的弱點是安心!所以,不要成為我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