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 吧嗒一聲,你們猜那是什麽聲音

九十一章

“…。後來王子深情的吻了睡美人一下,奇跡出現了,睡美人竟然醒來,後來,睡美人與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說完,安心歎口氣,拍拍安煜的小臉,彎腰抱起他:“好了寶貝,去睡覺吧!”

安煜黑溜溜的大眼盯著床上的男人,他的身高稍微比床高一點點:“媽咪,他們是誰?”

安心坐在一邊,看著床上的琅邪與棺材中的步真,聽著安煜的問題,一時間真不好解釋。

琅邪的她的前夫,步真是她從前依賴的摯友,不過現在來看,統統該規劃為一個稱呼——朋友!

“他們是媽咪的好朋友!”

“為什麽他們都睡著了?”

停下手裏的活,上前抱住兒子,有些好笑:“他們受了傷,所以都睡著了!”

“那媽咪你一直在看他們,是不是在等他們醒?”

“恩!”

“你吻他們一下,看看會不會醒!”安煜很大度的提議。

安心有些犯傻,不覺笑出聲來,要是她的吻那麽有用還用得著夜旒熏忙死忙活的治療麽?

兩個都用最好的藥吊著一口氣,琅邪主要是重傷,已經過去半個月,傷口的痂已經脫落,按理說應該醒了。

步真受的內傷,傷及心脈,可是有了雪千尋的內力加上夜旒熏的獨門秘藥,怎麽的也該動一動。

可惜,這兩人皆是睡死一般。

以前聽醫生說過,生死邊緣的人其實腦子都很清醒,隻是體內跟不上,所以不會醒。

要想彌補這個,就必須不停的在他們身邊說話,讓他們覺得吵,覺得睡不著。

所以每天她都會在這說話,可自言自語的多了也覺得煩,索性抱著兒子給他說故事。從白雪公主說到睡美人,下麵還有灰姑娘的故事。

安煜脫離了安心懷抱,一扭一扭爬上床板,騎在琅邪身上,對著他的嘴巴吧唧一下,一下不夠,再來一下。安心笑著做到床邊上,抱起兒子:“你看你,親的人家滿臉口水!”

琅邪靜靜躺在那,唇上沾了水漬,燭火下,竟透著一股誘惑的性感。

安心怔了怔,緩緩伸手去觸摸。

過往種種,如潮水般湧進來。

這裏是她曾經最眷戀的地方。

琅邪用最最直接的辦法,一寸寸的舔舐掉她的不安與惶恐,在每個孤獨的夜晚提醒她,不再是一個人。

“媽咪,親親,很好親哦!”安煜拉著安心的衣服,不住的提醒。

哪裏有這樣的兒子,不斷催促自己老媽吻別的男人?

“好了好了,親一下就去睡覺!”

天色不早,要不是夜旒熏跟雪千尋今夜要扮作別人進宮商談十天後的諸國宴,這時候她早該睡覺的!

俯身,在琅邪緊閉的唇上啄了一口。

長夜漫漫,隨著蠟燭被吹滅,月光從窗欄縫隙中落進來。

床上男人周身沐浴著銀色月光,好像罩了一層寒冰。

混沌間,沉重的眼皮微微一顫,好像在與什麽做鬥爭。

掙紮片刻,那眼皮陡然睜開!黑曜石般的瞳仁迎著月色,閃耀燦爛!

哄完兒子,安心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間,屏風後頭是一池天然的溫泉浴池。

此時疲勞的她確實該好好享受享受。

褪下衣衫,跨進浴池,熱浪慢慢圍攏過來,她舒服的靠在浴池邊閉目養神。

池內熱氣冉冉,安心閉著眼恍恍惚惚間聽見門扉打開。

然後是腳步聲,近了,近了…

安心打開眼睛。看清來人,又緩緩閉上,在水裏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今天我累死了,不想動,你抱我上床!”細軟的嗓音帶著撒嬌的味道。尤其是水下的她一絲不掛。

岸上的人微微一愣,眼底有不解。

安心閉著眼睛頂著頭上的大毛巾,臉上盡是被熱氣熏陶的紅潤。

“你剛剛說什麽?”低沉的嗓音有著才睡醒的沙啞。

“叫你抱我上床啊,相公!”

“我?”

今天雪千尋特別的遲鈍呢。

忽然,她被人從身後抱住,熾熱的懷抱帶著點點藥味,但是依舊清晰好聞,有些像夜旒熏的味道,想著雪千尋成日裏與夜旒熏打交道,身上帶有藥味也情有可原。

“安心…你不生氣了?”

“生氣?我幹嘛要生氣?哎呀,你別抱著了,衣服都濕了,小心著涼!”

忽然,指尖清晰的觸摸到他肩膀上有一個凹凸狀的月牙型印記。

雪千尋肩膀上怎麽有這個?

她想起來看清楚,可是抵不過沉重的眼皮,算了明天再問吧!

這樣鬆懈,這樣愜意的她卻不知道,她跟雪千尋已經沒有明天了。

清晨,當一隻手從外麵掀起帷幔,空氣瞬間凝結。

最先醒來的是琅邪,一雙眼深邃的盯著麵前跟自己一幕一樣的人。

迅速將昏睡不醒的安心勾到懷裏,用被子包好:“你是誰?為何裝成朕的摸樣?”

雪千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琅邪醒了…這本是好事,說明他不用再裝成別人模樣過日子了。

可是,好像每一次的好運後頭總會帶著一個壞消息。

安心一絲不掛,一臉滿足的窩在琅邪懷裏,四周空氣帶著一股淫靡的氣息,床上還有散落的衣衫…任誰看見這副樣子,都會想到這兩人一夜都幹了些什麽。

“你說我是誰?”

雪千尋扯下變聲鎖,一下砸過去。

琅邪下意識單手擋,變聲鎖擦著安心額頭擊中床欄,砰得一聲響將睡熟的人兒弄醒。

額頭的刺痛讓她起來的時候都有些暈眩。

撐起頭,不解的看著床下滿麵怒容的‘琅邪’,腦子一下被灌了鉛,沉重的抬不起來。

如果床下站的是雪千尋,那麽,現在抱著她的又是誰?

她驚得連叫的機會都沒有。

隔著老遠,她聽見夜旒熏的聲音:“雪,安心醒了沒有?她昨天說想吃的小麥糕我已經買過來了,才出籠都燙…。”聲音在邁步進來時戛然而止。

四個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陣冷風吹過。安心打了哆嗦。

夜旒熏緩緩垂下手,連帶著小麥糕點一同掉在地上,慢慢冒著熱氣。

有小麥糕的鋪子是在城外,離這裏騎馬要一炷香。

天寒地凍,拿回來還是熱的,那原因隻有一個,夜旒熏用輕功來回!

“我想說…這是個誤會,你們信不信?”安心摟著被子,囁囁的看向雪千尋。

“你說呢?”雪千尋倒退一步。眼底沒有悲,沒有喜,好像什麽都不曾有過。轉向琅邪的時候,掌心捏的嘎嘎作響。

琅邪傷勢已好,眯著眼盯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不過聽聲音,好像是雪千尋。

那一刻,他也明了一切,昨夜的種種,不過是一次認錯人的戲碼…。

安心終究沒有原諒他。隻不過是把他當做雪千尋而已!

夜旒熏今天倒是比原來平靜,但是這樣的平靜好像不屬於他。

他慢慢上前,手裏金線圈緊。

琅邪慢條斯理的穿衣服,做奸夫能做到這麽拽的地步,也需要勇氣與膽量!

砰得一聲,房門緊閉。

屋內一室混暗。安心被這聲關門聲嚇了一跳,擁緊被子,縮在床裏麵。

夜旒熏該不會想關門之後下殺手吧?

果不其,門一被關上,便感覺一道衝勁十足的力道向這邊飛來。

琅邪一係腰帶,毫不猶豫的掠過去。

耳邊是兩個高手間的對決,安心睜著眼睛看著雪千尋慢慢褪下臉上的人皮,露出本尊,然後那人皮在他手裏碎成千萬片。

“雪…”

雪千尋慢慢靠近,用那雙漆黑的,毫無雜質的眼直直的看向她。好像要將這一幕好好消化,然後分解…最後毀滅。

“這是誤會…我以為…”

“以為那是我對不對?”雪千尋冷冷回道。

“是,昨天我太累了,然後。”她想解釋清楚,但錯已經錯了,再解釋也是徒勞而已。

她覺得,她已經失去了雪千尋跟夜旒熏。就從現在開始!

一股恐懼向自己襲來。

雪千尋忽然伸手扼住她的脖子,纖細的脖子隻要微微一用力便會折斷在他手心。

安心又驚又怕,可是心裏的痛跟肉體上的痛根本達不成正比,雪千尋的眼睛,就好像被刀刺穿般的絕望。

脖子越來越緊,扼得她喘不過氣來。

琅邪見狀,一掌揮開夜旒熏,飛身上前,誰知,雪千尋頭都沒回,單手一檔,竟將琅邪拍向牆麵。

重傷剛好,又加上昨夜毫無節製的歡愛,應付夜旒熏已經勉強,如今受一掌,再也承受不住的嘔出一口血。

一根金線纏過去,琅邪被拖出好幾步。

“我救你一命,今天就馬上還給我吧!”

“夜,琅邪不能死!”雪千尋側頭,冷冷道。

琅邪一死,天下定亂。此時的他摒除兒女私情,竟可以考慮如此長遠的事情!

縱使不甘,可還是選擇收起金線,夜旒熏回頭,正好放心安心的臉正在慢慢發白。

若是以前,夜旒熏定然不會任由雪千尋這樣做,可現在…看著她衣不蔽體的樣子,恨不得上去補一下。

琅邪虛浮的揚起嘴角,沾去嘴角的血漬:“雪千尋,有什麽衝朕來便好,放了安心!”

雪千尋沒有做聲,隻是轉頭,冷冷看著安心微微張合的唇,手一下子鬆開,安心忍不住爬在床上幹咳,眼眶紅了。看的出來,剛才雪千尋是想殺了她的。而一向疼愛她的夜旒熏,更沒有上來幫助的意思。

一陣莫名的恐懼向她襲來。

他們完了…

這時,頭頂上方壓過來一道陰影,聲音冰冷至極:“不殺你,並不是不忍心,隻是不想手上沾染一條女人的命!以後,你好自為之!”

甩開她,雪千尋大步跨出房門。

夜旒熏滿身戾氣,死死瞪著她,恨聲一句:“爛貨!”

安心木在那裏,動彈不得。

後來發生的事好像隻是電影的過場。

夜旒熏走了,雪千尋走了,琅邪也走了…之後陸陸續續的,杉木跟沛然進來,看見這一幕,兩人相望一眼,也跟著離去。

從早上到晚上,安心一直抱著被子坐在那裏。腦子空空的,外麵陰沉沉,她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輕輕敲打她滿心傷痛。

最後實在餓的熬不住,下床點燈。

被夜旒熏丟棄的小麥糕還在那,安心蹲下去撿起來,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撕扯下一塊,就著眼淚慢慢咀嚼。

突然,她像想起什麽似地,瘋了般的赤腳跑到後院的假山。

夜旒熏曾經說過,以後生氣了就到這裏找他。

小雨很快變成大雨,淋濕了頭發,可是她怎麽找也找不到夜旒熏的影子,隻找到一塊被丟棄在草叢裏的玉佩。

粗糙的玉佩後麵刻著‘夜旒熏’三個大字!

雪千尋跟夜旒熏像消失一般,安心每天都去宮裏找,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沒見到!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老天給她的懲罰絕對是最殘忍的,每天沒日沒夜的等待,是恐懼,是期盼,這樣的等待本身是一種折磨。

所以,她決定親自找!

她什麽事不做,都是在找人。杉木跟沛然實在受不了她這個樣子,也隻好幫著找。

短短兩天的功夫,她消受不少,徹夜不眠,加上吃飯不按點,身體更是差了。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安心酸酸的期盼著他們兩個至少回來拿一拿東西,也許雪千尋跟夜旒熏看見她這副樣子,可以稍微平息下心中的怒氣。她是真心悔過的,希望這樣可以換來他們的原諒——那懺悔是真的,她想雪千尋跟夜旒熏應該可以判斷出來。

她相信他們會原諒她,毫無根據卻覺得理所當然,等回過神才覺得可笑,她第一次意識到她在肆無忌憚的揮霍兩個男人的愛!

果然黃天不負有心人,斬風興衝衝的說,有人看見夜旒熏跟雪千尋在街上。

安心大喜,連忙撐著滿身的不舒服,親自下廚弄了一桌他們平日最喜歡吃的飯菜。

她記得清楚,雪千尋喜歡烤肉。因為費事她很少做給他吃,可是,今天她一大早便把肉醃製好,中午守著火烤。

夜旒熏喜歡吃素包子,她含著激動的眼淚親自將十幾樣小菜切的細細的,然後和麵。

酒是宋國獨有的夜來香,當**旒熏跟雪千尋不對盤,兩人從來沒有意見一致過,後來,斬風差人捎來幾壇子夜來香,兩人喝過,都對此酒讚不絕口。當夜,她親眼看著兩人在燈下猜拳對飲,夜旒熏酒量不好,而雪千尋猜拳技術不佳,結果兩人都伶仃大醉。她將兩人抬到床上一手摟一個,第二天起來發現她跟雪千尋竟然枕著夜旒熏胸口睡了一夜,那幾天,夜旒熏一直按著心口說胸悶。

想著這些事情,桌上的菜卻慢慢變冷,杉木輕聲問她要不要拿回去熱一熱,她看得出來杉木眼中關切的擔憂,笑了笑,覺得自己很傻,雪千尋跟夜旒熏本身驕傲的可以,兩人能同時擁有一個女人已經是不能退步的退步,而今,她跟琅邪又躺在一張床上做那些事,他們兩個能回來才有鬼呢!

心裏明明已經知道他們不可能再回來,可還是忍不住期盼。飯菜沒有倒掉,她一個人坐在桌子邊上守著,每當有腳步聲,她都不自覺地抬起頭來聽——是不是他們回來了?

一轉眼,到了晚上,晚飯她又照著中午的從新做了一份,燭火茲茲得燃燒著,杉木跟沛然眼中的擔憂越來越重,她卻安慰自己,不會的…不管夜旒熏跟雪千尋多麽生氣,至少該回來了斷一切才是,夜旒熏不看她,也該回來看看兒子。雪千尋也有宋傲,他們怎麽能一聲不吭的消失呢?

這種期待充滿了無邊無際的恐懼與不安。

忽然聽見院子外麵杉木低低說一句:“你。來了?”

安心精神一振,不知哪裏來的力氣,蹭得躥到門前一拉門卻看見琅邪立在門邊。

歡喜的表情僵在臉上,不知怎麽收回去。她以一種茫然的,無法置信的神情輕聲道:“是你?”

杉木原本阻攔的姿勢也僵在這裏,吸了吸鼻子:“主子,要不,我們再去找找,宋國都城就這麽大。”

安心懨懨的搖頭:“不必了。不必了。”

琅邪看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摸樣既心疼又覺得可恨!

“看看你像個什麽樣子?當年負氣離開我的意氣風發哪裏去了?”

安心低垂著頭,徑自走到屋子裏,繼續對著一桌子酒菜發呆,琅邪不請自入,杉木剛想說什麽,卻被緊閉的門擋住。隻得在外麵幹著急。

粗糲的手指抬起她下顎:“是不是覺得跟我在一起很後悔?惹得那兩人不開心?”

安心不答話。

“我記得…你在我身下時很是開懷!”琅邪端起桌上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安心抬起眼皮懶懶睨了一眼,不知道他是嘲諷她還是在說明一件事情。

但有一件事她很想知道。

“你什麽時候醒的?”

“聽見你給我說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時候我已經有感覺,真正醒的時候是你說睡美人的時候!”

三打白骨精是一個星期前說的,想來他白白聽了那麽多故事。

“那你來是看我笑話的嗎?”

琅邪低笑,笑她想的有些多。

“我知道等待的滋味不好受!”琅邪湊近酒杯,抿一口。

她現在這個樣子跟他當年一模一樣,整日魂不守舍,期待奇跡的同時心卻越來越冷,越來越絕望。

想出去找,天大地大的生怕出去了,她回來撲個空。

在宮裏等,又覺得度日如年。

沒日沒夜的煎熬,如此拉鋸著,最後消失的不僅僅是時間,連最後的期望一並消失!

整個人像被人抽了魂!

這滋味,他受了兩年!

琅邪歎口氣,手搭在她手腕上,豁然緊握,像抓住了什麽希望般:“跟我回去吧,這裏並不屬於你!”

“你害我一次又一次,你到底想害我到什麽時候?還是覺得我現在不夠慘?”幾日積累的委屈,化為憤怒,她一把抽開手,狠狠瞪著眼前這個男人。

琅邪楞了楞神,心口間刺痛難忍,拍案而起:“那夜,是你要我抱你上床,相信每個男人都能聽出這樣的暗示,這又幹我何事?”

“你怎麽那麽沒操守,我叫你抱你就抱?”安心咬著唇,不知悔改。

琅邪胸悶,這個該死的女人,她又何嚐知道,起初,他臨幸妃子都草草了事,之後被人誤傳不得生育,他找過親信禦醫,禦醫說這是後宮妃子們的水質出了問題,也就是說他沒有問題,而是妃子們已經被下了毒。

知道前因後果,他沒有再納妃,太後誤會他不能生養,一連病了好些天。

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臨幸過任何人。

兩年的禁欲,一下子麵對那夜活色生香的一幕,叫他如何忍得住?

“送上門的,我為何不要?”琅邪出聲惡毒道。

“滾!馬上給我滾!”

琅邪抽了抽嘴角,端起酒杯一口飲盡:“說完最後一句話,我便走!”

“說!”

“夜旒熏跟雪千尋在尹春樓!”

再怎麽恨,再怎麽生氣,到最後還是告訴她想知道的答案!琅邪攏了攏衣衫,隻覺得頭頂綠帽子帶了一個又一個,都能拿出去賣了。

尹春樓是四國中有名的春樓。

一到晚上人滿為患,各色來往的人川流不息,火紅的燈籠渲染著春宵一刻的朦朧。

忽然,門被踢開。

“哎。這位小姐,你進來幹什麽?喂,你怎麽這樣…”老鴇跟在安心後頭直嚷嚷,活了這麽多年,還沒見過哪家姑娘這麽大大方方的闖進來。

“夜旒熏跟雪千尋在哪裏?”安心轉身拎著老鴇的衣領狠狠問道。

老鴇被嚇的臉色發白,四周打手一下子湧過來,忽然撞見門外魚貫而入的官兵,一下子嚇的腿軟。

“說,他們在哪裏?”斬風提著銀槍逼問。

“你們說的是誰我根本不知道,這樓子這麽大,人來人往的,我哪裏知道你要找哪位公子!”

“見過他沒有!”安心從懷裏掏出雪千尋月下撫琴的畫像,豎在老鴇麵前。

眾人吸氣,如此一代美人,絕對不輸給任何女子。

保準見過一次便忘不掉。老鴇眨眨眼:“這位爺…在三樓!”

得到想要的,安心一把推開老鴇蹭蹭上了三樓。

鼻尖充斥著各種香粉味道,耳邊歌舞絲竹連綿不絕,四周的姑娘一個比一個**,豔麗。

偌大的紅羅帳,十幾個舞娘隻著一層薄衫,隨著音樂幽幽起舞。

而中央,兩個並排的紅榻上懶散的仰躺著兩個男人。五六個一絲不掛的美女偎依在他們身邊。

夜旒熏今天沒有帶人皮麵具,以本尊之容出現,妖冶的麵容讓這些久經風月的女人們不免有些自愧不如。還好來這裏都是尋開心的,加上這位大爺出手大方,也就沒什麽好計較的。

可是,旁邊這位卻冷若冰霜,一副生人勿近樣子,加上麵容更是絕色,一時間,她們覺得有種無形的壓迫感。

雪千尋仰頭灌下一壺酒,肆意揉捏著旁邊依偎過來的渾圓,聽著耳邊細細的吟哦,性感的唇彎起冰冷笑意。

砰。門被踹開,舞娘停止跳舞,一臉愕然的看著衝進來女人!

安心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情願被他們兩個人狠狠罵一頓,也不願看見這樣的景象。

雪千尋轉頭含住送過來的葡萄,慢慢咀嚼。

夜旒熏肆意的享受著眯著眼睛

而安心竟是傻傻的站在那,看著他們。

啪嗒…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