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章 魚死網破
八十九章
沛然打了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殷的皇帝,雪千尋的哥哥,殷雪烈風。
沛然是她的人,殷雪烈風又是雪千尋的人,這戲有的唱了。
安心搓手,不好意思的將煮好的雞蛋遞過去:“大殷陛下,您。。。。沒事吧!”
殷雪烈風今日造訪,本就是想看看雪千尋挑得女人到底有何不同,好麽,一進門腳跟還沒站穩,竟然看見那人。心裏喜憂參半,還沒來得及說話,便吃了一拳。
這一拳打的皇帝四仰八叉,饒是雪千尋武功蓋世都沒能反應過來。怎麽說呢?平日裏斯斯文文的沛然,鮮少與人說話,做起事來也本分,骨子裏也不想這麽暴力的一個人呢,誰又能想到,他會對剛進門的客人動手呢?
前因後果搞清楚,受了一頓打的殷雪烈風不得不亮出身份,一屋子人,也傻了。
沛然曾經也是大殷派到琅邪的奸細,也算大殷的人,如今奴才把主子打了那還得了?
罪魁禍首如今正跪在院子中央,垂著頭,也不曉得在反省還是思索剛剛沒打盡興。
殷雪烈風盯著外麵的沛然,手裏捏著雞蛋敷眼睛,忽然,雞蛋在他掌心碎了。
“這奴才實在無法無天,等寡人回宮定要將他帶走好生調教!”
安心手一抖,看樣子這位皇帝氣的不輕,連忙看向雪千尋,意思是你老好也說說情啊。
雪千尋在最關鍵的時刻閉口不言,假裝沒看見。
殷雪烈風上眼角斜視一眼安心:“怎麽?你舍不得一個奴才給寡人?”
安心半張著嘴,望望皇帝,又望望還跪在雪地裏的沛然,誠心誠意道:“實不相瞞,沛然跟了我那麽久,還真沒把他當成奴才來看,今日是他魯莽傷了您,這樣吧,我叫他過來跟你賠不是,行不?”
殷雪烈風濃眉一皺,有些不悅。
雪千尋出聲:“皇兄,一個奴才你跟他計較什麽,既然人家願意道歉,這事就了了吧!”
有了雪千尋從中幫襯,饒是皇帝再不甘,也沒辦法,看看四周。
琅邪、步真、還有一個長的人妖般的男子,個個都拿一副看戲摸樣盯著他一人,心裏本就不爽,被這麽多人看更加不爽,口氣一冷:“隻要他肯認錯,寡人既往不咎!”
“好好好,這事包在我身上!”安心點頭哈腰滿懷信心的答應了。
雪地裏沛然跪的筆直,目不斜視。
“要我道歉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頭一撇,滿是倔強。
安心抽口氣,圍著他轉了兩圈,苦口婆心:“道個歉又不會死!”
“會死,我會憋死!”沛然小臉繃的煞白,要不是屋子裏全是高手,他一定會衝上去再打那個無恥的人一頓!
“你不道歉要我怎麽辦?難道非要把你帶到大殷去‘調教’?”
“調教不調教我管不著,反正,要我跟他道歉除非殺了我!”
“可是你打入在先啊,還打了兩次!”安心豎起手指比劃,蹲地,與他平視:“這樣,你呢過去奉茶,說幾句軟話,叫那皇帝沒什麽話好說!”
沛然眼眶一紅,直直望過來,安心怔了怔,這眼神熟悉的讓人心疼。
當年,自己可不就是這般麽?
“那你想怎麽辦?在這跪著?”
“跪著也不道歉!”沛然咬牙!
真讓人難辦啊,這事怎麽說錯的都是沛然,先前也聽說,這位皇帝好些男風,宮裏妃子都是擺設,骨子裏喜歡男人,也不知道跟沛然怎麽結下梁子,這會子正愁找不到把柄,若是沛然再這麽橫下去,吃虧的肯定是他。心裏越急也就越找不到什麽好法子,看著他跪地的姿勢有些虛軟,知曉他一定受不住了,冰天雪地跪在這有一段時間,他本來人就纖細,萬一受了涼。。。
屋子裏,點著暖爐,殷雪烈風捂著半邊臉,望了望窗外,嗤笑:“這人還真強呢!”
步真把玩折扇,挑眉望著大殷皇帝:“殷雪烈風,這麽折騰一個男孩不像你的作風啊!”
殷雪烈風放下手,露出半邊烏青的眼圈,盯著眼前這個人。
想當年,步真跟琅邪聯手囚禁了他弟弟六年之久,這仇一直記恨,若不是諸國宴,他早率兵殺到他西夏討說法了。
現在又說這些不明不白的話,擺明了說他不夠寬宏大量。
殷雪烈風沒有雪千尋那般冷清,不喜與人計較。
他舒展脛骨:“人都說夏國步真經國之才,心思縝密,有勇有謀,想必這口才也不會差到哪裏,若你能說動寡人,放了那奴才也未嚐不可!”
“大殷陛下就這般絕對?”步真不鹹不淡問了一句。
殷雪烈風冷冷一笑,縱使不明白步真葫蘆裏賣的什麽關子,也曉得,等下無論他說的再動聽,自己隻管否認就好。倒要看看,他還能耍出什麽花樣!
“就是這麽絕對,寡人金口玉言,隻要你說動寡人,寡人立刻再不追究!”這句話多少帶了些賭氣的味道。
瞬間,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步真,安心見大家看步真,也跟著看過去。
屋外灰蒙蒙,不一會竟然下起了細雪。
步真八風不動,垂首看著手裏的象牙骨扇。好像在思考。
氣氛說不上多沉重,可也比較扣人心弦。
杉木站在安心後頭,暗暗在那使勁,好像在為步真加油。
安心眯著眼,竟然也情不自禁的對他報以希望。
隻見步真緩緩推開折扇,那柄扇子一看便是價值連城,隻在一瞬間,那扇子在他手上斷成兩截,精致扇麵像是被踐踏過一樣:“殷雪烈風,前一刻我對這扇子還珍愛不已,後一刻卻將它毀了,可見世上從來沒有絕對的事”
說完,抬眼看向他。
殷雪烈風臉色有些僵硬,衣袖中的手已經完全緊握。
隻見步真又垂頭,盯著手裏的扇子:“扇子壞了尚可再換,若是人心被你弄傷了,縱使再有本事,也換不回來!我說的對吧,大殷陛下?”
安心還沒來得及回味步真這句話,隻看見一道金燦燦的影子瞬間略到外麵,不出片刻,沛然便被抱進來。
原本生龍活虎的一個人,跪在雪地一個多時辰後,變得焉巴巴的。
沛然看清楚誰抱他,立即發了瘋似地掙紮,甚至還動用武力。
安心心裏暗叫不好,萬一再把殷雪烈風打出個好歹。。。
就在沛然使出全身力氣一掌飆過去時,殷雪烈風隻用了一招就將他徹底製服。
那速度、那架勢、那力道。。。就連她這個不懂武功的人看了,也曉得一個事實,十個沛然也不是殷雪烈風的對手。。武功懸殊那麽大,那殷雪烈風當時怎麽就被沛然打的半死呢?
這個問題一直到很多很多年後,才得以揭開。
那時,殷雪烈風意氣風發,甚是寵溺道:“他打我那刻捏著拚了命的力氣,我要還手的話,萬一被他發現打不過我,以後躲著我怎麽辦?”
這一幕,安心看的眼角直抽抽,感覺沛然這輩子算是完了,被這麽一個主兒戀上。
。。。。。。。。。。。。。。。。。。。。。。。。。。。。。。
沛然終究硬氣道最後,沒有道歉。但是代價也夠大的,大夫說他膝蓋受了寒氣,整個冬天都得小心,別再受寒,要不然腿很可能會廢掉。
安心又找了其他大夫,得到的答案都一樣,最後夜旒熏架不住安心左右說辭,也去徹徹底底幫他看,得出的結果竟然比那些付了錢的大夫更重些,說這次受的寒氣頗大,每日都要脈絡推拿,散開淤血,還要全身藥浴,疏通經絡。若不然,不到三十歲,就該癱了。
杉木吸著眼淚道:“怎麽就要癱了?不就是跪在地上一個時辰麽?早知道,認個錯就好了,不至於搭上兩條腿啊!”
安心無語。伸手按上自己的肚子,仰頭,當年,如果跟琉璃認個錯,也許。。。也許不會有那麽多也許!
什麽樣的因結什麽樣的果。為賭一口氣,搭上沉重的代價,委實不值得。
如果重新來過,她會先認錯,然後再卷包袱走人。想到這裏,就不得不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現在還好端端的住在宋國皇宮!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諸國宴隆重舉行!
據了解,這諸國宴跟現代的世界杯差不多少,就是各國精英相互對決的一個平台。
第一天,觀賞!
說的簡單點,就是幾個有身份的領導者在一片空地上搭一個台子,吃著美食,喝著佳釀,看著地下各式各樣的比賽,談談各自見解,也可以下注賭一賭那一方會贏。
第二天,親自上陣。
手底下的人比完了,為了使各國關係保持融洽,幾個領導者在一起打打獵,賽賽馬,相互融洽下關係,不要搞得跟仇人似地。
第三天,享受。
前兩天都是體力活,第三天是最後一天,好好吃吃喝喝,養精蓄銳,準備開路。
以上三點是安心根據曆年諸國宴總結出來的。總之,宴會逃不過那幾樣,吃喝玩樂!她想著,要不要弄幾個小姐來作陪。
此想法一出,立即遭到一幫人的仇視目光!
這幾日琅邪跟步真甚是安分,安分到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兩個真是來做客的,基本上吃飯來,吃完飯就回房,倒是殷雪烈風這段日子來的特勤快,來了便一頭紮進沛然的屋子,沒多會就會傳來乒呤乓啷的聲音。
基本上是頂著奧黛麗赫本的造型進的房,出來就成趙本山了。
大家心照不宣,都安慰沛然,別氣別氣,等諸國宴一結束,你就清淨了。
安心翹首盼望著諸國宴結束,自己也好快點送走那兩尊大佛。
想來這麽些天,琅邪也不曉得抽什麽風,經常半夜不睡在花園裏蕩秋千,見人來了也不說話,扭頭就走,等人家一走,他又去。
步真更是安分守己的厲害,一個人在屋裏跟自己下棋,有時候能下一整天。聽斬風說,這世上確實有一種棋局可以自己跟自己下,名叫珍瓏。這珍瓏難破,往往還沒搞清楚怎麽下,就把自己繞進去了。步真果然有兩把刷子,不,應該從那天他毀了折扇起,她就曉得,他肯定不止兩把刷子!
這日子平靜,實在太過平靜,平靜的過了頭之後,便是不由自主的放鬆警惕。放鬆警惕的後果便是被有心人有機可趁。
安心盯著手裏的字條,臉繃死緊。
杉木兩眼發直,唇咬的不停的抖。
“到底怎麽回事?”
“小主子一直在宮裏頭被人保護著,那天宮裏人說小主子嚷著要喝甜湯,我心疼便自作主張進宮給他做新鮮的,誰知。。。誰知端過去喂他。。。居然全吐了。。嗚嗚。。。太醫說中毒。。。。一下子全亂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小主子給人抱走。。。找不到了!床上留了一張字條,我看上麵寫著給主子您的。。嗚嗚。。。主子你殺了我吧!”
“我殺你做什麽?要殺也要殺那該死的人!”
顯而易見,有人早有預謀,什麽甜湯,宮裏差人,統統都是繞杉木進去的局。
讓杉木進宮做甜湯,然後暗中對她兒子下毒,引起騷亂,然後趁人不備帶走孩子。還大膽的留下一張字條給她。
今夜子時,西安門樓見!
安心閉了閉眼睛:“知道這事的人有多少?”
“大殷皇帝知道,當時守衛的侍衛也知道,他們怕走漏了風聲,歹人對小主子不利,便上下緘默。隻等人來齊了商量!”
琉璃!
很好,非常好,這兩年處處小心,鮮少惹事生非,不想,事情逼到眼前,那豈有再忍的道理?再者,她千不該,萬不該把主意打到她兒子身上!
“杉木,你且去通知其他人,叫他們趕緊過來!”
“主子。。。上麵說。”
安心踏出門的腳一頓,回頭,一字一句:“勞煩告訴琅邪一聲,他愛妃今日的命到頭了,叫他來收屍吧!”
一路策馬,寒風淩烈。
安心本不會騎馬,可耐不住斬風成日冷嘲熱諷,一來勁居然下定決心要學騎馬,學了幾個月,終於到了策馬狂奔的境界。
原本想在諸國宴上好好露一手給斬風看,沒想到,先在這演練了。
西安門靠北,是一處偏僻的叢林,隱蔽且富有神話故事中妖精的住所。
安心勒緊馬韁,瀟灑翻身,進了樹林。
樹林深處,果然是琉璃。
她悠閑的靠在樹丫上,背後吊著一張網,網兜裏,安煜像睡著了般。
“安心,沒想到你真的一個人都不帶過來!”琉璃一改以往柔弱,如今說起話來,中氣十足,連以往的氣喘都好了。看到這裏,安心有些好笑,想她父親是將軍,女兒怎會弱到哪裏?
“對付你,何需那麽多人!”
她一步一步的靠近,琉璃有些發怵,連忙拉著網兜一頭的繩子。
“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叫你親眼看著你兒子死在這!”
安心雙眼緊緊盯著她手裏的繩子,這才發現,網兜下豎著一排利刃,隻要她一鬆手,安煜必定萬箭穿心。
見安心猶豫,琉璃得意起來:“安心啊安心,你到底是輸給我了,你叫我這輩子懷不了孩子,我叫你生了也白生!”
望著安煜仿佛睡著般,她死死忍住怒氣:“你把我兒子怎麽樣了?”
“怎麽樣?一開始我是想用毒藥毒死他,可又想,背著你毒他,總歸不好,今天叫你來就是要你看看自己心愛之人在麵前消失的過程!”
安心費力的看過去,一腔血恨不能噴出來。
琉璃輕輕一哼“你腳下有把匕首,我要你撿起來,在臉上畫上幾刀!快點!”
地上果然有把利刃,若她會飛刀,必定一刀飛過去。
撿起匕首,她並沒有準備劃自己的臉,反而朝琉璃靠近。
琉璃慌了,背貼在樹幹上:“你再敢過來,我立即放手!”
安心毫無表情的扯動唇角,衝她笑:“你以為我今天來是聽你命令我的麽?若你想殺我兒子,現在就殺,我保證你前腳殺了她,我後腳將你碎屍萬段,到時候再下去陪他。這小子連在肚子裏,我一共養了他兩年十個月,也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我對他沒有虧欠!我看你也是爽快人,要動手快些,別讓我等久了!”
琉璃驚愕瞪著她,不敢置信的搖頭:“你瘋了吧?你瘋了。。。你肯定是瘋了!”
安心捏緊手裏的匕首,確實覺得自己有些瘋了,可那是被逼出的瘋,眼前這人害她一次又一次,饒是再能忍的人也忍不到她這份上,今日不弄死她,估計活著也會被這口氣憋得短壽十年。
後麵陸陸續續一陣腳步,想不到第一個趕來的居然是斬風。
雖然四麵八方一下子湧出人頭來。
可喜可賀,這家夥總算不枉她這一年的細心教誨,竟然不動聲色的將這裏包圍了。
弓箭手蹭蹭蹭從樹林裏冒出,擺成一排。
“我看你是個娘們,快些放了我師弟,我留你全屍!”
琉璃一見這架勢,雙眼瞪大,竭斯底裏:“你們不能殺我,你殺了我陛下會將你們宋國踏為平地,你敢連累整個宋國子民?”
安心一抬手,後麵弓箭手看到這個手勢,立即拉弓對準琉璃心口,隻等命令。
“踏為平地?你值得他這麽幹?到時候你我都死了,還管什麽子民不子民?”
又他媽來這一套,她受夠了國家,子民的平衡概念。
什麽都要為萬民著想。誰他媽為她想過?
“你要真想那麽遙遠,不如想想看你的琅邪陛下日後會怎麽樣!他現在沒有子嗣,死了連個香火都沒有,這孩子是我跟碧水宮夜旒熏的親身骨肉,等我跟兒子下了黃泉,想必,以他的個性,就是拚死也叫整個琅琊國陪葬!”
這一句話說的異常狠絕。琉璃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忽然她笑開了:“安心,今日我也沒想過要活,你說這話是嚇唬我麽?”
“不是嚇唬你,這是事實!”
斬風在旁觀察下手的機會,誰知琉璃倒是機警,竟把繩子纏在自己身上:“你隻管射,我一倒下,這雜種立即萬箭穿心!”
斬風一頭惱火,在後頭恨不得操把刀上去將她切了。
果然,所有人都不敢再妄動,局勢變得緊張。
“琉璃!”一聲怒喝,打破沉寂。
眾人循著聲音望過去,琅邪臉色鐵青掠過眾人頭頂。
琉璃望著一直視為天神的那個人,眼裏湧出一絲水霧,此時的她,是真正的楚楚可憐。
“陛下。。”
“快把孩子放了,我留你一條生路!”琅邪語氣冰冷,帶著不容忽視的戾氣。
忽然,林中狂風大作,迎麵卷來一陣冰涼,夜旒熏、雪千尋、步真三人從半空中劃過,旋轉落地。
“本座手上這條金線至今沒染過女人小孩的血,今夜,不妨破一破這規定!”
夜旒熏滿身冷氣慢慢靠近,手裏金線一圈一圈繞著。
步真手持折扇,眯著眼看著琉璃。
雪千尋沉默,隻聽得不遠處嗡嗡之聲,不消會,一彎金輪落在他手裏。
琉璃望著眼前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們。。你們這麽多人對付一個女人。。。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啊,她有什麽好?爛貨一個,被這個玩,那個玩,你們當寶貝似地。。新婚之夜,你占我新房,辱我不夠,還叫失去做母親的資格,這筆賬,我都記得!今日,你不守婦德,竟找兩個男人,哈哈,你這賤人,你憑什麽占著陛下不放?憑什麽要他心心念念著你不放?”
嘶聲力竭的質問,沒人回答。
她兀自拿起匕首,正準備割斷繩子,忽聞耳邊呼哨,月金輪飛射出去,隻在一瞬間,那匕首隻留了個把在手上。
雪千尋上前一步:“放了我孩兒,我饒睨不死!”
剛剛他已經手下留情,若琉璃再不識好歹,定叫她死無全屍。
藥效過了,安煜慢慢醒來,動了動身體,一扭頭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哇得一聲哭起來。
這一哭,叫所有人都慌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