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 章混亂。。太混亂了

八十一章

短短兩年時間,原本的六國成為現在的四國鼎力。

琅邪吞並了月氏,宋國收服了梁國。而最讓人不解的是,宋國本是四國中最弱小的國家,現如今卻能擠上強國一列。

琅邪斜倚在龍椅上,手裏緊緊捏著今早八百裏加急送來的密報,

佟將軍站在下麵眉飛色舞開始講述這次梁國之旅。

琅邪聽的很認真,也很投入。仿佛佟將軍說的是某個精彩的故事。

“。。。後來那梁濤快要一劍刺過去,末將當即嚇的半死,再也不管那麽多,也跟著拔劍。”

琅邪探出半個身子,緊張問:“後來怎麽樣?”

佟將軍模擬了個拿劍的姿勢:“有末將在,怎麽可能讓別人傷害皇後,我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立即對著梁濤背後刺過去,那個死胖子死了還不消停,末將隻好多補幾下。陛下放心,皇後在宋國一切安好。”

“那你為什麽遲了半個月才回來?”

故事中,佟將軍居然忽略了被人囚禁的那一段。

“額。。。皇後好客,就留了末將住了一段日子。”

琅邪眯起眼,重重一拍龍扶手:“說實話!”

佟將軍嚇的連忙跪地:“陛下饒命啊。是。。。是皇後不準末將說的啊!”

“說!朕赦你無罪。”

“是,是。。”佟將軍抖抖索索抬頭看了一眼他們的陛下,一咬牙:“皇後在宋國不錯,其實。。。那位安先生跟皇後乃是一人。”

對於這點琅邪倒沒有多激動,因為當初佟將軍還沒出發的時候,潛藏在宋國的探子就已經傳消息過來,說最近有人大量收購宋國荒廢的田地,並在田地裏搭建不少棚子,樣子很怪。

那時候他就想到了當初在冷宮,安心也是用這種法子種菜。這也是他將目標鎖定在宋國的原因之一。

“還有什麽沒跟朕說?”

“有有有有有!”說到這裏,佟將軍顯得異常的興奮:“在宋國臣有幸看見小皇子了!”

小皇子?琅邪擰起眉,這次他是真沒聽懂佟將軍在說什麽了。

“什麽小皇子?”

“陛下,難道您不知道,皇後走的時候已經有身孕了麽?”佟將軍有些吃驚。

身孕?聽到那兩個字,琅邪好像被雷擊中。全身動彈不得。。。

“怎麽回事?為什麽朕不知道?為什麽朕會不知道?”

佟將軍莫名其妙的抓抓腦袋:“在皇後還在宮裏的時候,因為不舒服便宣了太醫,太醫幫她切過脈之後大喜,想將這個喜訊第一個告訴陛下,可是。。。可是。。。還沒等太醫到地方,就出了那事!當時陛下雷霆之怒,太醫嚇的不敢吭聲。之後,皇後便逃走了。。。”

佟將軍越說越小聲,還時不時用眼梢瞟過去。

他們的陛下居然在發抖。

“陛下。。。”

“退下!”

佟將軍領了命令,退下,順便還把門關上了。

宮殿昏暗,琅邪一人獨坐在龍椅上,雙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他有子嗣了。。。為什麽現在才知道?

“琅邪。。。不要打了。我好疼。。。好疼。。肚子。。。啊。。。”

腐敗的牢房裏,她一聲聲的喚著,雙手無力的抓著板凳邊緣。

藤條毫不留情的甩上她的後背,伴著她無助的慘叫在耳邊回蕩。

他都做什麽?琅邪低頭注視著自己的手。。。

那時候他是氣瘋了,以為她就是在鬧脾氣。

那時候他以為她心性驕傲,容不得其他女人。

那時候她死不悔改,讓他失去理智。

而。。。那個時候她已經壞了孩子。。。

安心,你一定恨死我了吧!!他輕輕一歎,閉眼。

“來人!”

緊閉的殿門忽然打開,琅邪已經恢複以往的意氣風發,沉著的對下麵人吩咐:“明日啟程去宋國!”

“是!”

下完了命令,琅邪發現自己手裏還捏著那個從宋國快馬加鞭傳來的消息。

會不會還是關於安心的呢?

他頓感期待。

拆掉信封,一目十行掃了一下,剛剛的歡喜瞬間被潑的透心涼。

——啟稟我主陛下。於宋元年十一月二十日,皇後在街上戲耍,隨行者,碧水宮宮主夜旒熏與魔教六王爺殷雪千尋。皇後分別為二人添置新衣,隨後贈送玉佩兩枚,當街親吻二人!

“來人!”一聲怒吼震的房簷都顫了兩顫。

“陛下。。。”

“傳令,朕立即啟程,剩餘二十四驃騎緊跟其後,不得有誤!”

“陛下。。。”不是說明日?怎麽突然之間提前了?

“再多說一句廢話,朕要你腦袋搬家!”

導致琅邪突然改變時間的原因不是他有了兒子。。而是才過多久她就這樣放肆,再耽擱下去,估計人都被人拐走了!

。。。。。。。。。。。。。。。。。。。。。。。。。。。。。。

下午,斬風帶著安心視察宋國的禁軍大營,其實上午接到消息的時候他也挺納悶,那個成天埋在書堆裏的人怎麽突然之間想了解軍隊了?

不僅如此,待會視察完之後還要召集宋國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這種種奇怪的舉動連他這個平日鮮少動腦子的人都覺得有些不解。

當然,自從他們上次誤打誤撞吞並了梁國之後,安心在他心裏的地位層層上漲,已經到了一種言聽計從的地步,總之,她說什麽,他都覺得有道理,不光是他,其他人也是如此,就好比自己的父親,從一開始的處處防範,到現在開誠布公,這個跨度僅僅隔了幾個月。

隨著長時間得了解之後,他也摸出一點門道出來,比如,她喜歡突然之間想到一個法子解決燃眉之急,然後一短時間的修養,沒過多久又來一個法子,解決之後,再修養。如此類推。。。

像今天這樣勤奮的視察,乃是破天荒第一次。。。說句不中聽的,這小矮子估計還沒見過宋國戰馬是什麽樣子呢。

“看了那麽久,到底看出什麽來了?”今早集合到現在,大家傻乎乎的站著給她看,知道的是視察,不知道還以為在菜市場買菜呢。

“恩,身體健壯,體格強健。都是好苗子!”安心讚歎。

斬風眉毛都立起來了:“虧你好意思誇,你也不好好看看,這是誰帶出來的兵,告訴你,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我挨家挨戶挑選出來的,看見沒有。。。胳膊要有這麽粗才能進我斬風的營帳,像那些細胳膊細腿的,我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說完,朝旁邊陪同的沛然掃了一眼,鼻子哼了一聲,隱隱帶著不屑。

沛然被鄙視慣了,也懶得反駁,生意越做越大,他今天能陪著過來已經不容易了。

看著每一個五大三粗的士兵,安心心裏隱隱透著不安。

是的,步真說的都沒錯,宋國不缺乏驍勇善戰的兵,可是卻沒有一個文武雙全的將領。

傍晚,所有四品以上的官員全都集合在營帳之內等候安心的大駕。

掀開帳篷的那一霎,安心以為進了養老院。額滴神啊。。。

“這位是大將軍蓬萊。”

“末將。。咳咳。。。蓬。。。蓬。。。蓬。。咳咳。。蓬萊拜見。。”

年過花甲,胡子拖到心口,眉毛長的分不清眼睛在哪。。說一句話讓人隱隱覺得下句說不上的這位老人就是鼎鼎有名的蓬萊將軍?

安心倒抽一口氣,一個餓虎撲食的衝上前攔住蓬萊即將跪地的身子。

“老將軍千萬不要多禮,起來說話!來人,賜座!”

接下來是四位輔政大臣。

易光、吉格、付雨濃還劉明山。

看見他們,安心眼皮下意識的一跳。

眼前這幾位便是先帝臨死前最信任的人。怎耐國事操勞過度,這四人明明才過花甲將至,但看起來遠遠比實際年齡要老的多。

易光,宋國的丞相。一個鼻子扁平,滿麵風霜,扔人堆裏估計馬上被踩扁的老頭。

吉格。宋國左丞相,半歪著腦袋,隱隱透著老年癡呆的前兆。

付雨濃,裏麵最年輕,最有魄力,最能幹的。。。可惜癱了。

劉明山,一臉嚴肅不苟言笑,飽讀詩書,尤其一手好字叱吒六國,成為六國讀書人的典範。如今,想寫自己的名字都要跟自己較上半天勁。

接下來更是一幫子風一吹就倒一片的家夥,立在那,好像一堆被風幹核桃。

相比之下,斬風在這裏就顯得鶴立雞群——挺新鮮的一顆核桃仁。

步真又說對了,宋國已經快油盡燈枯,若不是靠這幫老核桃死撐,用不著別人侵略,他自己也會慢慢衰老,成為優勝劣汰的殘次品。

加上宋傲年幼,凡事都由他們拿主意,萬一哪一天,他們一個不留神弄錯了,整個宋國便會馬上崩塌。

想到這裏,坐在上位的她,隱隱覺得心涼。

從這一刻開始,她恨步真,越來越恨。他將一個血淋淋的事實解剖開來給她看,讓她不知所錯,寸步難行。

就好比買了一個蘋果,在準備吃的時候,步真突然冒出來說,這個蘋果是爛的,而且是從裏麵開始爛的,等切開來一看,我靠,不僅是爛的,還有蟲子。

當務之急便是如何籠絡人才,加強軍隊,還有。。。步真還說什麽來著?廣廣積糧草?

這幾個項目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搞定,說出來不禁讓人揣測。

“嘿,嘿,說吧,這次你又想討伐誰??”回去的路上,斬風興致高昂的搓手表示很興奮。

安心有氣無力躺在馬車內看著他興奮難當的摸樣,真不曉得怎麽活這麽大的,自己都快老死了,還想討伐別人?

“你不說也沒關係。馬上就是諸國宴了,等那幾位君主一起來,我慢慢看,看誰欠揍!”

傻帽!安心甩了個白眼過去。

回去時,看見門口站的人,斬風摸摸鼻子,非常有義氣的將安心踹下車之後揚長而去。

莫名其妙的某人愣愣的看著斬風離去的馬車嘟囔一句:“說好一起吃晚飯的麽?”

“為什麽沛然先回來,而你現在卻才回來?”夜旒熏雙手抱胸,儼然一副正想捉奸卻沒成功的受氣摸樣。

雪千尋沉默不語,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才道:“吃過沒有?”

“還。。還沒有!”

“真是好可憐哦。為人家操勞一天也沒管你一頓飯!”

有些人就是有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明明一句很正經的話轉到他嘴裏之後,加上那種獨有的拐彎強調這麽一說,這話就變了味了。

安心氣的牙癢癢,“你管的著麽你?我喜歡在家吃不可以麽?不可以麽?”

狠狠推開夜旒熏,頭也不回的跑了。

因為自從那天狠狠被他們拿玉佩丟過之後,就再沒見過。兩人也不知道在房間裏弄什麽,聽杉木說,最近雪千尋跟夜旒熏走的特別近,尤其是那天回來,雪千尋一天都呆在夜旒熏屋裏哪裏也沒去,直到第二天淩晨才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忙什麽,她今天忙的一個頭有兩個大回來一句好話不說,兜頭就罵,難道她長著一副出氣筒的樣子麽?

吃飯的時候,桌上就她一個。

“其他人呢?”

“主子你糊塗啦,除了殺手大哥跟雪大哥沒吃!我們都吃過啦!”

“他們怎麽沒吃?”

“等你唄!”

一勺子飯塞進嘴裏突然變得沒滋味了。

“煜兒呢?”

杉木一邊收拾一邊道:“你今天不在,殺手大哥陪著小主子玩了一天,小主子早早就睡了!哎?主子你去哪啊?你端著飯幹什麽去?”

安心先是推開夜旒熏的房門,咦?人不在!

再推開雪千尋的門,乖乖,安心倒退一步,手裏的盤子差點甩出去。

夜旒熏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雪千尋正伏在他身上。。從正門這個角度望過去,兩人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攻受!

見她來,兩人均是詫異,夜旒熏一把推開雪千尋,幹咳:“你來幹什麽?”

安心放下餐盤,指著雪千尋:“你。。你剛剛對他做什麽?”

雪千尋八風不動,彈了彈衣角:“你以為我幹什麽?”

此時,夜旒熏注意到安心帶來的盤子,心中一暖,可說出來的話又將人氣的半死:“怎麽著?大廳裏沒你吃飯的地方,跑到雪千尋房裏了?”

看著他們兩個趾高氣昂的摸樣,可轉念又想到兩人為了等她還沒吃飯,安心決定先放下情緒,吃飽再說。

“吃不吃?不吃我立馬端走!”

卻見倆人依舊不動。

她有些生氣:“怎麽著?還要我喂你們?”

夜旒熏別過頭,雪千尋垂目不語。

這時候,安心才注意到,原來雪千尋剛剛是為夜旒熏換藥,那結痂的傷口不知為何又裂開了,正細細的流血。

注意到這點,安心慌了,連忙上去查看。

“不是已經結痂了麽?怎麽還沒好?”

夜旒熏一把攏住衣衫,跳下床:“吃飯!”

為了等她挨了餓,說幾句就跟他吵,一激動傷口就裂開了,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說的,要不然非給人笑死。

雪千尋見夜旒熏大大方方的拉著安心,心裏堵著一口氣,身子一轉,安心便易了主。

望著空空如也的手掌,夜旒熏目眥欲裂,手一指,陰森森道:“雪千尋你放開她。”

“她是我的!”那黑到透亮的眸子裏滿是堅定不移。

安心被雪千尋緊緊禁錮在懷裏,而抱著她的手掌還纏著紗布,這會因為用力所致,雪白的紗布正慢慢的被紅色印染。

“雪。。。你的手。。。流血了!!”

隨著安心的尖叫,剛剛劍拔弩張的氣氛陡然消失。

夜旒熏的心口在流血,雪千尋手也在流血,此時,她的心好像被什麽拉著,兩邊都疼。

齊家治國平天下!

還是先齊家吧!

小小的房間內,夜旒熏跟雪千尋各占床榻一角,誰也不理誰。

安心忙裏忙外,先給雪千尋的手包紮,然後又為夜旒熏的心口上藥,完了之後,將冷掉的飯菜拿出去熱一遍,端回來,一個一個喂。

“不要用喂過他的勺子再喂我!”夜旒熏嚼著口中的食物,擺著一副老爺臉。

“我要喝湯!”雪千尋很少提要求,不像夜旒熏嫌棄這個,嫌棄那個。

“好,馬上來!”喂完夜旒熏,又重新拿副碗筷喂雪千尋喝湯。

“我想。。。”

“等下想!”忙活的安心甩過來一個眼刀。

夜旒熏哼一聲,抱著膀子呼哧呼哧喘氣。

突然之間,忙昏頭的安心好像想到什麽問題,轉過頭去盯著某人:“你的胸口受傷,手又沒傷到!我幹嘛要喂你?”

一副碗筷扔過去,便再也沒管他。

雪千尋抿著唇,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好像在不著痕跡的偷笑。

他總是沉默,對安心送到他嘴巴裏的食物沒有任何意見,統統都吃完。

等伺候完畢,安心一屁股坐在床上喘氣。肚子突然咕嚕咕嚕叫起來。

伺候完別人單單忘記自己。

人生真是累呢!單單他們兩個就已經讓她暈頭轉向了。不知為何,她突然同情起琅邪來了,不曉得他後宮佳麗三千是怎麽應付過來的?如果可以還要跟他討教兩招才是。

“你們兩個飽了吧?”她有氣無力道。

夜旒熏跟雪千尋對視一眼,兩人竟不約而同把手伸過來。

安心整個人一震,難道又要她在兩人之間做選擇?

兩人見她猶豫不決,一臉痛苦,異口同聲:“玉佩呢?拿過來!”

玉佩?什麽玉佩?

夜旒熏一把將她撈到懷裏,惡狠狠道:“上次送給我的玉佩,你放到哪裏去了?”

“在。。。在。。在我房裏!”她結結巴巴回答。

“拿來!”雪千尋臂彎一抖,安心瞬間調轉了姿勢與他鼻息相對。

一間房間,兩男一女,氣氛曖昧而詭異。

“我。。我馬上去拿。你先放手再說!”

雪千尋鬆手,安心連忙跳下床。

在她看不見的背後,兩雙眼睛正含情脈脈的看著。好像兩道明媚的光束打在她身上。

拿了玉佩回來,雙手奉上,這兩位老爺才滿足的一笑。

安心也跟著笑,卻不曉得笑什麽。

總之,看見他們開心,自己心裏也莫名其妙的開心起來。

剛才的殘羹已經被杉木拿出去了,不知何時又端了新的上來。

安心小臉一垮:“你們該不會又要吃飯吧!”

雪千尋將盤子在床上一一擺好,手腳笨拙的將筷子遞給他。

“吃!”

真正的惜字如金啊!

夜旒熏蹬了鞋子也上來,坐在她旁邊:“你肚子剛剛叫了一聲!我聽見了!”

鼻子一酸,眼裏竟然下來了。

她莫名其妙的這麽一哭,兩個男人慌了,手忙腳亂的幫著擦淚,誰知碰翻了碗筷碟子,床上立即油膩一片。

安心抽了一口氣,掛著淚水盯著那床。這可是雪千尋的床啊。

她哭得更加傷心了。。。。雪千尋今晚睡哪啊!

“噓噓噓。。別哭別哭,是我錯了,不該對你凶的!”夜旒熏一邊幫她擦淚,一邊安慰。

雪千尋沒有夜旒熏那副好口才,隻好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順便想下今晚睡哪。

好不容易等安心止住淚,這才抽抽噎噎的看著雪千尋:“床都被弄髒了!”

“沒關係,先吃飯!”雪千尋風輕雲淡。

杉木來來回回端了兩次,臨走莫名其妙看了他們三人一眼,心道,都怎麽了?今天吃那麽多?

再看床上一片狼藉,心裏更慌,怎麽都吃到床上去了?

等安心吃飽喝足,一看時間不早該睡了,夜旒熏死死的扣住她的腰,曖昧的在她脖子邊吹起:“我心口有點疼,扶我回房!”

“啊?”受傷的是心口,怎麽連四肢都不聽使喚了?

雪千尋死死盯著他,輕輕道:“我扶你!”

“用不著!”夜旒熏口氣一冷,袖口銀線飛射,纏住雪千尋令他動彈不得。

安心冷不丁被他的動作嚇一跳,下一秒卻被抵在門框。

唇跟著狠狠烙下。

夜旒熏。。。你在幹什麽?

瘋狂的唇舌糾纏著,而且還當著雪千尋的麵。

被纏住的雪千尋隱隱催動內力卻沒能掙開一分一豪。

“嗚嗚。。。夜。不要傷他!”

“這時候還想著其他男人?嗯?”

“夜旒熏,你再敢動她,我叫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雪千尋額頭冒汗,奮力的掙脫,奈何手心受傷,根本使不上勁!

夜旒熏鬆開安心,朝雪千尋冷冷一笑:“你這個樣子恐怕才是見不到太陽的那位吧!”

好不容易得了空閑,安心捂著心口喘氣,順便瞄他,這是一個受重傷的樣子麽?

“雪。不要掙紮,那根線是冰蠶絲,越掙越緊!”曾經,她已經領教過那根該死的銀線的厲害。

“給我過來!”突然一股力量將她撈回來。

夜旒熏定定的看著懷裏的人,這幾日埋藏的情愫在今夜徹底爆發。

就在剛剛吃飯的時候,他明明看見安心對雪千尋溫柔體貼,可一換到自己這邊,立即橫眉豎眼。為什麽對別人可以這麽禮貌,對他就得那麽凶?

難道。。。他沒有那麽重要麽?

手指在她嫣紅的唇瓣上來回觸摸“知道我有多嫉妒麽?你對他那麽好,他算哪根蔥?”說完,猛的回頭,瞪著被纏在柱子上的雪千尋,眼底殺氣騰騰。

“夜。。不關他的事,是我的問題!”安心一把掙脫夜旒熏的牽製,擋在雪千尋麵前。

這種維護,讓夜旒熏更是氣上加氣,右手微抬,銀絲寸寸收緊。。。

雪千尋悶哼一聲:“你最好今天就殺了我!要不然,我會讓你付出百倍千倍代價!”

夜旒熏毫不畏懼:“本來就沒想過要你活著,難道你就不奇怪,你的手到現在都沒好是為什麽麽?”

什麽?安心大驚!

今晚莫名其妙的燃了一團火,然後這兩人就像炮仗一下被點著了。。。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她到底做錯什麽了?

“夜旒熏,你不要犯渾!他是什麽人你該清楚!”

“我不清楚!在我眼裏我知道他要搶走你!”他雙眼忽然慢慢燃燒一團火氣。

見夜旒熏眼底殺氣叢生,安心再也沒有管那麽多,直直朝夜旒熏撲過去。

氣頭上的人當然不敢對她怎麽樣,隻好硬生生接住她。

慣性的問題,一時腳跟不穩的夜旒熏居然被安心撲到在地,掌心一鬆。。。。

說時遲,那時快,夜旒熏一個翻身將安心護在身下,朝壓下來的黑影擊出一掌。

他小看了雪千尋。。。

“噗。。。。”分心的夜旒熏再也受不住雪千尋這一掌,向後滑了幾步,立即嘔血。

安心嚇了個半死:“夜,你沒事吧?”

夜旒熏一把推開她,從懷裏掏出一瓶藥,照著嘴就灌下去。

我靠,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嗑藥!

“雪,你冷靜點,夜旒熏有傷在身。”

看著雪千尋踩著不容忽視的死亡步伐靠近,安心又擋在夜旒熏身前。

嗡嗡。。。房頂上傳來月金輪嗜血的呼哨聲。

“我忍你很久了!今夜就做個了斷!”磕完藥的夜旒熏突然一改剛才的臉色蒼白,變得臉色紅潤。

“嗬嗬,夜旒熏,剛剛那一掌我才用了三成功力,就算你吃藥提高內力。你有把握接我第二掌?”

魔頭就是魔頭,就算傷了利爪一樣能傷人!

安心一怔,猶然記得當時在月氏,雪千尋站在千軍萬馬前也是這種表情。

平靜到令人發指的語氣以及步伐,在不慌不忙間收割人的性命。

“雪千尋,你敢傷夜旒熏,我。。。我絕不放過你!”她說的底氣全無。

“不放過我?”雪千尋凝眉,忽然笑起來:“剛剛他想殺我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這句話?”

“我。。。”安心夾在他們兩人之間進退兩難。。。。

“安心你讓開!”夜旒熏低喝。

氣氛變得劍拔弩張,兩人死死盯著對方,隻要安心一讓開,立即一片腥風血雨。

這兩隻炮仗!

她再也受不了了。。。

“啊——”安心仰天大叫!

伴隨這一聲尖叫,那兩個人皆被嚇到。

月金輪從房頂砰得掉下來,瓦礫掉了一地。

原本甩出去的銀線瞬間回轉,纏了夜旒熏一身。

“你搞什麽?”正在跟自己銀線做鬥陣的夜旒熏氣急敗壞的怒吼。

“咳咳。。。”被灰塵嗆了一鼻子灰。

雪千尋亦是不解萬分,連忙將安心帶回懷裏四處查看:“是不是傷到你了?”

“哎呦。。。”安心順勢一歪,軟軟的倒在他懷裏。

“怎麽了?是不是我剛剛甩到她了?”終於從銀線裏掙脫出來的某人連忙湊過來。

“快把她扶到床上!”

床上一片狼藉,換地方。

“到桌上!到桌上看!”夜旒熏慌忙指揮。

衣帶被扯去,肚兜被扯去,褲子也沒了。全身上下一塵不染的幹淨,連一點劃痕都沒有。

兩人沒有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依舊孜孜不倦的將安心翻來覆去的查看。

“難道是被月金輪的戾氣所傷?”

“那不是內傷?”夜旒熏抽一口氣,那還得了?連忙在懷裏翻找。瓶瓶罐罐竟然掏出來一大堆。

“這個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更不是!哪去了?治療所有內傷的藥,明明記得有的!”不要的藥瓶被夜旒熏一個一個扔到腦後。

雪千尋見他找的麻煩,居然屈尊跟他一塊跪在地上翻找。

安心隨手披了件衣裳遮住春光,趴在桌子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兩個滿頭大汗的忙活,心裏隱隱發笑。

剛剛還想取對方性命的兩個男人,如今居然二話沒說湊在一起找藥了。

“你到底有沒有?”雪千尋隱隱有些不耐煩。

“不要吵我!”最討厭那些在他找東西的時候唧唧歪歪的人!

忽然,一雙玉腳伸到兩人麵前晃了晃。

兩人不約而同的順著那雪白的肌膚往上看。

不由的倒抽一口涼氣。

剛剛被兩人扒的幹幹淨淨,如今,隻披了一見小外套,晶瑩剔透的肌膚在燭火下閃著粉嫩的光澤。

夜旒熏瞪直了眼。

雪千尋看著看著隱隱有些不對勁:“她這個樣子像受傷麽?”

“啊——”還沒開口辯解,就被夜旒熏撲到,下一秒雙腕被鎖住。

“該死的,你根本沒有一點內傷!”把完脈的夜旒熏狠狠甩掉她的手腕,衝她一陣低吼。

安心眨眨眼,粉無辜:“我都沒說話,你們就把我按到說我這裏傷,那裏也傷。。。我有什麽辦法!”

“你。。。咳咳。。。”夜旒熏捂著心口,看見她這副衣衫不整的樣子心頭更氣,連忙脫下衣服幫她裹好:“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當時就不會說一聲麽?”

“我想說的,可是沒機會!”

雪千尋上前撿起月金輪擦了擦幹咳:“我的房頂壞了!”

安心順著房頂的大窟窿看而了半晌,點頭:“確實有個洞!”

這時,她看見雪千尋的手掌已經紅,冷不丁想起夜旒熏剛剛的話。

“夜旒熏,解藥!”

“什麽解藥?”

“虧你還跟我裝糊塗,你把雪千尋的手弄成那個樣子。快點拿解藥出來!”

“憑什麽?我一日三餐的喂他,還要伺候他喝藥。。。”

“拿來!”

“不給!”

“夜旒熏,你不要這麽小氣好不好?”

“安心,不要求他,大殷厲害的禦醫多不勝數!”

“哼,等你回去,你的手就爛了!”

安心撲過去狠狠扯著夜旒熏的衣領使勁搖:“給拿出來,拿出來!你不拿我就弄死你!”

“對我那麽凶?他是你什麽人?跟你什麽關係?哪根蔥哪跟蒜?我憑什麽要幫他?”

“我愛上他了!”

在夜旒熏麵前承認這種事是需要足夠勇氣的,因為不知道下一秒還能不能再說話。

空氣竟然比剛剛還要冷凝。。。

夜旒熏愣了半晌。。

砰。。。一拳垂在她耳垂的桌子上,他目眥欲裂的瞪著她:“你說什麽?”

安心急忙圈住他的脖子:“夜,不要生氣!”

“這麽一大頂綠帽子扣下來,你叫我不生氣?難道要我恭喜你才好?”

“可我也愛你!”

哧。。。所有火苗瞬間熄滅。

夜旒熏慢慢收回拳頭,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她說。。。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