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尋找解藥

六十五章

在夜旒熏不屑的努力下,終於有了收獲,當時他記不得自己是何種心情,隻覺得幫她把脈的手有些顫抖,那一絲一絲極為細小的悸動讓他心情澎湃到極點,他看著安心的肚子隻覺得神奇的不可思議,那裏居然孕育著屬於他夜旒熏的孩子。

安心注意到夜旒熏詭異的笑,心裏難免有些發毛:“你笑的怎麽那麽賤?”

“沒什麽,這幾天你要多多注意休息!”他淡淡道。興奮之後卻是滿心的落寞,她已經懷孕,那就代表著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什麽理由親近她了?

晚上,夜旒熏坐在書桌前天人交戰,那邊四大護法來來回回踱步,好像都被什麽問題難住了。

“宮主,憑你的美貌跟手段,弄個女人上鉤應該不難!”風道。

“不過宮主,你這樣偷偷摸摸也不是辦法!“雨提醒。

此時夜旒熏一個頭有兩個大,他要是知道有更好的辦法還會這麽煩麽?孩子有了,那接下去該怎麽辦?

等孩子出生叫他叔叔?

不可能。

初春三月,大殷京城最大的茶樓裏,人聲鼎沸,說書的站在最前麵的桌子邊,口若懸河的說著五國最近發生的新事件。

比如,失蹤多時的大殷六王爺突然歸朝。

不過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卻是關於月氏皇宮一夜之間花草枯萎,現如今,已經三月中旬,那皇宮內還是寸草不生。

有人說因為琅邪王惹怒了天神,天神降罪。有人說,琅琊王殺戮太多,導致天降異象,也有人說,是因為琅邪王把神女弄丟了。

在大家津津有味的聽著關於神女事跡時,茶館角落裏站起一位男子,身姿挺拔,儀態萬千,隻是那拒人千裏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栗。

“喂。。喂。。你別走的那麽快啊,雪千尋,比別走啊!”大殷的皇帝——殷雪烈風提著衣擺在後頭追趕著,而殷雪千尋幾乎沒有想停下的意思。

最後,皇帝一個激動,當街提氣,越過人群擋住雪千尋的路。

雪千尋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哥哥,臉上無盡失望,他這哪裏有一國之君的樣子?

皇帝一手捂著心口,一隻手搭在雪千尋肩膀上:“你讓我追的好苦!”

“是你自己技不如人!”雪千尋別過臉,冷哼。

好像被這種帶有蔑視態度的語氣刺激到,皇帝一把掏出懷裏的畫軸往雪千尋懷裏一送:“你以為我很閑麽?要不是太妃成天拿你的婚事煩我,你脫光衣服追我三十裏,我也不會回頭看你一眼!現在我案子上還有一百多道折子等著我批呢!”

說到這個弟弟,他也不知道前輩子是不是造孽造的太多,自從跟他認識以來就好像欠了他似地,好吧,他承認這個弟弟很能幹,很能打,也很優秀。可那有什麽用?除了在江湖上混了一個魔頭的頭銜之外,沒幹過一樣人事,且不說被人關了五年多,他這個做哥哥的嘔心瀝血好不容易把他救出來沒說聲謝謝就算了,還成天擺出一副死人臉給他看,想跟他喝點酒還得看人家心情。

現在大殷國泰民安,後宮那幫徐娘半老的娘娘們悶的發慌成天給他找事,說什麽殷雪千尋貴為王爺,連個妃子都沒有,成何體統?於是這樁吃力不討好的說服工作就光榮的落在他的身上。

一陣咆哮引來不少人側目,雪千尋速來愛低調,一把扯過皇帝的袖子將他拖到無人之處。

“你說什麽?什麽親事?”

“你別問我,就說一句,這裏麵的姑娘你喜歡誰,我馬上回宮給你下旨,明天就送到你府上!”

“你忘了我跟你說的,殷雪千尋已經死了!”

“沒錯,殷雪千尋雖然死了,可你不是活著麽?嗯?你這張臉往皇宮裏一戳,誰不認得?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趕緊給我選一個出來好交差!”說完,皇帝也不管雪千尋臉色好不好,樣子是不是想殺人,兀自的打開畫軸在他麵前攤開,一個一個給他過目。

誰說做皇帝好?誰說做皇帝呼風喚雨?自從做了大殷皇帝他沒有一日安生過,而且最最不讓人安生的就是他!殷雪千尋這個活該被千刀萬剮的弟弟。到了成親的年紀不成親,到了要子嗣的年紀不要子嗣。。他這個做哥哥的成天想的不是國家大事而是他的婚事問題,直接賜婚是不敢的,生怕惹到這個魔頭將他皇宮鬧的永無寧日,要是偷偷送過去,保準第二天美人消香玉損不說,他也得挨一頓好揍。

美人圖已經翻到最後,陽光下的俊顏卻越來越冷,皇帝無端感覺到一震山雨欲來的森冷氣息。

連忙收起畫軸,一臉無謂:“你想幹嘛?這裏是大街上!要打回宮!”

雪千尋冷笑:“想騙我回宮?做夢!”

這都被看出來了?

“那你想怎麽樣?成親你也不幹,生孩子你也不幹?你該不會斷袖吧?”

見弟弟沒反應,皇帝喉嚨有些幹澀,隻覺得無限酸楚。要是個斷袖。。要他這個哥哥情何以堪呢?

雪千尋瞥了他一眼,望向遠方:“你不用多費神了,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之前,我誰都不會娶!”

皇帝氣血不平,差點噴出來,父皇啊。。你教的好兒子,的虧皇位不是交給他,若不然,咱們大殷到他這代就完啦!

“那。。。那你就等著斷子絕孫吧!”皇帝氣的將懷裏的畫撕得粉碎,覺得不解氣又踩了幾腳,怒氣衝衝的出了巷子口。

然而,卻冷不丁撞上一個人。

“哎呀!”被撞上的人嗓音柔柔,帶著驚慌失措的音調。

皇帝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女子手臂,防止她摔倒,等那女子站穩,皇帝打量完畢,暗自慶幸。

原來那女子身懷六甲,看上去大概有五個多月,還好他扶住了,若不然就是一屍兩命!

“謝謝你,先生!是我不小心!”女子扶著肚子,笑意盎然的道歉。

日光燦爛,皇帝笑容更是燦爛,連忙擺手:“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

“安心!安心!”遠處傳來咆哮聲。

皇帝側頭,跟著望向那裏,還沒等看清楚是誰,那人已經躥到跟前,一把撈過身邊的女子,一頓臭罵:“你跑什麽?啊?這兒人這麽多萬一跑丟了怎麽辦?”

麵對男子炮竹似地怒罵名喚安心的女子不僅沒有被嚇到,還一臉振振有詞:“這裏就這麽點大,你跑丟個給我看看?”

“你。。。”夜旒熏氣的兩眼冒火,可又不能拿她怎麽辦,一甩袖子背過身子,正好瞧見麵前站著的男人,漆黑的眼眸微微一眯:“你是。。。”

看他的樣子好像什麽地方見過,又好像沒見過。他是誰?

皇帝愣了少許,反手指了指自己:“你問我?”

“是啊,我覺得你很麵熟!”

天地良心,自從登基以來已經有十幾年沒有出宮了,最多每年廟會偷偷微服私訪。而且還都在晚上。。。如果這也能被認出來的話,那隻能說他長得實在太顯眼了。

“夜。你問那麽多幹嘛?剛才多虧這位好心的先生,我才沒有跌倒,你不要這麽凶巴巴的!”

夜旒熏鬆懈下來,掃了一眼麵前的男人道一句:“多謝!”

說完,拉起安心就走!

皇帝望著兩人漸漸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起來。

那個女人好像也很麵熟哎!

到底哪裏見過呢?對了,在雪千尋的書桌上!

“在看什麽?”雪千尋走過來,見皇帝呆呆的站在街中心忍不住皺起眉。

皇帝揉著腦袋喃喃道:“我剛剛好像看見一個女人。。。就是跟你上次畫的那個差不多呢!”

“她在哪?”

“喏,往那個方向去了。不過。。”

“你要敢騙我,就死定了!”雪千尋冷冷警告一聲。飛快的朝人群裏飛奔而去。

皇帝愣住。他說錯什麽了麽?隻是說像而已,又沒有說她就是!

安心是被夜旒熏罵著回來的,到了客棧關上房門又被罵了一炷香才得以消停。

這會子趁著夜旒熏心情轉好,她才得以消停消停。

門恰在此時開了,來人藍發白衣,一柄折扇搖的新雲流水,怡然自得。

“步真!”安心豁然從床上彈跳起來,朝來人撲過去。

來人微微一側身,閃過她的擁抱,改用折扇輕輕勾起她的手:“都有身孕的人了,還這麽不知小心!”

安心抿唇一笑,轉身坐上旁邊的藤椅,那裏,夜旒熏事先鋪了一層軟墊在上麵,等安心坐下,步真順手塞了一隻小手爐過去。

“怎麽樣?打聽到什麽了沒有?”步真問道。

夜旒熏翹著腿,順了順耳邊的長發搖頭:“還是老樣子,隻曉得殷雪千尋的衣冠塚在無望山,今日我去看了,山上大的出奇,卻見不到一點墓碑的影子,估計是埋在地下了!”

聽到這裏,步真歎口氣。

“就算把整個無望山挖開,說不定也找不到雪千尋的衣冠塚所在吧!”

安心揉著肚子見他們隱隱有些失望的表情,心裏很不是滋味。

回想起還在碧水宮那會,自己因為失戀傷懷了三個多月,期間夜旒熏徹夜陪伴,不眠不休,後來因為害喜害的厲害,再沒有力氣傷懷失戀這件事,失戀之傷不藥而愈,這還得多虧肚子裏這位。

既然已經不傷心了,那麽就該做點有意義得事才對,所以,當步真前來找夜旒熏討解藥時,她覺得,這件事就比較有意義!

跟小說裏寫的一樣,拉風的毒藥必然要配上拉風的解藥。

碧水宮暫時還沒能達到配置拉風毒藥的解藥能力,所以需要藥引。

說到這藥引,就不得不說萬能的碧水獸,它不僅僅是操控死士的令牌,還是把萬能鑰匙,凡是碧水宮機密的地方它都能打開。

千辛萬苦打開了門,得到一張破紙。

上麵明明白白的標注著,步真身上的毒藥需要三樣東西。

第一樣,七色蟾蜍!說通俗點就是一隻五彩繽紛的癩蛤蟆!聽說劇毒無比,離人幾米處打個噴嚏就能毒死一片。所以至今很少有人敢去抓它。不過也有例外,比如說步真!回想起他徒手抓蟾蜍那會,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好在那隻癩蛤蟆最終沒能毒過步真!最後乖乖的被逮到。

第二樣,傘靈芝。顧名思義,就是個頭跟傘一樣大的靈芝,人站在下麵能躲雨的那種。如果說七彩蟾蜍是劇毒,那麽這隻傘靈芝就是狂補,聽人說,就算斷氣一個時辰也能給補出一口氣回來。萬幸中的萬幸,這傘靈芝正是碧水宮的震宮之寶。

餘下最後一件便是血緹子。五十年產一顆,但是果實隻在藤子上掛半刻鍾,半刻鍾過後立即腐爛。若采摘及時,便永不腐爛,吃了容顏不老!

這最後一樣也是最最困難的一樣,聽說最近的一次是被大殷神醫卓非采摘走的,那時真好趕上大殷六王爺以身殉國,便將那血緹子當做隨葬品一同封進了棺材。

“那可就難辦了!”連一向無往不利的夜旒熏都開始頭疼了。

安心在旁小心翼翼道:“不如我們直接找到雪千尋跟他商量商量有關於挖他墳墓的事,你們看怎麽樣?”

兩道銳利的目光一同掃過來,安心嘿嘿一笑:“開玩笑,開玩笑的,別當真啊!”

晚上吃完飯,安心在客棧的院子裏散步,因為價錢給的高,所以她能擁有獨立的院落,院子裏有假山,有流水,中央還有一棵開的如火如荼的海棠樹。

三月海棠如火一般盛開,映襯著今夜月色。

步真一塵不染的立在樹下仰頭,時不時有花瓣飄下來,拂過他的臉,立即枯萎的落下。

此情此景讓人看了無端升起一絲憐憫。

如此花樣美男,上天何必作弄呢?

“安心?”步真回頭,折扇一揮,肩頭上枯萎的花瓣一掃而落。

安心緩緩上前,跟他並肩而立。

“說真的你有沒有想過死?”她轉頭鄭重其事問道。

那方步真詫異望她一眼,嘴角微微一笑點頭:“有過!”

“什麽時候?”

步真微微抬高雙眼,望向夜空,似乎在回憶有關那些深埋心底的景象。

“記得十年前,我跟隨父王去獵場圍獵,當時年輕氣盛,一心想拔得頭籌,誰知在圍剿過程中不慎迷路,還不小心摔下山崖,所幸被上山采藥的藥農發現,便將我救了上來,可是。。”步真頓了頓,:“可是當我上來時,那位好心的藥農竟然拉住我的手要替我把脈。。當時我受了傷。。。。根本來不及阻止!”

“那時候我想過,自己從沒想過害人,而那人卻因我而死。那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思!”

安心點頭,如果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沒準現在墳頭草都有半人高了。

“那後來呢?”

步真莞爾:“後來,母後抱著我在我耳邊說,她不想失去我!不過她抱我的代價是在澡盆裏用藥泡了一夜!又被熏香熏了三天!”

安心撲哧一笑,豎起大拇指。

“你母親好樣的!”

步真點點頭:“她一直鼓勵我,要我好好活下去,父皇怕我有一天會撇下一切不管不顧,便下旨將西夏王位傳給我,好讓我有個牽絆。”

“你父王也很愛你!”

“恩!他們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不嫌棄我的人!”

“那第二個呢?”安心好奇道。

步真瞥她一眼,欲言又止。

第二個便是琅邪。。。

“好了,你該睡了!”步真笑道。

安心點點頭,覺得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氣轉頭:“步真,明天我們去無望山踏青吧!”

“你要去?”

“是啊,說不定我還能幫閃你們什麽忙呢!”

不就是挖人家墳墓麽?前世她是幹什麽的?考古的!幹的就是挖墳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