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本宮來自現代

四十六章

暗室內出奇的安靜,靜得大家心跳聲都聽的分外清晰。

當沛然以為自己要溺死在這該死的寂靜時,幾聲巴掌聲響起。

安心一邊搖頭一邊鼓掌。

“閣下武功高強,實在讓晚輩大開眼界!佩服佩服!”她是真的佩服。

老人輕蔑的眼漸漸露出迷離神色。按照往常慣例,她應該尖叫應該哭泣。。總之,不該是這種表情。

想到這,老人笑了。

“你不怕?”

“怕什麽?”安心坦然反問。她又沒有想過傷害他,為何要怕?

這世上不怕他的人少之又少,如此大膽放肆更是鳳毛棱角。老人身上的煞氣漸漸緩和,麵容也平和許多。

“你們出去之前幫我把這些人弄走!”凡是有個xing的人都不喜歡自己地盤沾上血腥,他也不例外。

沛然抖抖索索的搬屍體,杉木上去報信。安心站在一旁看沛然搬屍體。

看著看著。。

“憑你的武功,離開這裏易如反掌,為何不走?”安心轉頭認真的看著他。

不知為何,總覺得眼前的老頭好像在哪裏見過,尤其是那雙眼睛,黑到發亮,好像世界上再也尋不到那麽純正的黑色。

忽然,腦海裏浮現那幅畫。

西府海棠下,身著紅衣男子,悠悠然側頭。。。。

沛然搬屍體搬的氣喘如牛,指著地上暈倒的大公主:“安心,這個怎麽辦?”

“殺她還髒了咱們的手呢!我看就發發善心,打一頓算了!”說完。自己先跑過去對著大公主一陣拳打腳踢,等她大功告成之時,發現不止沛然愣了,就連那位武功高深莫測的老頭都愣了。

沛然吞了吞口水,望了望大公主。

阿彌陀佛,安心實在太過分了,居然這麽對大公主,這是不對的,要打也不能隻打一個地方啊!

看著大公主被拖走,老人恢複正常:“我曾經跟人打賭打輸了,所以沒有那人的允許,我不得跨出半步!”

“就沒有期限?”安心很好奇,到底什麽人這麽有能耐跟這位爺打賭。

“除非那麵牆上的字消失。”手指指向頭頂上方。

暗室裏昏暗,安心揉了很多下眼睛都沒能看清寫的是什麽,不過看不懂不要緊,最主要的是,這爺們的信譽讓她佩服。說不出去就不出去!夠拽!

“那你有沒有想過,那麵牆不能走。可以換一麵牆走啊。被砸開的這麵又沒有字!”

一語驚醒夢中人,老人幽潭般的眸子瞬間閃過一層冷光。

“哈哈哈哈。。。”他忽然站起來仰天大笑。

安心被他突如其來的笑弄的毛骨悚然了,然而下一秒肩膀被人抓住,豁然離開地麵。

“安心——”搬屍體的沛然目眥欲裂看著越過頭頂的兩人。

及時趕到的步真冷不丁與老人打了個照麵。滿臉的震驚。

他居然出來了!

老人迎風而立,外麵新鮮的空氣讓他陶醉,多久了,他多久沒有呼吸這麽清晰的味道了?

“放開她!”步真當即閃身擋在他麵前。

“步真,六年前我敗在你跟琅邪手裏,如今僅憑你跟這些飯桶就想留住我?”老人狂傲一笑,冷冷俯視著腳下的人群。嗜血因子漸漸在眼底滿眼,他將懷裏軟綿綿的人抱緊。

“這要試了才知道!”步真絲毫沒有畏懼。側身擋在他前麵,眼睛緊緊盯著他懷裏的人。不確定她此時是否還活著。

安心已經很久沒有休息,剛才突如其來的力道讓她脆弱的神經再也不受控製的崩潰,此時正安靜的歪在老人懷裏。

“最後一次,放開她!”

“笑話,這世上還沒人能從我手裏拿走東西!”世間之物在他眼裏,都隻是東西而已!

大手一揮,真氣四散,落地的葉子一瞬間變為殺人凶器。那些士兵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割喉。

而步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勁力道震退。想不到被關了那麽多年,他的武功還沒退步。

想到這裏,步真心間血氣翻湧。

趁著步真難以反抗,老人足尖一點消失在夜幕中。

半空中,他瀟灑回頭,衝著下麵人仰馬翻的人群冷冷一笑。

琅邪,你再也想不到,我會以這種方式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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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壁荒涼,山崖寂靜。

初冬的夜晚連空氣都帶著冰淩的味道。

一人獨自站在山崖頂端,風鼓動他灰色衣袖,眼前是萬丈懸崖,身旁是孤墳淒涼,頭頂是寂寞寒月。夜風來襲,吹動他灰色長袍與腰間的白發,吹的肆意飛揚,像一隻脫了困的獸。

他低頭望了一眼腳底的石碑。

殘碑已經被人斬斷,字跡殘缺。隻能看清三個字——雪千尋!姓氏不複得,隻剩下這個名字孤孤單單,在冷月下告訴世人,這裏曾經埋髒了一個叫雪千尋的人!

而今,他就站在這個當年因他輝煌也因他而毀滅的殺戮之地。看著身旁的孤墳。老人仰頭一笑。笑聲渾厚而有力,跟他的服飾根本不搭。

他回來了。。。

望著高空明月,良久良久,忽然伸手扯下臉上的人皮麵具,然後又在頭上重重一扯,滿頭白發頃刻落地,明月之下,千絲萬縷黑色長發轉瞬被崖頂的風吹散。

安心是被崖頂的風吹醒的,慢慢睜開眼睛瞧了瞧四周,忽然驚坐起來。

這是哪裏?她怎麽會半夜三更跑到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倒黴地方?

轉頭,看見陌生的身影背對自己立在那。

“你醒了?”雪千尋幽幽轉頭,發絲拂過他的側臉,留下驚鴻一瞥。

安心吃驚的捂住嘴巴!腦子裏第一時間浮現出那幅畫。

花飛滿天,融融綽綽的西府海棠下,紅衣少年靜靜撫琴,滿眼眷戀的望著歡呼的人群。

同樣是一瞥!

眼眸半遮,隻看得見長長的睫毛覆在清冷如雪的臉上,在月光照耀下,投下一片陰影。流轉的瞳仁漆黑發亮,若不是他身上彌漫的孤寒之氣,安心甚至以為眼前人是從畫裏走出的神仙。男人慢慢轉身,崖上風滿,他慢慢靠近,眯起眼:“說話!”

清冷無波的嗓音仿佛世人都被他踩在腳底。

“你。。。你是誰?”安心想了半晌,慢悠悠開口。

四周萬籟俱靜,隻有風聲。讓人無端慌亂起來,這男人美的讓人窒息,美的讓人不看直視。。。相信每個看過他的人都會被他傾世容顏所迷住。安心與他對視很久,基本上算是目不斜視。

最後,這場眼神大戰中,男人敗下陣來。

“你看了這麽久,還沒看出我是誰?”他抬起下顎,略有些好笑道。

“沒看出來!”她隻看過那副畫像,除了知道他是沛然找的那個人之外,對他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男人今夜仿佛心情很好,伸手一指。

夜很黑,風也挺冷,安心伸頭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殘破的石碑裂了好幾段,她瞪著眼睛看了許久也隻認得三個字。

於是,猶猶豫豫的念出:“雨。。。十。。。寸?你叫雨十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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