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夢中擁吻
三十六章
“呦,還知道要回來啊!不容易!”
剛回到冷宮,迎接她的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不用抬頭也曉得是哪位大神。酸溜溜的語氣好像在責備晚回家的老婆。
安心沒理他,自顧自的跑去找杉木把在街上買的禮物送過去,等回來夜旒熏依舊那麽姿勢把玩著手裏的銀線。
今天他換了一張比較斯文的臉,比前幾天屠夫臉好看多了。所以安心語氣也稍微帶了一點斯文氣“別說我沒提醒你啊。這幾天安分一點!”
“幹嘛?”夜旒熏探下半個腦袋,好奇問道。
安心想想,告訴他也無妨,反正兩人也沒什麽利益關係,更不怕他跑去跟琅邪告狀。
“我正在籌劃逃出宮!”
“那關我什麽事?”咦?她要逃到哪裏去?
“現在整個皇城都戒嚴你說不關你的事?等我出去了,你把整個月氏弄翻過來都沒人管!”她仰著頭沒聲好氣道。反正等她走了,東西自然會還給他!
自私的女人!夜旒熏鄙視的輕哼,繼續玩手裏的銀線。
忽然一本書扔上來,夜旒熏眼疾手快一把接住,“這是什麽?”
“這是關於你的八卦看看吧,都被人寫臭了!”
“……。”
睡在床上安心輾轉反側,腦子裏總是浮現琅邪臨別是滿麵春風的笑。那樣不苟言笑的帝王原來笑起來是那般迷人。送她回來的路上他興致勃勃的說要帶琅琊國的特產給她。問她喜歡什麽…如此細心的詢問讓她無言以對,也許。等他大功告成回來之後,麵對的很可能是一棟空房子。
突然間覺得自己在揮霍琅邪的信任與…寵愛!
月上樹梢,房頂上傳來幾聲冷哼。
“殷雪千尋都死了幾年了還名列第一?”
“瞎寫!我哪裏是這樣的!”
……。
安心有時候真的很想抽自己。
昨天剛跟琅邪討論關於‘削藩’的問題,今天新的問題就來了。
琅邪假公濟私的將她連人帶被子抬到書房,進門就把一疊亂七八糟不知道什麽玩意的玩意堆到她麵前,美曰其名是——提提意見!
“這是朕昨夜整理關於‘削藩’事宜,你看看!”
安心將信將疑的拿起來看了看,每看一頁,眼角就跟著抽抽,他是人不是?一個晚上居然把所有東西都歸納,還列舉不少計策?
“不是說後宮不得幹政嘛?”她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琅邪魅惑一笑,湊近:“你不是還沒入後宮嗎?怎麽能算後宮幹政?”
“……。”
某人被噎住…這個理由還真他媽的有個性!
“這個忙朕不讓你白幫!”見她一臉不情願,琅邪乘機給了一個甜頭。
安心果然上鉤,眼一亮:“有什麽好處?”
“等朕走後,你想去哪裏都行!”
“一言為定!”安心幾乎脫口而出。
有了琅邪的保證,別說“削藩”就是“削頭”她也要玩命的幹啊!這可是關乎自己以後自由的問題!
正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幹起事來都有如神助,從跟琅邪達成協議起,她每天生活完全是兩點一線。冷宮——書房。書房——冷宮。除此之外再沒有踏出過這條線一步。
沛然這幾日經常偷偷過來跟她討論有關逃跑的細節,安心聽的一個腦袋兩個大。後麵基本上都沒聽見他說什麽!
而現在安心正撐著額頭苦思冥想,短時間內,太多的政治功課要補,太多的宗卷資料需要過目,太多的東西需要強行記憶,原來削藩這個活並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她覺得自己腦子快要爆炸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琅邪後天就要啟程,她要盡快加緊時間才行。
入夜,她終於把自己嘔心瀝血弄出來的東西如期交到琅邪手中。
“我隻是弄了個大概,畢竟我多琅琊國不是很了解,如果想削藩成功,必須先搞定那些頑固不化的老臣,這個我就幫不了你了,助你馬到成功!”她說完,抹了一下汗,感覺自己快要倒下了,也不曉得琅邪整天麵對這些瑣事是如何過來的!
安心工作的同時,琅邪也同樣在思考揣摩,接過她手裏的冊子翻翻,點頭:“雖然隻是個大概,但總比沒有強,我看你累了,去休息吧!”
一連幾日的重負荷勞動,安心再也沒力氣走回冷宮,隨便卷了一床毯子歪在琅邪身邊的躺椅上休息一會。
琅邪看著她的動作,不動聲色的繼續忙他手裏的活。
燭光微晃,攏出一片曖昧色澤。
二更剛過,琅邪從一堆奏折裏抬起頭來,注視著榻上蜷縮的小人,突然起來到她身邊蹲下,細細的看她的睡顏,並伸手將她披散在臉上的發歸納到耳後。
最開始認識她的時候,琅邪曾覺得她就是個任性的小丫頭,目中無人,放肆!大膽、堅強、倔強並帶著點潑辣,臣服的背後是旭日待發的報複。
而她畢竟是女人,但他卻沒有什麽合適的詞用在她身上。最多隻能用一個——秀色可餐!
然而有些時候,她的才華卻在不經意間一一展現,每次都能給他足夠的驚喜,讓人另眼相看!
這就是安心,感性又聰明,堅強的同時也很脆弱,獨立卻孤獨。
從她總是拒絕他的示好就能看出,她不喜歡虛無縹緲的東西,她想要那種能抓緊的、自己能夠得著的東西…也包括愛情!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過,而他就這麽看著看著,沒有絲毫厭倦!
在此之前,琅邪從來不花時間去看女人,更別提看她們睡覺——簡直是浪費時間。
所以,他很少有機會靜下心來滿眼隻看一個人,可就是這麽一點光景,讓他緊繃的神經漸漸鬆弛,在月上枝頭的禦書房裏,他蹲在這裏,靜靜的看著安心的睡顏,從來沒有哪一刻他能如此貼近她。可當他看的更清楚、更真切之後,他的心——又開始悸動。
帶著繭的手指輕輕劃過她蒼白的唇瓣,流連過眼底因為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有股說不上來的酥麻躥上心頭,琅邪無聲的笑了,想來自從那夜之後,自己對她簡直比君子還君子,當了這麽久的君子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不過他現在,非常確定自己想要幹什麽了。因此…
安心正處於半醒半寐的狀態,但她依舊能感覺到有人在抱她,並且吻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力道,是如此自然、契合。
睡夢中被人非禮,而她居然還在享受,她感覺自己被陽光籠罩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安全又舒適的感覺了,就好像在自己家裏看著電視,裹著毯子,外麵風雪都被擋在窗外一般,對,就是這種溫暖到幸福的感覺。她不是孤單單一人。再也不是…
“琅邪…”半睡半醒間,她喃喃叫出了那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