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我叫夜旒熏
三十章
“現在相信了吧!”夜旒熏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側頭觀察步真的表情。看到他糾結的表情,夜旒熏覺得很受用。
步真確實糾結。
打了一場架,打出個舅舅來。
這是他長這麽大以來遇見過最離奇的事,但是。。。。事實總是讓人抓狂。
因為。。。因為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他舅舅!他肩膀上有一個跟娘親一摸一樣的烙印,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記得娘親曾經說過,這世上有這種烙印的隻有兩個。一個是她,一個就是她的弟弟!夜旒熏!!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遇見!
“你來月氏皇宮幹什麽?”步真問道。
“找東西!”夜旒熏直言不諱。
步真負手而立,輕輕一笑:“你是想找碧水獸是吧?”
“嗯,可以這麽說!”夜旒熏非常坦白!
“你不怕死嗎?”步真反問。
怕死?當然怕,誰不怕死?夜旒熏圈著手裏的銀線目光矛盾:“你以為我想?你們不搶,我用得著這麽拚命?”
碧水宮聖物被月氏盜走,無論朝廷還是江湖都在找,這東西要落在哪個人手上他就要聽命於誰,這還不算什麽,要是被一些個亂七八糟的人撿到,帶一群人到碧水宮參觀,到時候他還要包人家吃包人家住,然後跟小廝一樣跟前跟後的伺候,這裏的苦誰能明白?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何況是這個從未蒙麵的外甥呢?
夜旒熏激動的樣子特別滑稽,尤其是他現在還帶了一張安心的麵具,在步真看來,就好像安心站在他麵前竭斯底裏的抱怨,想到這,步真被逗笑了。
“死小子,你笑什麽?”夜旒熏狠狠瞪著他。
步真優雅的抽出折扇抵住額頭:“怪不得全皇宮突然之間戒備森嚴,原來是你弄的鬼!”
“反正找不到碧水獸,我是不會走的!”
步真看了夜旒熏這副造型,心裏明了。
“萬一被琅邪發現,我可救不了你!”
“嗬~~隻要你不出賣我,他們又怎麽會知道呢?”夜旒熏小心翼翼的給步真下了一個套。
步真豈會不知,怪不得總是找不到人,原來是躲在了冷宮裏。想到這,步真有些落寞,也不曉得安心現在好不好!
夜旒熏好像讀懂了步真的心思:“放心,那個女人我沒動她!今晚正好出來找她的!”
步真驚愕的抬起頭,卻在下一秒又垂下去:“不用找了,她現在很安全!”
夜旒熏沒有過問太多,但也覺得不對勁,礙於自己身份特殊不便問太多。
”我走了!“
“等一下!”步真側身攔住。
夜旒熏眼眸一眯,那一眼仿佛能看透一切:“小子,你是想要神水解藥是麽?”
“世上真有這毒的解藥?”
從他記事以來父王便傾盡一切幫他尋找解藥,可都是音訊全無。娘親曾說過,這種毒隻有碧水宮有,但好像已經丟失,不知所蹤。
所以。。。
“我憑什麽相信你?”步真掩去眼底的期望,忽然嚴肅起來。
果然是帝王家的孩子,疑心病特重。
夜旒熏活動下脛骨調笑:“解藥就在碧水獸裏!信不信隨便!”
說完夜旒熏彈彈衣擺,縱身一躍消失在黑夜中。
步真望著他離去的身影,豁然想起什麽似地,緊跟幾步,朝夜空大喊:“娘親很想你!”
。。。。。。。。。。。。。。。。。。。。。。。。。。。。。。。。
半夜,安心從豪華套房裏步行回冷宮,途中琅邪沒有阻攔半分,隻說一句:“那塊牌子如朕親臨!”
安心這才豁然想起,那塊牌子也不曉得被她丟到哪裏去了。急急忙忙跑回去找,無意中撞到一個人。
她倒抽一口氣。驚愕的合不攏嘴。
大半夜見到一個跟自己一摸一樣的人站在麵前,這種感覺誰試過?驚駭太多,她眼一翻暈了過去!
夜旒熏眼疾手快一把撈過她,嗤笑:“居然被自己嚇到了!”
安心是被雨水打醒的,睜開眼便瞧見自己好端端的躺在破了個大洞的冷宮床上,外麵稀裏嘩啦好像是水滴聲,再仔細看,發現杉木正在那裏手忙腳亂的拿盆子到處接水。
又下雨?
這就是冷宮的一大特色,外頭大雨裏麵小雨!
而現在房頂上那個大洞簡直把這項特色發揮到極致。
小雨變大雨然後變成瓢潑大雨。。。
安心趴在床頭衣服半幹半濕,早知道這樣她就再那件豪華套房裏多住一夜了。這個想法一誕生,立馬被否決,杉木怎麽辦呢?
“杉木我來幫你!”
杉木見安心醒了別提多高興:“主子你醒啦,是不是吵到你了?剛才那個刺客大哥把你抱回來的時候我簡直不敢相信呢,他本事好大!”
安心古怪的看著杉木露出一副崇拜的眼神,心裏吐的不行!那個變tai沒事就喜歡玩人皮麵具,到現在為止也沒見過他長什麽樣,有一個惡毒的想法在腦子裏誕生,嗯。。。說不定他的臉已經被毀容了,所以為求平衡整天換臉!
安心手腳利索的趴起來幫杉木接雨,並用抹布擦幹地上的積水。
她對這次失蹤一天一夜的事情隻字未提,倒不是怕杉木擔心,而是不想再惹是非,雖然她跟琅邪已經有過身體上的接觸,但這並不能代表什麽,如果找到回家的路,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揮手離去。
但是現在。。。豁然間,她眸子裏燃燒出憤怒的火焰。眼前浮現起大公主的臉。她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個理論行走社會,可發現在這個狗屁時代,這個理論根本屁都不是。
以前對她們的為難自己總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但如今這一切都不同了,那三位公主已經惹到她頭上了,還好她不是真的沐雅,所以根本不懂什麽叫息事寧人!
“主子?主子?主子?”
“啊?”
杉木捂著嘴巴,心有餘悸道:“主子,你剛才的表情好可怕啊!”
安心情不自禁摸了摸臉:“有麽?”
說話間,安心從身後摸出盆仰著頭耐心的等雨點悠然墜下。
然而等了很久,水點都沒有再落。
安心納悶了,外頭雨還沒停呢,這裏麵怎麽不漏了?
於是,安心拉著杉木繼續等,等到杉木搖搖晃晃開始瞌睡的時候,還是沒等到雨水落下來,非但這裏不漏水,其他地方也陸陸續續停了。
安心心生疑惑,隨手抄了一把破傘出了屋子,向房頂張望。
秋雨磅礴,打下來讓人睜不開眼。
房頂上,夜旒熏正忙忙碌碌地用稻草修離屋頂,偶然一回頭見安心已經走出來,愣了半晌才開口:“先用這個擋下,等天放晴,我去外頭找點木頭!”
安心直直的看著他一人弓著腰忙碌,忽然甩掉手裏的傘,勉強爬上房頂,她一字不吭,為夜旒熏打傘!
秋雨纏纏綿綿下了一夜,第二天淩晨終於放晴。
由房頂看過去,落花滿庭,站起來甚至能看見那條通往宮外的路,安心擰幹濕透的衣服朝旁邊看去,夜旒熏全身都在滴水,合體的裝束被雨水打濕,緊貼在他身上,勾勒出傲人的體魄。
而此時,他的臉又變成一個陌生人的樣子。唯一不變的是他那雙懾人心魄的雙眸,閃耀著七彩的光芒。
“認識這麽久了,你的假臉都不肯拿下來麽?”安心一夜未睡,頭枕著手臂躺在鋪好的房頂上,猶然升起一種成就感,破洞的房頂補上了。。。
天上,鉛雲低空徐徐移動,露出淺藍色的天空,地下白色雛菊風中搖擺,宮闈那條小道上,雨潤的楓葉紅的尤為紮眼,溫溫吞吞燃燒著四周的薄霧。
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
“一張臉而已,用得著這麽計較?”
“你這麽說很容易讓我胡思亂想!”安心翹著一根手指從他眼前掃過。
夜旒熏豁然捉住她調皮的小手,側頭:“胡思亂想什麽?”
不可否認,開朗笑容的他就算頂著一張屠夫臉,也同樣迷人。
“我在想,你的臉是不是被人毀了!”
夜旒熏低笑,慢慢鬆開她的手:“知道麽,隻有我娘子才能看我的樣子!你當我娘子,就讓你看!”
半真半假的語氣配上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摸樣,居然讓安心沒由來的覺得滑稽。
“沒誠意,到現在還不曉得你叫什麽!”安心抬頭看天。
夜旒熏支著一條腿,雙眼微微一眯:“夜旒熏!我叫夜旒熏!”
“哦。。。”
第一次告訴別人名字隻得了一個“哦!”,這讓他有些不滿:“怎麽你沒聽過我的名字麽?”
“聽過啊,就在剛才!!”
好吧,他敗給她了,旁人聞風喪膽的名字她居然是這種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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