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婉和雲熙皓擔憂柳莊主的處境,身處地下密室卻又無計可施。
“熙皓,子楓是不是也在這兒?”
雲熙皓坦承:“是,葉總管之所以回來正是因為手上有了二殿下這張王牌。我沒有告訴你是怕你著急,沒想到你還是想到了。”
陸婉婉滿懷歉意地說:“對不起,我太魯莽了。我知道你會想法子救他們的,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等下去……”
雲熙皓輕撫著她的長發:“沒關係的,我已經通知方兄了。目前我們沒有危險,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陸婉婉環視四周,納悶地說:“葉兒說過,地下密室是總管府的禁地,柳莊主和子楓不在這兒會在哪兒呢?難道還有更隱秘的地方?”
雲熙皓摩挲著下巴來回踱步:“這裏地形很複雜,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入口絕對不止一處。葉總管得知我闖進來,很有可能將他們轉移了,但,還有一種可能,他們仍在這兒……”
陸婉婉眼前一亮:“熙皓,你說的沒錯,姓葉的不準備放我們出去,說明這裏就是最隱秘的。除了我們這兒,肯定還有其他密室。”
雲熙皓同意她的觀點,現在想要離開估計是不可能了,但若能找到柳莊主和二殿下,也能適時阻止葉霆風對他們下手。
事不宜遲,陸婉婉和雲熙皓沿著地道開始搜尋,正如雲熙皓所說,越往裏走地形越複雜。陸婉婉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一想到柳莊主和華子楓還在這兒,她就不由加快了腳步。
然而,心思縝密的雲熙皓發現了幾處不尋常的地方。地下密室通風不順暢,地道潮濕很正常,他們越是接近“凹”形的底部濕氣就越重。不僅如此,頂部的縫隙時常漏水,按理說地下密室的頂部就是地麵,怎會存有這麽多水呢?
水滴在陸婉婉臉上,她訝異地抬起頭,指著漏水的縫隙說:“熙皓,你看,這裏漏水呀!難道我們頭頂是水池?”
這句話提醒了雲熙皓:“的確有這個可能,總管府的水池在後花園,看來我們頭頂就是後花園了。”
陸婉婉想了想,搖頭說:“不一定,有水的地方未必就是後花園。據我所知,佛堂還有一口水井呢!”
“水井?”雲熙皓已是想不出其中有何聯係,“我們繼續找吧,也許,柳莊主和二殿下就在附近!”
陸婉婉和雲熙皓每走幾步就敲一下牆壁,眼看就要走到盡頭了,雲熙皓驀地停下腳步。他側耳貼在牆上來回敲打,好半晌才說:“這兒有機關,婉婉,你退後!”
陸婉婉目不轉睛地盯著雲熙皓的一舉一動,隻見他拿出匕首撬開牆上的縫隙,不料牆麵真有鬆動的跡象。
“柳莊主,二殿下,你們在裏麵嗎?”
陸婉婉透過縫隙喚了聲,果然聽見腳鐐刮過地麵的響聲。陸婉婉喉間一緊,激動之餘不免傷心:“姓葉的竟敢這樣對待他們,太過分了!”
雲熙皓手裏的匕首緩緩下滑,碰到某處機關的時候,用力地砍下去終於打開了這麵牆。陸婉婉迫不及待地衝進去,借著走廊上微弱的光芒,仔細辨認角落裏的身影。
密室裏隻有他一個人,看那身形明顯不是華子楓,陸婉婉的心又揪成了一團,試探著喚道:“柳莊主?是你嗎?”
角落裏的身影輕微地動了下,啞聲應道:“你是……”
“莊主!”雲熙皓緊隨而至,迅速地打開柳莊主的腳鐐,扶著他走到有光線的地方,“我是熙皓,我和婉婉來救你了!婉婉是我的妻子!”
柳莊主被囚禁多日,比以往憔悴了許多,雲熙皓見了很心疼。陸婉婉雖然沒見過他,但卻有種親切的感覺,興許是他和雲熙皓有幾分相像的緣故。柳莊主看到雲熙皓並沒有喜出望外,反而有些擔心:“你們怎麽來了?這裏很危險,不要管我,快走吧!”
陸婉婉微微一笑:“你不走我們不會走的,柳莊主,我們還是想想怎樣離開這兒吧!”
“熙皓,你怎麽找到這兒來的?葉總管有沒有發現你們?”柳莊主生怕連累他們,“你們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你們帶著我逃不掉的……”
“我們已經被發現了!”雲熙皓輕描淡寫地應了聲,“我們一定能逃出去,再隱秘的密室也會有漏洞的,不到最後關頭我們不會放棄。”
柳莊主說服不了雲熙皓,無奈地歎道:“我已經連累了二殿下,如今連你們也……”
“子楓也在這兒?”陸婉婉忍不住打斷他的話,“柳莊主,你知道他在什麽地方,對嗎?”
柳莊主沉痛地點頭:“葉總管已經找他好久了,若是沒有二殿下,他怎麽可能去而複返?北武郡王連他的母妃都不放過,又怎會放過他!”
陸婉婉的心情愈發沉重:“難道,你也不知道子楓被關在哪兒?”
柳莊主搖了搖頭:“應該是更隱蔽的地方,葉總管這個人相當謹慎,既然你們都能闖進來,二殿下又怎會在這種地方!”
雲熙皓握了下陸婉婉的手:“我們先離開這兒再說,放心,我會找到二殿下的。”
陸婉婉為葉霆風是她的親生父親而悲哀,她不想與他為敵,但現在看來好像不可能了。
柳莊主的性命備受威脅的時候,他最掛念的就是心愛的妻子可愛的孩子。原以為此生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們,但雲熙皓的到來卻讓他看到了希望。
“熙皓,小聰和他娘親都還好吧?蓉兒茜兒有沒有為難他們?”
柳莊主平時不愛談論家務事,但他現在迫切想知道妻兒的消息。陸婉婉傷心地低下頭,如果柳莊主知道他的兩個女兒差點害死柳夫人的話,他會做何感想呢!
雲熙皓鎮靜地安撫道:“柳夫人日夜盼你回去,身體微恙但沒有大礙。小聰有人照顧一切都好,兩位小姐也很牽掛莊主。”
“夫人身體不適,現在可有好轉?”柳莊主還是不太放心。
“嗯,好多了,為了小聰夫人也不會放棄的。”
柳莊主總算鬆口氣:“是我多心了,蓉兒和茜兒雖不親近她,卻也不至於故意刁難。這些年來,我沒有好好照顧她們,心裏總是過意不去,惟恐她們與夫人不合啊!其實,錯都在我,蓉兒和茜兒埋怨我也是應該的。”
雲熙皓不忍告訴他真相,惟有善意的欺騙:“莊主不必擔心,你的家人相安無事。有方兄在,山莊一切照常。”
柳莊主連連點頭:“好,好……沒想到上天還肯眷顧我……”
在地道裏來回察看數遍以後,雲熙皓將最後的希望放在那口水井上。既然有水,周圍的牆壁就不會太結實,要想鑿出一條出路隻能從這兒入手。
雲熙皓確定了水井的大致方位,沿著四周的縫隙一點一點鑿開。陸婉婉想起來魈老兒給她的鐵蓮花,隨即把鐵蓮花塞進縫隙裏燃起火折子引爆。
隨著一聲沉悶的爆炸聲,整條地道劇烈顫動。雲熙皓緊緊抱住陸婉婉,鋪天蓋地的飛沙走石幾乎將他們淹沒。
許久,地道恢複了之前的寧靜。柳莊主從沙礫中爬出來,徒手扒開雲熙皓身邊的碎石,焦急地喚道:“熙皓,婉婉,你們沒事吧……”
雲熙皓懷裏的陸婉婉毫發無傷,雲熙皓強忍疼痛一聲不吭,陸婉婉心如刀絞眼眶潮濕:“熙皓,你還好嗎?你這傻瓜,幹嗎用自己的身體保護我!”
雲熙皓悶哼了聲:“保護自己的老婆是每個男人應盡的義務!”
陸婉婉喜極而泣,輕輕地捶了他一下:“什麽時候了還油嘴滑舌,我沒想到鐵蓮花威力這麽強,剛才嚇死我了!”
雲熙皓故作不以為然:“不礙事的,你老公的身子骨壯著呢,再來幾個鐵蓮花也不怕!”
陸婉婉哭笑不得,卻沒留意到雲熙皓的後背已經被血浸濕。柳莊主想說些什麽,雲熙皓匆忙岔開話題:“婉婉,你先上去看看,有沒有路可走!”
陸婉婉二話不說躍了上去,還沒看清楚眼前的情形,頓覺陣陣寒氣撲麵而來,費了好大力氣才緩過氣:“這上麵好空曠,隻是不清楚寒氣從哪兒來的,熙皓,柳莊主,你們上來的時候小心點!我先上去了哦……”
陸婉婉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表現,這一回輪到她開路,就算前麵真有冰山,她也會毫不猶豫地一劈兩半。
“婉婉,你也小心……”
雲熙皓不放心她一個人,柳莊主也不放心他的傷勢:“熙皓,你傷得不輕啊,我先給你包紮一下……”
雲熙皓拒絕了柳莊主的好意:“耽擱久了婉婉會擔心的,我的傷沒什麽,離開這兒最要緊!莊主,你先上去,我不想婉婉看見我的傷!”
柳莊主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在雲熙皓的協助下順利地離開了地道,仍是沒有如願來到地麵。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凹”形密室的最底部,那條地道上方是另一條地道,誰也沒有料到這裏竟是地下兩層的構造。
陸婉婉一眼就看見了水井,水井周圍約有十幾根冰柱,寒氣也是從那兒來的。她知道井口直通佛堂,但她已經沒有鐵蓮花之類的東西炸開這口井了。以這口井為中心,冰柱將地道間隔開來。
“這是……”柳莊主訝異極了,“葉霆風居然能把雪山上的寒冰搬來,他究竟是什麽人啊!”
“雪山上的寒冰?”陸婉婉也不相信總管府有天然冰窟。
柳莊主目瞪口呆地指著冰柱:“千裏之外的雪山,萬丈深淵的寒冰,葉霆風就算有本事搬來至多隻能維持一年。想要維持這裏的寒氣,必須年複一年運來寒冰。當年皇上想用雪山寒冰為皇太祖建座冰棺,由於難度太大最終隻能作罷。可是,葉霆風為什麽要這樣做……”
“冰棺……”陸婉婉下意識地四處打量,隱約明白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