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 第十六卷 第四回 新政
天佑元年十二月。高俅領禁軍十萬,趕赴淮南。領軍駐守,嚴防叛軍李民,揮軍過江。
這趙佶覺得今年氣數不好,天下叛亂的太多,卻是又改年號了。取名天佑,意圖上天庇佑。可這天佑的年號一出,卻是與李民來的那個年代的大宋年號,正式產生了分歧,從此曆史走向,也是截然不同了。蝴蝶的效應,正式出現。
而且,這個年號雖然寓意不錯,可上天,卻未必會因為趙佶更改個年號,就會庇護他。自古,天心就民心,不行善政,民心皆怨,那是不可能有什麽庇護出現的。
尤其是趙佶派來領軍的這個人,那對李民來說,更是利好。
那高俅,可是老早就暗中投靠了李民。此次高俅領軍前來,更是事先暗中給李民送了密信,不僅闡明了大宋朝廷向吐番、大理、安南等國借兵的政治舉動,更暗中表示了準備一到淮南,控製了淮南之後,就直接把淮南貢獻出來,挑明旗幟的投靠李民。
對此,李民派人回信高俅,令其不比著急投降,先在淮南穩定下來,而後,與李民合演一出戲,假打假鬧,拖上一年半載,待李民平定了東南各處動亂,以及痛擊了吐番,大理、安南等國的援兵之後,待李民正式討伐大宋,進攻京都的時候,再來投靠李民。
高俅獲信後。自然按計而行。此時對高俅來說,天下亂世已成,大宋兵力匱乏,連平亂都需要借助外力,那已經足以顯證大宋地江山。已經是到了窮途末路。搖搖欲墜了。顯證了當初他高俅的推斷:二日並空,必有一日落的先見之明。這趙佶就是那要落的太陽,而這李民就是新生的朝陽。
故此,高俅才會在這相對地局勢明朗地情況下,自請率兵來討伐李民。
而這高俅雖然早就暗中投靠了李民。朝中大臣。更多知高俅與李民交好。可這高俅卻是不愧有奸臣之名。一幹的大臣,包括蔡京和梁師成在內,愣是沒有一個想到在李民已經被定性為叛臣。尤其是在東南興兵的情況下,這高俅還會與李民有瓜葛。畢竟。李民紅的時候,連趙佶都與李民交好,巴及李民的大臣更是不計其數。高俅這麽一個奸臣小人,討好李民,那是一點都不奇怪地。而此時李民倒了,高俅這奸臣,自然要與李民劃清界限地,請纓討伐李民,也是一個不錯地政治舉動。
所以,蔡京、梁師成這等老謀深算的奸賊,都沒有一個懷疑高俅用心的。可見高俅平日裏地無能弄臣形象,是多麽的成功了。
而至於趙佶,他是一手把高俅提拔起來地,對高球更是放心。尤其是現在禁軍當中空餉暴露,李民叛亂了,種家軍也叛亂了。趙佶除了他身邊的這幾個人之外,也是真沒幾個可信的了。高俅病好請纓,更是合了趙佶心願。
如此,一個皆大歡喜的平穩局麵,就在淮南與金陵之間的長江水麵上上演了。
李民軍兵,是不是渡江北上,多於高俅兵馬交鋒幾日,而後不敵敗退。而高俅更是沿江打造船隻,日夜操練水軍,準備渡江南下。
那戰報、捷報,如雪片一般的,不斷傳回朝中,令趙佶好生的興奮安心,覺得還是這個心腹高俅,關鍵的時刻頂用。而至於高俅停留江北,並沒有渡江討伐李民,更是稱讚沉穩。
畢竟,高俅之前,種家軍和童貫,早已把揚州水軍和淮安水軍折騰光了,而且童貫的兵馬隻有十萬,連那童貫近三十萬的軍兵都打不過李民。高俅能用十萬軍兵防禦住李民的進攻,更有反擊之舉,趙佶已經是知足了。
此時,趙佶隻求高俅能守住江北,把守住通往京都的要道。容他騰出工夫來,再招新兵,整軍訓練之後,再討李民。
隻不過,趙佶不知道的是,那高俅與李民打的熱鬧,卻全都是假打,幫李民練兵而已。甚至,別說李民的主力了,就是李民的本身,也是沒在這裏。
李民哪去了?
李民回返了蘇州,傳諭東南,召開了第一屆公務員招收大會。
本次公務員招收條件,不問出身,但必須有當地百姓推舉擁護,官樣文稱,就是得其民望。
對此,百姓擁護,原本的官僚體製,也不抵觸。畢竟,得其民望,也算是如今這個時代的道德標準之一。隻是不問出身,稍稍讓東南士子有些詆毀。
要知道,李民雖然用出了新名詞,公務員招收大會,可在百姓,以及這些士子的眼中,依然還是新王朝招收官員人才。而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早就在大宋王朝的風氣下,成了時人的思想習慣了。即使是最窮苦的百信,也是認為讀書人尊貴,乃是理所應當的事。甚至,貧寒之家,為了供養一個讀書人,父母姐妹皆下地務農幹活,哪怕有病累死,也決不讓一個有著秀才希望的讀書人下地務農,幫襯家用,免得落了讀書人身份,無能考取秀才。晉身官宦。
好在,此次公務員招收大會,除了這一點之外,也不過把時下的文章詩詞等考核,變成了時政考核。對此,卻是當今讀書人的強項。
如今大宋雖然重文輕武,國防低下。可不以言論罪人,卻是華夏曆代最開明的時刻,別說是那雖然號稱康乾盛世,可實際上不僅大興文字獄,更隨意篡改曆史,借修四庫全書之命大毀漢家書籍的時代要好,甚至比某些西方民主自有言論地世界。還要言論開放。
這談論時政,不過就是相當於殿試的策論考證。當今的讀書人,平常在酒樓茶館談論的,可就是這些。
隻不過,在這考核之中。光是空談可不行。還需拿出具體的解決之道。這就稍稍地難了一些。
不過,越是如此,平日裏有本事,卻沒機會在大宋這個官僚機構中施展,上進地人才。卻更是抱著一試的態度。參加了報考。
曆時一個月。李民最終得縣官、法官七百二十人。
而直到李民挑完人才,眾人才詫異的發覺,李民竟然把原本縣官一身總攬的職能給分開了。縣官隻處理政務。如耕種,修道。稅收等等。而日常的捕盜,審案等等,則歸了法官。
而除此之外,每個地方,更由百姓推舉鄉老三名,皆是地方五十以上有德望之長者,每年一選舉,擁有為百姓直言之權。即當地法官,縣官,有不公之處,可直報下議院。
下議院得報,必須立刻派遣調查組暗訪,於三月之內,回應處理三老上書,使地方吏治透明化。
李民此策一出,盡皆嘩然。那些新投李民地部下,全都稍稍有些不適應李民地廉政吏治。
隻不過,如今李民掌控軍權,蘇杭等地地願大宋官僚體係,投降了李民之後,隻是代理地方長官,服從也得服從,不服從也得服從。
此卻是帝製比民主製,乃至民主集權製強悍的地方了。李民身為教主,李民軍軍隊的絕對統帥,他地法令,有著軍隊的絕對支持,等閑投降地縣官,府官,又能有什麽可對抗的。
何況,此時的李民已經招收了七百二十人的備用縣官、法官,原先的那幫官員不同意,隻不過是給李民立法增添幾個威懾的頭顱罷了。
而至於那些新進報考公務員的,雖然最終的結果稍稍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可是他們能在此時看到李民那些公務員報考條件來投奔李民,自然也是有些熱血之愛民之才。自認清廉,自然更不會反對。
故此,李民又是曆時一月,把蘇杭等府縣的官員,全都肅整一番。新的政法分權,以及鄉老監督製全都在李民的強權下,徹底展開,雖然有一批在李民起兵時,投靠李民的貪官、贓官,意圖反抗李民新政而腦袋落地,可是李民管轄境內的百姓,不無對李民信心大增,空前的希望李民一統江山。
要知道,此時百姓推舉出來的鄉老,那絕絕對對乃是他們各自村鄉的族老厚德之人。這些人,那可是絕對為自家百姓族人說話的,有著他們的監督,百姓自然放心。而斷案以及行政的法官、縣官,在百姓的監督下,處事自然要公允。
新王朝,新吏治,這開頭的時候,沒有絲毫的變形,自然要比那大宋此時貪官汙吏當道,要得人心的多。
而李民除按照當初在二龍山與李綱閑聊訂下的體製,整頓了吏治之外。對與那占據宜州,反叛了方臘的愈道安,並沒有加以關注。畢竟這愈道安原先還是方臘的部下,這方臘的人,還是讓方臘處理去罷了。他李民隻需一步步的鞏固現有的地盤,隨著民望的擴大,這東南等地,早晚都會安定的。而他李民手下的部隊,也會徹底對他李民產生歸屬感。
而這兩個月之中,方臘跑了折家軍,對與那愈道安,也是憤恨不已。自領大軍三十萬,調了他手下的原本護國大將軍司行方,鎮國大將軍厲天閏,以及本家的侄兒方傑,全力攻打愈道安。
卻也是取得了不小的成果。愈道安已是退守了宜山。
隻不過,愈道安最近卻是說服了當地的瑤族頭人支持,暗中打了方臘一個突擊,令方臘大軍潰敗。
李民聞報,當即暗暗頭疼。要知道他此時連江南等地還沒有徹底安撫呢,隻是暫時靠著自身的名望與異能,懾服了大量的雜牌軍歸順,完成了對東南的統一。現在卻又麵臨民族問題。那少數民族問題,即使在李民出生的那個時代,都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在新中國大一統地環境下。那還不僅有著少數民族有待政策,而且更有著寧夏回族自治區,廣西壯族自治區,西藏自治區等等行政區域。
這要是處理不好,他東南這個新建立的行政區域。那可是不得安寧的。甚至拖上個五六年。十幾年,那都是又可能的。
而李民現在,卻是沒有時間和他們耗,這不僅是吐番、大理、安南等國接到大宋的借兵旨意,調集兵馬。進入大宋。攻擊他李民東南地準備時間。最多也就是四個月,如今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更主要地是,李民雖然不想大宋過多抽調邊軍的力量。給了大遼和西夏的課程之際,可李民卻也更不想大宋重新恢複了軍力。再派軍兵來討伐他江南。
要知道,大宋雖然國防戰力不高,可那主要是多年的太平,以及重文輕武的國家政策鬧地。大宋地將才可是不少。別地不說,單就李民知道的曆史,北宋在丟失汴梁之後,隻是單憑江南丹丸之地,不禁抵禦金國多年,甚至在金國滅亡後,連縱橫世界的蒙古鐵木真,都是接連吃過南宋地兩回敗仗,南宋更是蒙古唯一打了幾十年,這才攻克的一個國度。
可見,大宋軍隊此時地戰力雖然不高,可戰爭潛力,卻是空前的強大,尤其是此時的北方人口眾多,再加上又有饑荒,以大宋的國策,荒年變饑民為兵的政策,迅速招收幾十萬的軍兵,那可是快的很。
尤其是李民早已從高俅那裏知道趙佶此次派高俅駐兵淮南,做的就是此等打算。可以預見,等他李民這邊拖上一年半載,整頓好軍政之後,大宋的軍力,也絕對重新恢複了。
如此打,卻是成了消耗戰。故此,李民必須在今年七月份秋糧收獲之後,立刻起兵,進攻汴梁,不給大宋再次討伐的機會。
故此,愈道安以及瑤族百信問題,必須速戰速決。
當下,有朱武建議李民:“主上,瑤族民風彪悍,又處老山密林之中,不便圍剿。當以安撫為主。那瑤族子民,多慕我漢家富足,所恨隻不過是為官者不公,可遣一能言之人,前往彼處,喧以新政,許以利祿,自可令其依附。”
朱武此言,卻是改變了李民的主意。原本李民受後世影響,也是覺得這些少數民族,當先以威壓,而後再以安撫。最終同化。可如今,時事所迫,也隻能先以安撫為主。隻不過,這人選卻是不好安排。李民軍中,連這些降將都算上,卻多是北方來的,對這應屬廣西一帶的民情,實在是所知不多。
最終,卻是呂師囊自告奮勇。
這呂師囊自徹底歸心李民後,爆發了極大的政治熱情,無論是幫李民整合軍隊上麵,還是為李民鎮守後方,處理政務上麵,簡直都是一個工作狂人。可就這,呂師囊還是老自覺幹的不夠。而今知道李民為尋找平定愈道安以及瑤族百姓抵抗新政的事犯愁,自是要為李民分憂。
隻不過,這呂師囊被李民成功洗腦後,那不僅可以說算是李民的絕對心腹,更是李民這裏改革派,新政派的骨幹主力,如今已經被李民指定成了東南下議院的議長,管理的政務多如牛毛,李民怎麽可能讓這麽一個甘為孺子牛的工作狂人身陷險地,而把那些繁瑣的政務,攬到自家身上。
故此,李民當即是一口否決,並再次闡明了呂師囊如今的工作重要,絕對不可稍離。這又令呂師囊大為的感動一番。直接就把自家的堂弟給貢獻了。
要說,呂師囊那堂弟呂助,確實是一個人才,雖然因為太聰明,無法讓人親近心服,近而無法形成德望,無法成為一方領袖,可在出謀劃策,以及遊說等方麵,那可是絕對還在呂師囊的本領之上。
隻不過,這呂助一心要振興呂家,卻是沒有什麽興趣創建什麽理想國,故此呂助隻是一心輔佐呂師囊這個本家的內定領袖,可卻絲毫沒有離開呂師囊,自行在李民軍中發展的意圖。
故此,李民雖然知道這個呂助,卻也一直沒的用,而此時呂師囊主動貢獻,李民自然沒有一個拒絕的道理。李民當下遣呂助前往宜州相助方臘,招安愈道安。安撫瑤族百姓。
而在此事暫告一段落,李民卻又不得不把目光轉移到了景德鎮身上。
景德鎮。華夏有名的瓷都。坐落於黃山、懷玉山餘脈與鄱陽湖平原過渡地帶。春秋時屬楚東境,秦為九江郡番縣轄地,漢屬豫章郡鄱陽縣。東晉時稱新平鎮。唐武德四年置新平縣。鎮為縣屬,因在昌江之南,故又稱為昌南鎮。八年撤縣,開元四年複置,縣治設在新昌江口,故稱新昌縣。開寶元年改名浮梁。鎮先後隸於新昌、浮梁縣。直到宋真宗景德元年因鎮產青白瓷質地優良,遂以皇帝年號為名置景德鎮。
此時,景德鎮至趙佶天佑元年,已經是定名一百一十多年了。此鎮中人,多以瓷工,陶工為主,平日裏忙碌不息,更有大量的江浙閩粵等沿海的商人往來采購瓷器,銷往外海。平日裏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如今,李民蘇州的海關稅,主要就是靠這些銷往海外的景德鎮瓷器納稅。
不過,近日,景德鎮瓷器的關稅,卻是極度蕭條。雖說,此時天涼,商旅是少了一些,可是也是不應如此蕭條。
但嚴寒雖然擋不住商人的腳步,但那戰爭的刀槍,卻是沒有哪個商人不怕的。
沒別的,此時折家軍已經突破了方臘大軍在信州的圍堵,退回了饒州,屯兵樂平。
這樂平地處萬年鎮、潘陽,景德鎮之間,乃是交通要地。折家軍駐紮在那,自然無錯。隻不過,折家軍此時征戰多時,糧草用盡,自然要在當地,就地進食,尤其是折家軍乃是奉皇命討伐東南,為饒州百姓抵禦方臘,自然這勞軍的吃食,就要攤在饒州的百姓身上。
這對折家軍來說,那是理所應當。他們是朝廷的軍隊,饒州是朝廷的地界,他們打到這裏,沒有了軍糧,自然要當地調派。而這對朝廷來說,也是應當應當責份的。
隻不過,這對饒州當地的百姓來說,那可就不是這麽一回事了。當今天下大亂,起因就是天下大旱。這饒州也是未曾幸免。隻不過,饒州當地出了一個好官,姓洪名皓字光弼。眼見災民疾苦,冒殺頭的危險,截留了浙東綱米賑災。這才令饒州一地,沒有如江浙等地一般的反了。
可如今,連給百姓賑災的米,都是洪皓冒了殺頭的危險給百姓截留出來的,洪皓那裏還坐等待罪呢,又如何能給折家軍籌出米來。
這對洪皓來說,乃是實際情況,可對折家軍來說,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且不說那能給災民籌米,卻不能給他折家軍籌米,那就極端的令折家軍沒麵子了。單就是現在軍中無糧,那折可存就無論如何,也隻能先想法弄到軍糧,讓他折家軍活下去。
這已經不是什麽善惡的問題了,而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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