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四回 人心叵測

“啊?柴大官人,您如何脫險了?”宋江很是驚異的看著這位自稱故人相訪的柴進,腦子轉的飛快:柴進脫險,此次救援柴進而發兵的名義可就不在了,這可如何是好?

此時,宋江卻是借著高廉偷營之時,以魏定國立下火營,火燒了高廉的三百飛天神兵。扭轉了戰局,兵困了高唐州。占了上風,卻是不願輕易退兵。

何況,宋江和吳用商議發兵時,除了救人,更是圖謀這高唐州軍資多廣。以及再下一城,好更加提高梁山的威名,以作招安更大的籌碼。自然不能看到柴進沒事了。就立馬走人了。這大軍一動,柴米糧草都是損耗不說。這打成打不成,也更是影響梁山的聲威。

而且,更為主要的是,就在宋江領兵出征這段時間,人算不如天算,朝廷招安的使臣卻是到了梁山,卻被不願招安,一心革命的晁蓋給打走了。暫時絕了宋江招安的後路。打高唐州獲得軍資補充的意義,更在營救柴進之上。

柴進不知宋江所想,很是從容的把鬥笠掛在了背後,雙手抱拳說道:“承蒙宋頭領錯愛,舉兵相助柴某,柴某感恩不盡。隻是柴某如今已蒙國師相助脫險。實不敢勞損宋頭領再為我損傷弟兄,故趕來告知宋頭領。柴進剛說到這裏,宋江卻是生恐柴進再說出什麽不利的話,連忙說道:“柴大官人,此地非是講話之所,還請入內詳談。”說完,宋江上前拉住柴進的手,就把柴進往大營裏麵領。同時傳命嘍。準備酒宴。

等到進得營帳。宋江卻也已經考慮清楚。不管這柴進脫沒脫險,這高唐州一定要拿下,否則,此次在高唐州滅了銳氣,即使朝廷招安,也絕對受不得重用。而且,這個柴進也要收到山寨之中。雖然這個柴進此時是倒黴了,可老柴家在大宋百多年打下的人脈,那絕對不是說完就完的。就衝著柴進的人脈,今後再想辦法受招安時,也有路子,也更能地重用。

宋江想的明白。把這柴進讓到大帳做好。隨即問道:“柴大官人即蒙國師相救,為何這害了柴大官人以及柴大官人至親的高廉,卻還在這高唐州作威作福?難道國師不知除惡務盡否?”

宋江此言,卻是挑起了柴進的痛楚和怨氣。要知道,柴進一生富貴,那是真正含著金鑰匙長大,沒吃過苦的貴族子弟。可前不久,被高廉打的認罪畫押不說,還險些被高廉折磨死在獄中。這份痛楚,以及屈誌認供的自責恥辱。那實在是讓柴進刻骨銘心。隻是柴進自知憑地虛爵富貴。製裁不了這個高廉的實權知府,再加上自知丹書鐵卷的丟失,這才有心托庇在李民門下,伺機討了李民的歡心,成了李民的心腹,再來找高廉報仇。

可此時,卻被宋江提及。柴進自認這個宋江能為他柴進發兵相求。必失他柴進的體己人。實在是忍不住心中地委屈。當即訴說了苦處。

宋江一聽,心中暗喜。可麵上卻裝作勃然大怒,厲聲喝道:“高廉狗賊!欺人太甚!柴大官人休要氣惱。我宋江必為柴大官人報得此仇!不殺高廉,誓不罷休!今後柴大官人就入我梁山,做個頭領,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豈不快活。”

柴進正自悲憤,猛聽宋江一說,也是高興不已,可隨即卻有些意識到不對:我不是來說宋江退兵地麽。怎麽卻成了要宋江替我報仇?還要入梁山?

不過,此時宋江連誓言都發了。而且還是為了柴進出頭,柴進一生太子黨慣了,卻是不好轉這個場子。而且,更為主要的是,柴進覺得這個宋江能幫他柴進立時報仇,卻是不用相投靠李民般的,還需要苦挨。

此外,柴進經宋江這麽一扇呼,也有些小熱血。暗覺得:宋江的梁山兵馬,煞是強壯。連老呼家的呼延灼都能打過收編。也不是沒有撼動大宋江山的實力。這梁山人,多受過我柴進的恩惠。若是我加入其中,憑著我的人脈,最後成為梁山之主,推翻朝廷,重立我柴家王朝,也未必沒有可能。

柴進一時熱血上頭,卻是忘了李民。當然,這也跟著宋江時刻散發著天然魅惑,不無關係。雖然柴進的智商不低,不像李逵或是李民手下的張氏三兄弟一般,一見宋江就被其感召。可卻也難免覺得宋江是個好人。是個可親信地人。可卻忘了,混黑社會地,能有幾個有好下場。都以為能操控黑社會,可最後,卻又有哪一個不是被黑社會所操控。

而至於宋江。宋江雖然看出了柴進的那一點小心思,可宋江卻也根本不在意柴進加入梁山體係會對他宋江有什麽影響。早從柴進接待那些好漢,也分三六九等,連武鬆那樣的好漢,也聽身邊人的閑話不待見。宋江就早看透了柴進,不過是一個繡花枕頭。根本不足與和他宋江相提並論。

隻不過,如此一來,宋江卻是不知他無意中錯過了李民給他的一個機會。而柴進更是辜負了李民對他的考驗。

原本李民就覺得柴進,身為權貴,身為大宋皇朝的既得利益者,不思韜光養晦,避嫌納福。就已非忠厚守成之流。而有野心招納資養囚徒匪類,卻又事機不密,更是誌大才疏。甚至連接納黨羽,積蓄實力,也不能做到全無成見地禮賢下士,招待豪傑也分三六九等,更拿一些小人當親近,無識人之明。實在是廢柴到了極點

隻是,看在林衝和武鬆地情麵上,李民卻還是想給他一個機會,畢竟傳說中,這個柴進的外交能力還是很不錯地。不僅能輕易出入禁宮,而且還能使個美男計,誆騙一下方臘的女兒什麽的。小夥子長得賣相,又實在是忠厚老實的富貴像。做一個什麽產品代言人什麽的,實在是富富有餘。

而李民今後沒有戰爭威脅,即將展開的推進中華生產力的大業中,也是需要一個推廣員的。

隻可惜,柴進錯過了,宋江也錯過了。

可見,李民雖然因為後世的原因,對大勢的掌握比較清晰。可李民畢竟還不是專業人事,更多的心力又都放在了異能上,對人心把握還是差了點。

好在,原本這也就是李民對柴進交涉能力的一個小考驗,成了不足為喜,壞了也不足為悲。隻不過就是需要李民重新在物色一個人才就是。反正李民現在也是虱子多了不癢,所差的人才也不是那麽一個半個,連統帥人才,以及刑堂的人才都沒搞齊呢,這生產推廣人才,更是不急了。

可李民不急,高俅卻是急啊。

李民把柴進指使走了,從宋江不退兵,仍然繼續攻打高唐州那一刻,柴進也就跟李民沒有關係了。高廉送交朝廷的公文,自然也不會提到李民曾經指使人送來高俅的令符,把那柴進放跑了。自然李民就沒關係了。

可高俅卻是撇不開啊。那高廉除了是他的心腹之外,也是他高俅的本家。在收到高廉大勝梁山眾的那會兒,高俅還挺高興。可隨後得報高廉被困,那可就坐不住了。

正好,朝廷招安梁山的使臣,又被晁蓋給打回來了。掃了朝廷麵子。高俅連忙再次借機保舉劉領兵增援高唐州。

隻可惜,其中卻是又出了差頭,那王黼因為梁山晁蓋不給麵子,打了招安的使臣,自覺在趙佶麵前丟了麵子。有心找回來,好讓趙佶對他重新恢複信

當下站出來說道:“劉護衛使臣尚且不利。今不追他之過,已是朝廷恩典。豈能再讓他領大軍。那高唐州雖小,卻是衝要之地,所屯糧草,更是轉運邊防之樞紐,萬萬不得有失。臣保舉衙門保義使萱讚。此人,刀馬嫻熟。頗通兵法。可堪大用。”

這萱讚本是蔡京門下的武官,雖然生的醜,可卻有真本領,更因此蒙得邵王愛惜,招為了郡馬。隻是萱讚實在太過醜陋,又不懂溫情,卻讓那郡主不忿死去。結果,不僅沒落好,還受了冷落。此次蔡京倒台,卻是投入了王黼門下。此時卻被王黼臨時想到。

而趙佶聽聞了高俅和王黼的各自保舉,雖然那高俅乃是趙佶的心腹,遠比王黼更近一籌。可高俅在趙佶的心目中,卻是始終都是陪他踢球的弄臣,給他高官,不是因為高俅有才,而是因為高俅離開了他趙佶什麽都不是,用的放心。故此,有此戰事時,趙佶卻覺得王黼比高俅更加有才一些,而且,趙佶也覺的劉連護衛使臣的職責都沒盡到,也是不放心劉領兵。卻是準了王黼的保奏。

高俅無奈之下,隻能暗自祈禱高廉多福。而劉聞知自己的前程再次被毀,更是大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