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接火
“哥,你是不是也覺得有哪裏不對?”第一滴血把轉移隊伍的事情交給副會長後,轉身來到一片人煙稀少處,對著麵前的一個漢子,詢問道。
如果蕭郎在這裏,倒是能認出這個漢子,是當初和任幹戈一起擊殺騰蛇時的隊友周克農。
周克農名義上和玉帛公會沒有半點關係,但是和會長第一滴血倒是有血緣關係。
剛才那場“碰頭會”,周克農以滴血的“秘書”身份參加,沒有資格坐著,倒是有資格旁聽,那條短訊,就是他給滴血發的。
內容很簡單,隻有六個字:無異議,隨大流。
滴血知道自家大哥的脾氣,如此說肯定不是真的無異議,正相反,是異議大到已經不能通過簡單對話交流來解決了。
“不是哪裏不對,應該是哪裏對過?”周克農臉上露出嘲笑的神情,不過更多的,是一種無奈:“要不為什麽說聯盟就是聯盟,不僅僅是因為人家背後有大財團的財力支持,光看這些個公會頭頭們的表現,就知道他們能統領個幾千人,當個衝鋒陷陣的將軍八成是綽綽有餘,可要是說讓他們的公會發展更進一步,難於登天。”
這些個能組建其公會的人,肯定也是有自己的長處的,要不然,也不至於有那麽多瞎眼的玩家會跟著他。
隻不過,那些長處得看在什麽地方發揮了。
“這麽說吧,當你們選擇放棄隴頭溝後,雪影宮就已經贏了,你們最後一戰是勝是敗,隻關係到許昌所有玩家的尊嚴,至於你們十七家所想獲得的聲望,已經沒可能了。”周克農淡淡一笑,接著說道。
“即使贏了,也不會再為你們的聲望加上任何一分,而一旦失敗,結果無外乎牆倒眾人推。”
“若是如此,那要不我們玉帛公會就不參與?”滴血問道,他是想過問題會嚴重,但沒有想到問題會如此嚴重。
“打還是要打的,否則的話,不管此戰是勝失敗,玉帛都無法在許昌城中繼續立足了。”周克農回答道:“勝了,分贓時便沒你的份,另外十六家隻會排擠你;敗了,急需找借口開脫的他們,隻會把矛頭對準你。”
“我明白。”滴血長出了一口氣,終於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明白就好,去忙吧,我就不再露頭,聽說老任那邊和夏侯尚攀上交情,我得過去看看,要不晚了就沒我什麽事了”周克農拍了拍滴血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麽,喚出符寶坐騎,朝著許昌城飛去。
蕭郎現在的身份妥妥是路人甲、炮灰乙之流的人物,混雜在大部隊之間,不知不覺間就把校尉派發的任務給完成了。
如果說在龍尾溝那裏還算是有人騷擾,製造了些許不大不小的麻煩,那在隴頭溝這邊,可就真的是一片平和景象,別說大股的許昌玩家了,就連斥候探子也沒瞅見幾個。
宛城的玩家現在倒是氣勢如虹,但也沒誰奢望如此就能把許昌給嚇破了膽子,大家都明白,既然前兩條路沒人管、沒人問,那就意味著土凹穀要演變成修羅場。
沒有一個玩家選擇退出的,哪怕那些已經完成了偵查任務的散人玩家,也沒有任何退出的想法。
自己就是來玩命的,任務什麽的,隻是附帶產品。
這似乎成了某種共識。
沒有任何人組織,已經完成偵查的任務的散人玩家,自發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在他們身後,是雪影宮的五千人,再往後,才是偵查任務選擇在土凹穀的散人們。
不是他們不想上前,而是車馬相發話,想上前做炮灰可以,但不能是你們,你們是來完成任務的,沒必要做無謂的損失。
盡管車馬相明明白白把炮灰二字說了出來,但頂上前的那些散人們隻是相顧一笑,沒有半點後退的意思——他們不傻,知道自己如此做就是來當炮灰的,為後麵的可能之前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的同伴,趟出一條血路來。
“老子來這裏就是來幹人,躲在你們後麵,還幹個屁!”這是一部分玩家的心聲。
“你們是正規軍,我們是雜牌,雖然是雜牌,但好歹能為你們抗住一輪集火,剩下的正麵廝殺就交給你們正規軍,我們這些雜牌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死也不會白死。”這是另一部分玩家的想法。
“都是一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他們都上了,我還縮在後麵,跟許昌那些人似的,以後還怎麽混?”不可否認,從來都有隨大流的玩家,但此時此刻,即便是隨大流之人,也莫名生出一股膽氣。
而身處最後一部,偵查任務選擇在土凹穀的散人玩家,也沒有再說其他,因為他們現在相信雪影宮,相信車馬相的一切安排。
八大聯盟中的任何一家,若在其他場合,所能用出的排場隻會比現在更令人震撼,但沒有一次,是帶著如此眾多的散人們。
自家四千七百人,散人四千三百人,若是八大之中有任何一家能呼應起與他原本成員一樣多的散人玩家,那他絕對是不可被戰勝的。
隻可惜,從來沒有過。
但在這個特定的場合,特定的時間點,特定的任務裏,雪影宮,已經把這四千玩家牢牢地抓在手中。
實話說,車馬相也不是算無遺策的妖孽,不可能自出發時起,就能預料出種種可能,但一個高明的統帥,知道如何在合適的時機,把握住合適的機會。
就如同現在,原本他沒寄希望於散人們“奮勇爭先”,去做那種趟雷的炮灰,可既然大勢如此,他也就順勢改換思路,於人於己,都無壞處,何樂而不為?
車馬相再高明,也無法號令起散人們也如臂使指,唯一能做的,就是鼓舞起他們足夠的士氣,讓他們一往無前,死戰不退!
原本他以為這種情況需要雪影宮先打上一場惡仗才會出現,可沒有想到,對麵的那些白癡們,也太配合自己。
隻是剛剛走入土凹穀不過數百米,宛城方前鋒位置的散人,已經開始和許昌玩家接觸廝殺了起來。
都是有血性的漢子,在不戰而退兩次之後,總有些無組織的散人,實在咽不下去這口氣,提前出現騷擾宛城一眾。
也幸好畢竟是遊戲,不會有真的死亡,所以才顯得“血性”是如此的不值錢。
土凹穀既然名為穀,自然不會多麽寬闊,左右頂天了有個一千多米,一般並排站立,也就隻能站上了數百玩家。
小規模的廝殺,沒誰組織調配,各憑本事,互有傷亡。
但好歹宛城眾人人數局部占優,又不惜命,戰損比稍微有些優勢,可誰都知道,這最多算是一個開胃菜,正餐在後麵等著呢。
蕭郎沒有動作,這種程度的廝殺,憑借的是誰技能多,砸的遠,放的準,蕭郎目前除了,隻能靠肉搏,顯然占不到什麽便宜,索性就留在本陣,看著四處絢爛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