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可明白,之前隻不過是兩家家主一時大意之下才會惜敗於你,而且那點兒損失對於我鬼鷲宮而言完全不值一提,可你若真要惹惱了鬼鷲宮,我門下這上萬弟子,你區區一個宛城,揮手可破!”
“惜敗?”匪首笑了笑:“看來那二位家主連實話都沒敢告訴你啊。”
說著從懷中拿出兩塊令牌似的物件。
鬼鷲宮主見狀愕然,連忙轉頭看向那二人,問道:“這家族紋章怎麽會旁落他人之手,別告訴我說是丟落下的。”
前後兩次領兵剿匪的是黃、齊兩家家主,這二位都是自命甚高的主兒,得知鬼鷲城周圍新出現一夥匪徒後,心中便存著要去搶撈油水的念頭,特別是齊家家主,在得知黃家家主兵敗後,第一時間不是去問詳細戰況,好作周詳計劃,反而是立刻向宮主領命繼續去清剿那夥山匪。
既然是撈油水,那怎麽也不可能帶上外人,兩家家主都隻是帶著自家的一些嫡係子弟,以及各自家族的私兵就火急火燎的前去“送死”了。
齊家家主隻當黃家人白癡,連一夥山匪都清理不盡,萬沒想到自己也同樣被人生俘了去,萬幸那夥山匪似乎不著急取他性命,反而放他回到鬼鷲宮傳話。
至於其他弟子、私兵,當然沒他的待遇,紛紛“死”了回來。
可逃得性命,總要留下點東西,他身上的所有法器,包括齊家的家族紋章自然也就落在人家手裏。
這種丟人事還沒來得及在鬼鷲宮中傳播開來,而且此番他們十五人之所以齊聚主殿內,就是為了商討有關這夥匪徒的事宜,畢竟兩家家主連番戰敗,雖然大家心中都想著是因為黃、齊人輕敵之過,可也意味著這夥山匪不同尋常,很可能有某些修者家族的參與。再不敢輕視,可這邊到底是戰是和鬼鷲宮一眾人等還在吵的不可開交之際,沒想到人家山匪的頭頭居然就這麽大喇喇地找上門來。
鬼鷲宮主隻當那兩家家主之前隻是小敗兩場,此刻方知其實是敗的連褲衩都沒剩下來。這叫他如何不惱?
可那匪首似是囂張異常,連鬼鷲宮主想找人問責的機會都不給,接著又道:“我最近剛剛聽到了一句智言,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貴我兩家離的如此之近,如果一方不消失,那另一方確實也睡不安穩,既然宮主認為我宛城覆手可滅,那不妨可以試試。”
“哈哈,”鬼鷲宮主怒極反笑。也顧不得追究其他人隱瞞不報的罪責,直接對著匪首大喝道:“既然先生已然準備撕破臉皮,那今日你就留下吧!”
匪首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會留下。”
鬼鷲宮主眉頭突兀一怔,似乎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沒想到此種境地下這人居然還有這般定力,難不成他真有通天徹地之能?
剛要有所動作,至少準備先試探試探對方的修為,鬼鷲宮主卻忽然心頭一悸,感到四周殺氣彌現,立時打眼四望。
這一望不要緊,看清之後寒毛都豎立了起來。烏壓壓至少也有過萬人,清一色的寒槍黑甲,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將這點兵場給圍了起來,鬼鷲宮門下幾乎所有弟子,等於是被人家一股腦給全被包圍了!
這群黑甲兵丁列著方陣,一步一步逼近著點兵場。不用腳步聲,光是那猶如實質的殺氣就終於把方才一直專心“看熱鬧”的一眾弟子給驚醒了過來。
很是一番手忙腳亂,別說這些普通弟子,就連那十五位鬼鷲宮大佬一輩子也沒見過這份陣勢,膽子小的直接就從褲襠裏流出黃湯。可周圍師兄師弟誰也沒功夫笑話他們,因為他們自己的膽氣也先被嚇掉了一半。
鬼鷲宮主終於明白為什麽黃、齊兩家會敗得連自家的紋章也給丟了去,麵對這種對手,實話說,鬼鷲宮主自己心裏也沒有底氣。
看這一步一伐的訓練程度,怕也就隻有秦王殿下的那些執金吾才堪披靡,可執金吾總共才不過五百人,但這些黑甲兵丁少說也有萬人。再看從他們身上不自覺流露出的殺氣,更是隻有幾個成名已久的大魔頭才能擁有,久未經戰的秦國所謂的精銳勁軍,在人家麵前連繡腿軍都談不上,而且鬼鷲宮主明顯感覺到對方居然還在刻意壓製殺氣,很難想象,一旦讓他們把身上的所有殺氣都釋放出來,自己手下的這些弟子還能保持幾分戰力。
可悲,可歎,隻因對手太過恐怖。
殺氣這東西太過玄妙,除了殺人如麻的魔頭或是將軍,一般司鬼修者是修煉不出的,即便是主破心神的驚門一道,哪怕幻術已臻大成,可也轉化不出如此之多的殺氣。
畢竟,驚門也隻能模仿轉化,但人家可是實打實從內而外的殺氣,他們看人的眼神就完全不帶有一絲憐憫。
而鬼鷲宮主之所以是沒有底氣而不是完全絕望,隻是因為他在期望,期望這些黑甲兵丁都隻是由凡俗士兵所組成,那樣的話,就算剛交戰時子弟多有折損,可終歸還是能逃掉大半的,而一旦等逃出生天的弟子們重振旗鼓,完全可以飛到空中以法器射殺他們,那這些士兵再強也全無用處。
不過,這種損失不到萬不得已鬼鷲宮主也不想承受,對著那個仍舊在點兵場中孤零零站立著的匪首說道:“先生此舉有些不智啊,即便你戰得勝我鬼鷲宮一門,可秦國偌大疆域,還有七大家族護國,就不怕日後遭到報複麽?”
那匪首微微一笑,回道:“原本我還以為你想知道這些軍隊是如何悄無聲息地開進你鬼鷲宮的宮門重地,沒想到一開口卻是示弱,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鬼鷲宮主當然想知道為何對手這過萬人馬竟然能突兀出現於此地,可方才一時之間他首要考慮的當然不是這種“小節”,這番就被人給問了住,特別是對方後麵的問話,誠然他確實是有示弱的意思,可就這麽被直直白白地說了出來,換成誰臉上也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