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假仁假義
萱姬指了指薛景求,說道:“我真不知道該說你的師侄聰明呢,還是愚蠢呢,不過此間的事情,似乎已經被他傳了出去。所以呢,你已經沒有和我再談下去的籌碼了。”
蘇有白聞言一愣,回頭怒視薛景求,而薛景求抖抖索索地說道:“師叔不必管我,我是異人,不會死,而師叔您反正有河洛書簡傍身,也跑的了。”
“誰讓你說出去的!”蘇有白憤怒異常。
“我有幾個朋…朋友,問我在哪、發生了什麽事,我如實說了。”薛景求到現在也不知自己犯了什麽錯,會惹的小師叔如此惱怒。
他是玩家,用係統賦予的聊天工具自然可以偷偷把消息傳遞出去,隻是不知道為何還是被萱姬發現了去。
“愚蠢!”蘇有白喝道,甩手指向曹斷正一行人:“你是不怕死,那他們呢,你這樣做是要害死他們啊!”
“不是不是,既然我已經把消息傳遞了出去,那這女魔頭應該投鼠忌器,不敢再動咱們了吧。”薛景求急聲說道。
“女魔頭?投鼠忌器?”萱姬冷哼一聲:“你是把你們看得太高,還是把我看得太低?”
蘇有白默然無語,良久才轉身對著曹斷正微微頷首,道:“抱歉,看來此番我們勢必要和這女魔頭死戰一場,方會有一絲生路。”
蘇有白不是一心問道長生,或是隻懂除魔衛道的呆板榆木之人。當發現萱姬正是天鬼邪皇後,就立刻明白此行他們一眾人等隻怕是凶多吉少。
他來找小婉是真,可畢竟不能因此而陷了眾人性命,孰輕孰重蘇有白還是分得清楚。見天鬼邪皇起先沒有出手的意思,蘇有白第一時間就決定盡量挽救曹斷正他們的性命,所以才會說出“交出小婉,我幫你擺平他們”的話來。
可惜蕭郎“不配合”,曹斷正也沒立時領會自己的意思,到後來萱姬直接動手,蘇有白也就知道自己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辦法已然沒了作用。轉而想和萱姬達成交易。明麵上是要救自己的師侄,實際上是想救下曹斷正一行人。
可惜,最後的路也被自己的師侄給堵了上。
蘇有白自問自己做不到獨自求生而去,哪怕他和曹斷正這行人並沒有什麽交情。但卻也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天鬼邪皇盡數屠戮。
他不惜死。也不怕死。隻想在死之前,能見上小婉一麵,而顯然。或許隻有在這裏死去,死前才會有這個機會。
這是他蘇有白的擔當,也是他蘇有白的執著。
曹斷正這才明白了一切,深深地歎了口氣,到底是正派出身,雖然看起來腦子不是很靈光,但是該有擔當卻同樣是有的。
對著蘇有白點了點頭,明知不敵,還是要搏上一搏的。
他身後百餘修者,也同時喚出了飛劍法寶,如臨大敵。
章子常臉色數變,最終決定率領眾弟子拉開了與蕭郎的距離,歎聲道:“蕭郎,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莫要再與這邪魔為伍。”
蕭郎轉身,看著同樣對著萱姬拔劍的章子常。
“若是你執迷不悟,便是諾兒,也再保不了你,逐出山莊,廢盡修為,蕭郎,回頭吧!”章子常苦口婆心,勸著蕭郎。
蕭郎不知道萱姬,嚴格說是萱姬的弟弟,那天鬼邪皇到底犯下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畢竟就算是人|妖殊途,也沒道理招來所有正道人士的仇恨。現在看來,哪怕是方才還要相助蕭郎的章子常,如今麵對萱姬,也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我可從來都沒有走回頭路的習慣。”蕭郎自嘲一般地說道,隻感覺靠在自己身旁的萱姬,原本緊繃的身子忽然放鬆了下來。
“蕭郎!你這是在助紂為虐!”章子常沉聲道:“你難道忍心讓你師父為你傷心落淚麽,你可是她唯一的弟子!你難道願意整個葬劍山莊因你而淪為笑柄麽!”
說實在的,蕭郎從未想過,事情會發展成如今這個樣子,更沒想過事態會嚴重如斯,雖然麵對的僅僅是三家修者,可儼然似與整個東勝神州為敵。蕭郎心裏不僅沒有絲毫準備,甚至還有一些措手不及之感。
萱姬本來是以天鬼邪皇的麵目現世的,蕭郎和“天鬼邪皇”之間自然不會有太多牽絆,可隨後發生種種,即使不論小婉和萱姬之間的關係,隻說那一晌貪歡,蕭郎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翻臉無情。
更何況,蕭郎明知萱姬本就不是所謂的天鬼邪皇,雖然這個理由那些正道修者肯定是不相信的,即便相信,也有一萬個理由不會放過萱姬——這個天鬼邪皇的姊姊,可在蕭郎的認識中,萱姬處事盡管隨興,可終歸算不得惡妖。
蕭郎是要站在萱姬這邊的,隻是,為此而付出的代價,蕭郎從未想過會如此之大。
即便不會有人真的敢來廢除自己的修為,但被逐出葬劍山莊一定是板上釘釘的事。
當然,對於葬劍山莊,蕭郎沒有太多可留戀的,也不覺得有什麽虧欠,隻是師父她若是真的為自己傷心落淚,蕭郎實在不忍。
“說我執迷不悟也好,助紂為虐也罷,我都承認了,師父那裏,如果日後還有機會見麵的話,徒兒自會謝罪。”蕭郎還是開了口,有些事,不是不出聲就能避免的,該麵對的,蕭郎自不會選擇逃避:“還請章前輩把此言帶回給我師父。”
“你!”章子常實在是哀其不幸,說不出話來,一旁李穩和孟晴歌也猛對蕭郎使著眼色,顯然同樣是不願意見到蕭郎就此放棄大好前程,就此沉淪。
“萱姬。這些人如果你要強留,能有幾成把握?”蕭郎不管別人會如何看待自己,轉過身來,問向萱姬。
“當然是十成十嘍,”似乎是很滿意蕭郎的問題,萱姬邪魅一笑,甜甜說道:“那個河洛書簡確實是個寶貝,可奴家要真的想留,隻不過是多費一番腿腳的事情,所以那姓蘇的也跑不了呢。怎麽樣。情哥哥,我搶來給你好不好?”
說完,萱姬還捧著蕭郎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
蕭郎聞言,隨手擦了擦臉頰。對著眾人說道:“你們這些人…真是。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連自己會麵對怎樣的對手都不清楚就趕過來送死,我是該說你們有膽氣呢,還是該說你們無藥可救了呢。”
“蕭郎。你別狐假虎威,縱使不敵,我們正道人士也絕不……”
“放了他們吧。”蕭郎自顧打斷了曹斷正的話頭,對著萱姬說道。
曹斷正、章子常、蘇有白,包括萱姬皆是一怔,萬沒有想到蕭郎居然會如此說。
“蕭郎,不用你假仁假義,我們正道人士……”
“你覺得我是假仁假義,那就隻當我是假仁假義好了,反正我本來也不是在為你們著想。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青城長老難道就沒長一點腦子麽,一身修為都修到嘴皮子上了麽,就隻會強調‘正道人士’四個字,有個屁用?是,我知道你們是不怕死,可現在擺明是要送死,你難不成連送死都能送得這麽大義凜然麽?”蕭郎問道。
曹斷正一時語塞。
“可是,情哥哥,人家不願意呀,而且你現在放了他們,他們日後肯定會帶著別人來打攪我們的。”萱姬說道。
“無所謂了,反正消息已經被傳了出去,你就算全殺了他們也已經無濟於事,徒增仇怨,況且你也說了,他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所以現在對你而言不過是放了一群小蝦米罷了,不是什麽大麻煩。”蕭郎淡淡說著。
“你說的好像有道理啊,那好吧,我就聽情哥哥的,”萱姬又是轉頭麵向眾人,隨意道:“你們可以滾了。”
“對了,那些天門子弟不是也在你手中麽,放了吧。”蕭郎補了一句。
“為什麽,人家留著他們還有用咧。”萱姬撒嬌似地搖了搖頭。
“有什麽用?”蕭郎問道。
“現在不能告訴你,我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呢。”萱姬此時就仿佛一個小女孩兒一般,當然,隻是聲音和神態。
“如果你不放,我這就跟著章前輩回去領罪,你信不信?”蕭郎難得也能“威脅”一次萱姬。
“啊,你好壞哦,好吧好吧,放了他們便是。”萱姬無奈,似是真的害怕蕭郎跑掉,隻得喚出法寶,把兩百多個陷入昏迷中的天門弟子盡數放了出來。
蕭郎長出一口氣,冷然看向曹斷正,喝道:“趁我心情沒變壞之前,還不帶上你的人,快滾!”
曹斷正立時沒了二話,趕忙叫上身後弟子,一人扛起兩三個便要離開。
“回來!”蕭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說道。
曹斷正一個激靈,老老實實走了回來,終於不再像之前那般“大義凜然”。也是,人在必死的時候往往都能做到不怕死,可在有一線生機的時候,求生,才是本能,這世上的人,哪怕是修者,終歸也沒幾個能做到看透生死。
“反正對你來說,我是在假仁假義,那我就索性徹底一點,向你討要幾把飛劍,算是你們的買命財。”蕭郎說道。
本來蕭郎是算計著柳相如那波人手中的飛劍的,不過現在既然已經決定把他們放生,再把他們剝成光豬自然也就不合適。
“蕭郎,你別欺人太甚!”曹斷正麵露不甘之意,怒道。
“啊哈?”蕭郎心說不就是找你要幾把趁手的飛劍麽,青城派不至於這麽小氣吧,何況用幾把飛劍就買下這麽多命來,怎麽算還是自己賠了。
“劍在人在,劍失人亡,太乙青徵劍乃家師所贈,你想要此劍,先殺了我再說!”曹斷正擺出一副要拚命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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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揭幕戰,我賭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