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封賞

蕭郎並不是一個擅長通過神情來偽裝自己的人,但他能做到遇萬事而淡然,不讓對方從自己的臉上看出他們想要的答案。

剛才自己隻不過小小一個撇嘴的動作,就讓車馬相看出自己並不喜歡喝這種製作非常原始粗糙的茶葉,接下來蕭郎自然會注意些。

當然,蕭郎不是嫌棄這種茶水製作粗糙,而是他原本就不怎麽喜歡喝茶,相對來說,他更喜歡喝酒。

“能決定這場戰鬥勝負的,甚至也不是你,可偏偏,就我們兩個被召見了。”蕭郎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蕭郎說話從不喜歡打什麽機鋒,特別是麵對車馬相,也沒有打機鋒的必要。

至於藏拙,蕭郎就更沒那個想法了,特別是在他眼中,雪影宮的這一切布置完全談不上隱蔽,稍微動一下腦子,就會明白誰才是這場戰役的幕後指揮者。

隻不過,很多玩家都不太擅長那種“稍微動一下腦子”,更多玩家也處於不到那個位置。而車馬相,在聽到蕭郎如此說之後,明顯手指處微微顫抖了兩下,隻不過很快便被他自己給掩飾住了。

“蕭兄,你太謙虛了,”車馬相的回話,刻意忽略了蕭郎的後半句,“要不是你以一人之力抵擋住了許昌方麵的三百飛騎,又施以神通幫助我們穩住了陣腳,為我雪影宮的那支偏師贏得了時間,這場戰鬥斷然不會贏的如此順利。”

“是麽?”蕭郎淡淡反問。

車馬相看著蕭郎玩味的眼神,知道他心裏已然知曉了七八分,當下也不準備再做隱瞞,因為車馬相明白,對於蕭郎這種人,直來直去的效果總是要比拐彎抹角要好上太多。

“嗬嗬,果然瞞不住你。”車馬相還以一笑:“看你如何理解了,若不是你,宮主或許會放棄這場戰鬥。”

“要不是風幻帶來你們的空騎兵支援,我一個人也堅持不了太久,說起來,還是對麵的許昌玩家畏懼你們雪影宮的實力,要不就我一個人,他們肯定會有人飛上天來找我拚命的。”蕭郎說道。

車馬相剛想再說什麽,方才那個給蕭郎斟茶的少年從內房中走出,對著車馬相說道:“先生請您先過去,有事相商。”

接著對蕭郎說道:“還請壯士稍等片刻。”

車馬相聞言,便站起身子,往內房走去,他和蕭郎都是玩家,又不是非常熟悉,之間就沒有古人那麽多的禮節,隻是向蕭郎點點頭,便跟著少年踏步走入內房。

少年領著車馬相進入內房後,又重新端著一碗水酒,放在了蕭郎身邊。

由杯變碗,由茶變酒,似乎不合道理,但隻見蕭郎微微一笑,同樣如飲茶一般,端起碗來,一飲而盡。

古人釀酒,不懂蒸餾,自然談不上多高的度數,但這碗水酒下肚,蕭郎還是歎了一聲,好酒!

至於如何個好法,蕭郎卻是形容不出來的,或許這個“好”字,原本就不是他用來形容酒的。

隻是過了一刻鍾,期間蕭郎滿飲了三碗白酒,就看見一臉嚴肅的車馬相從房內走了出來,聞到廳中一股酒氣,看著蕭郎稍顯紅潤的臉龐,對著蕭郎開起了玩笑:“感覺就好像是回到了學生時代,裏麵是手握自己成績單的老師,咱們這些成績不好的學生沒到這個時候都是戰戰兢兢的。”

蕭郎同樣還以爽朗笑容:“那我這豈不就是壯行酒?酒壯慫人膽麽,說的沒錯,現在我是不會害怕了,有個老虎在我麵前我也會當他是隻貓。”

車馬相沒想到蕭郎會如此回答,剛想說什麽,就看見那少年同樣把蕭郎叫了進去,便不再言語,而是徑直走出了賈府,同時去往了宛城中的一家客棧中。

而蕭郎則跟隨少年,走了一段並不算遠的距離,隻是穿過了一條回廊,便來到了賈詡所在之處。

少年從屋外關上了房門,而這間最多隻有二十幾平米的房間內,就剩下蕭郎和一個年近五旬的老者。

應該是間書房,房中四周擺滿了一人多高的書架,書架上同樣堆滿了竹簡,還有少量紙質書籍,代表著房間主人的博學,同樣也可以代表著他的地位。

因為,在這個知識被世族壟斷了的年代,白丁是斷然擁有不了如此多的藏書的。

盡管說起來,學富五車,五車竹簡的文字量也不過是一本中篇小說的長度,但考慮到在這個沒有注水,一字萬言的時代背景下,即便刨去那些書籍,單說這些竹簡仍然能代表著一個很恐怖的閱讀量。

雖然天色以暗,但房間內的燈火還是清楚的照見了五旬老者,或者說,是賈詡的相貌。

黑白參半的雜發,梳理成工整的發髻,眼角皺紋密布,卻沒有遮擋了那雙精銳目光,下顎微尖,隻從麵相上看,賈詡似乎就是一個平常老頭,沒有雙耳及肩的福相,也沒有目生重瞳的異相,但那種精氣神,卻根本不是一個普通老者所能具備的。

身形消瘦,此時的賈詡,也沒有故作讀書狀,而是從桌下酒樽中取出一瓢清酒,斟滿了桌上兩杯。

伸手示意後,自顧滿飲一杯,蕭郎雖然喜酒,卻也不是嗜酒之人,更何況這漢代的酒水著實沒有什麽味道,但既然主人都先幹為敬了,蕭郎也沒有不給麵子的道理。

一杯飲完,蕭郎學著賈詡的樣子,跪坐在桌子前,先開口說道:“在下蕭郎,先生直呼小子本名即可。”

“單名郎字,可是令尊希望你做那中郎將?”賈詡放下爵杯,問道。

“難道那曹姓之人天生就是官曹之臣?”蕭郎伸手取瓢,邊斟滿酒水,邊回答說。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子,”賈詡用一種長輩看晚輩的神態看著蕭郎:“我倒是很好奇你們這些異人都是師從何人,能教出你們這般善辯。”

似乎賈詡也明白異人和自己這些人不同,這個問題,他並沒有深究的意思,隻是當做閑談的結束語,接著對向蕭郎說:“這一次在土凹穀,和曹操之間的戰鬥,你立下了大功,照例是需要封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