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九)

“到底是怎麽回事?嚴氏會那邊不是一直由我們的人管理嗎?怎麽現在出這樣的婁子?”在一間森嚴肅穆的辦公室裏,煙霧繚繞,在上好紅木的辦公桌後,夜清揚的眸光足以射死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

“自從佳怡出事後,那邊的一些元老就開始蠢蠢欲動,說什麽既然佳怡已經不認識你了,那麽嚴氏會也沒有必要再交到你的手上。”說完,徐子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那些冥頑不靈的老家夥由於職務被架空,雖然頂著元老的頭銜,可是實際上早就沒有了實權,對於這點他們早就不滿,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理由造反罷了,這下可算是讓他們給逮到機會了。

“他們人現在在哪裏?”夜清揚冷聲問道,想在太歲爺頭上動土,也要先看看是不是有那個膽子,難不成還真是活膩歪了丫。

“在京都總部,你也知道嚴氏會目前還是以舊部居多,我們的人被他們全都軟禁起來了。”事情為什麽會發展到這一步,相信沒有人會知道。當初他們之所以能乖乖聽話,一方麵是木村從中斡旋,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夜清揚的鐵腕政策,雙重緊逼下,他們想不妥協都難。佳怡一病倒,所有未知的跡象都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什麽?”夜清揚猛地站了起來,狠狠的一拳捶向堅實的桌麵,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哆嗦了一下媲。

“這次不但是他們鬧事,好像背後還有一股更大的勢力支持著,要不然就算是給天借膽,他們也沒那個膽子。”徐子俊冷靜的分析著,就因為這樣,事情才越來越棘手。

“查出來了沒有?”點燃一支煙,夜清揚深深的吸進了一口,他現在正愁沒地方發泄呢,好死不死的,就有人送上門來。

“還沒有,我已經派影子出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吧。”

雖然夜清揚自從接管嚴氏之後,曾經的企業也慢慢的開始漂白,可是人一沾染上黑道,想要漂白哪有那麽容易,就算是漂了,也是和過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很好,迅速將‘血殺’召回,我這次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誰活膩了?我不介意在黃泉路上送他們一程。”深深的吸進一口煙,夜清揚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走到了窗前。

外麵,依然霓虹閃爍,這個城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這樣,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那聳立的街燈將這個黑夜照的如同白晝一樣。從高處看下去,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就是一群蠕動的螞蟻為了生活在不停的奔波著。

城市的天空總是灰暗的讓人鬱悶,心情突然變得很壞,遊走在這個城市,人被囚~禁在欲`望裏感受鋼筋混凝土中的喧囂,不屑金錢卻離不開金錢,在這樣的社會,人的力量顯得太過於單薄,一切都被欲~望充斥著,身體的、靈魂的。當有一天連靈魂都賣給了撒旦,我們還能剩下什麽?不過是一具軀殼罷了。

昏暗中,他的輪廓看起來是那樣的模糊,可是周身散發出的落寞即使隔了那麽遠,徐子俊還是清楚的覺察到了。

“怎麽了?佳怡還是沒有記起你嗎?”他淡淡的問道,轉身從酒櫃裏倒出一杯威士忌遞到了他的手裏。

“沒有”夜清揚輕輕的搖了搖頭,端著酒杯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著。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佳怡是個善良的人,好人是會有好報的。”徐子俊笑著安慰他,看多了生死,仿佛對一切都看的淡了,所以他遊戲花叢從來都不會流連在一朵花上,寧願做一個無心的人,也不要被情拖累了。身邊已經有了太多太多這樣的例子,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感情就如同是一劑毒藥,害了別人,也毒死了自己,何必呢,人生在世不過是短短的幾十年,能享樂就享樂吧。

“對了,這些日子你加派人手,我怕他們狗急跳牆會對孩子不利。”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夜清揚沉聲說道,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眸子裏則是射出了兩道如寒星一般的光。

“我知道,孩子那邊你就放心好了,醫院那裏我也已經布置好了人。”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徐子俊靜靜的看著他,短短幾天的功夫,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變得如此的落魄頹廢,愛情的力量果然讓人膜拜。

“我會讓他們知道背叛我的下場,子俊,你說我們該怎麽懲罰他們啊?”夜清揚的眸子有一抹幽藍一閃而過,臉上則是緩緩的露出了一絲惡魔般的微笑。

“嗬嗬~~~”徐子俊淡淡的笑了,“玩一個遊戲吧,當初我們最喜歡玩的遊戲。”

“甕中捉鱉嗎?”夜清揚臉上的笑意更甚,是啊,好久都沒有玩過遊戲了。

“賓果,答對了。”打了一個響指,徐子俊端起麵前的酒淺淺的啜了一小口。那些曾經在刀口舔血的日子如今想來竟是那樣的清晰,血液裏那一股不安分的細胞又開始慢慢的複活了。

是的,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不殺別人,就會被別人殺,這個時代本就是一個強者的時代。

夜更深了,室內的燈光也變得更加的昏暗,可是誰都沒有想到要開燈,他們是習慣了黑暗的人,隻有在黑暗中他們才是安全的。有人說,黑夜是最肮~髒的,因為一切赤~裸~裸的交易全是在黑夜完成,可黑夜也是最純淨的,因為它掩蓋了所有的肮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