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也不和你鬧了,乖乖的,不生氣了,咱們現在得回家了。”紀言連攬著許小嬋邊往外走,還特意把腳下的速度放慢了些,顧及著她身上的傷還沒有好。

許小嬋手伸到紀言的背後,臉上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的紀言也是挺無奈的,自己剛剛的那一小小的玩笑,估計真的把許小嬋給惹火了。

紀言心中苦笑,這下好了,自己造的孽自己還得一點點的填上去,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驟然紀言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就扭曲起來。

僵著一張臉扭頭看著皮笑肉不笑的許小嬋,感覺到自己腰上那火辣辣的疼痛,表情都扭曲了,自己真的是恨不得自己給自己兩嘴巴子,自己怎麽就忘記了許小嬋也不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了……

這真的不是個小美人啊,人是美美的,但是這脾氣……紀言僵著一張臉看著許小嬋,自己這可真的是不敢恭維。

別看紀言的表情隻是僵了,那是疼的表情扭曲了,隻能僵著一張臉。你試想一下,在你最放鬆的時候,突然給你來上狠狠狠的一下,那種酸爽,要上天啊。

許小嬋望著紀言,臉上的笑容現在看起來很是甜美可愛,但事實上,許小嬋在心裏都快笑翻了。紀大少爺,爽不爽!叫你套路我!叫你套路我!遭報應了吧!

許小嬋心裏興奮到不行,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甜美可人,哈哈哈哈,紀大少爺我送你上天!天上一日遊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爽。

許小嬋看著紀言,眉眼間閃爍著得意洋洋的神色,眼底全是笑意,剛剛自己掐的那一下,可是算準了紀言有肌肉自己不好掐,所以!特意用了十分的力,還是在紀言最最最放鬆的時候。

她都快忍不住給自己手動點上一百個讚了!啊哈哈哈,自己怎麽可以那麽的聰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紀言啊紀言,你總算也有失誤的時候了。

許小嬋她興奮的眉梢一跳一跳的,活潑精靈的模樣讓醫院走廊上路過的人都不由都多看上幾點,心底的心聲都是:這個女孩子真的好漂亮啊。

而紀言看著許小嬋這副得意的樣子。臉上的神情有些無奈,本來想好好的收拾一把許小嬋,但是看著周圍人看著許小嬋驚豔的目光,心底冷哼一聲,暫且先放過你,現在人多眼雜,不好下口……

不過紀言看著他們眼底閃過的豔羨的目光,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得意洋洋的,他們都在羨慕著自己有個這麽漂亮的老婆,不過,他們隻能看不能吃,隻能看著幹瞪眼,而自己嘛,能看能吃還能摸……

這巨大的落差讓紀言心裏洋洋自得著呢,看著許小嬋帶著得意笑容的小臉也覺得順眼了不少,這筆帳的懲罰給你減輕點,看在這件事的份上。

紀言深吸一口氣,隱去腰上的火辣辣的感覺,嘴裏哼著小曲,攬著許小嬋往外走,看著一邊的男人眼底羨慕嫉妒恨的火焰燒得衝天啊。

他們隻是圍觀者,卻莫名其妙的被喂了一口狗糧,還是黃金狗糧,你們這樣子炫耀你爸媽知道嗎?你這樣子的行為讓我們這些單身狗怎麽活!

而紀言和許小嬋才沒走管他們那哀怨的目光,頭都不回的往外走去,隻徒留一群眼巴巴望著他們不知道情況的吃瓜群眾,而且還莫名其妙的被喂了一口黃金狗糧!

出門沒看黃曆,萬事倒黴,我們要回家告我們媽媽聽!而許小嬋看著紀言,臉上的神色可以說得上是一臉懵逼,這個男人是,怎麽剛才還一臉黑線的表情,現在就春風滿麵了?

許小嬋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紀言,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結果看了半天卻是什麽都沒有看出來,隻能無奈的轉頭看前方,臉上的表情有些的憋屈。

不過許小嬋什麽都沒看出來,這倒偏偏才是正常的。許小嬋雖然說也在商場上打拚,但是說實在的,紀言才算是真的是老人了。

從小就被家族培養,以接管公司為目標,來學習各種金融知識。紮實的底子,過硬的專業知識,無一不是他優秀起來的理由。

更何況紀言從小就和商場上的那些老人打交道,在各種大染缸裏闖**,耳語目染之間對看人的本事也是很厲害的,而且和那些都可以做許小嬋爺爺輩的人打交道自己是要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的。

所以許小嬋比起紀言來說,還是有點太嫩了。所以對紀言來說,在許小嬋的麵前掩飾自己的想法還是很簡單的。

而許小嬋怎麽可能又不知道這個呢,所以許小嬋心裏還是忍不住有些沮喪,但是這同時也堅定了許小嬋想變得更加強大的心。

自己就不相信了,自己隻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自己還不能得到更多的回報,自己要是付出比別的人更加努力的行動,那自己也一定可以收到更多的回報。

許小嬋感受到身旁紀言身上傳來的炙熱的溫度,淡淡的煙草味縈繞不散,她臉上揚起淡淡的笑容在紀言的眼裏看起來美麗的不可方物。

他輕輕的彎腰在許小嬋臉上落下一吻,“老婆,我把我們的房子重新裝修了一遍,你回去看看滿不滿意,我是按你的喜好給裝修的,不過不知道你滿不滿意。”

許小嬋疑惑的看著紀言。臉上的神色說不出口的疑惑,“為什麽要重新裝修,原來的那個樣子不是挺好的嘛?”

原來的房子感覺還挺好看的呢,裝修的風格自己也喜歡,裏麵的擺設也都是自己一手包辦,現在怎麽突然說要重新裝修了?

紀言揉了揉許小嬋的腦袋,看著許小嬋認真的說道:“換個新樣子,圖個喜慶,希望我們以後不會再有矛盾。”

紀言望著許小嬋。臉上的神色說不出來的認真和後悔,他的眸子裏的神色一暗,自己啊,看著她滾下來的那一段樓梯,和染過她鮮血的地麵,心中充斥的後悔和心痛讓自己還是下了手把房子重新裝修。

他笑了笑,“沒事的,重新裝修了而已,你回去看看,不滿意我們在改。我來做你來看,不喜歡咱們就換,別想那麽多。”

許小嬋認真的點了點頭,看著紀言臉上露出笑容。

許小嬋坐在車上,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眼底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這個世界啊,表麵上包裹的足夠的光鮮亮麗,背地裏的肮髒事卻是數不勝數。

自己就伸出這個大染缸之中,不可逃避,自己或許隻是那茫茫人海中的一個,在十多億的人群中,自己可能連一個小螞蟻的大小都沒有。

可是自己就是要從這十多億的人海中爬出來,站起來,成為人上人,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不用寄人籬下,看人眼色過日子。

她背靠著身後的皮質椅背,感覺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一樣,自己啊,真的是那麽那麽的渺小,自己還要付出好多好多的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許小嬋輕輕歎了一口氣,放鬆身軀,閉上眼想休息會,腦子卻是突然想到那有一段日子未曾謀麵的父親,父親……父親……你說說,你還好嗎?

她睜開眼,眼裏帶上了迷茫的色彩,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場話劇,低穀,高、潮,平淡,一點點,一點點從自己的生活裏走過。

自己有過難受的時候,有過想要放棄的時候,有過哭泣的時候,可是自己卻還是堅持下來了,一直從最困難的時候,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父親,我再這段時光中學會了許多,懂得了堅強,懂得了不能依賴,懂得了果斷,如果當初我們都沒有犯錯,或許我們現在還是很辛福的……

許小嬋望著頭頂的車頂,眼神渙散,看著她這副樣子,紀言心中也是十分擔憂。這個小妮子估計又是想到了之前不好的時候,不知道她能不能走過這段不愉快的回憶。

“小嬋?你沒事吧?”紀言從後車鏡裏看著背靠在椅背上的許小嬋,自然也是注意到她渙散的眼神,紀言的眸子裏神色一暗。

自己雖然知道許伯父的入獄對許小嬋是個十分沉重的打擊,但是當時並不在意,在自己眼裏,隨著時間流逝一切都會淡去,到時候就沒有這麽的難過了。

可是自己估計錯了許小嬋對許伯父的感情,她沒有辦法忘懷,看著她這副難受的樣子,自己的心中竟然也是隨著她一起抽痛起來。

一下兩下三下,一陣又一陣。紀言忍不住一拳直接敲在方向盤上,突然而來的刺耳的喇叭聲迎來路邊人的咒罵,而紀言確實不以為意,望著許小嬋的樣子,心中煩躁。

自己討厭這種不能掌控的滋味,自己討厭這種隻能看著她難受自己卻隻能站在一旁定定的望著她,隻能定定的望著她,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紀言的眼裏情緒翻滾,神色暗沉,抓著方向盤的手抓得緊緊的,骨節微微泛白。他看著許小嬋半晌,隨機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的神色也好了不少。

算了,算了,她肯定是可以承受的,是自己把她想的太過脆弱了。紀言望著許小嬋,眼底閃過擔憂,但一閃而過,隨機而來的是堅定和相信。

許小嬋的瞳孔又再一次聚焦起來,自己現在不能在繼續執著於過去,自己必須過好當下,不管自己的父親是對是錯,他觸犯法律是不可改變的事情。

自己必須過好當下,不能在繼續執著於過去了。許小嬋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而且,還有一個人正在擔心著自己,自己不能因為這一時之間的難過而在讓他陪自己一起。

許小嬋視線一垂,正好對上紀言在後視鏡中看著自己的目光,許小嬋的心忍不住顫了下,他十分的擔憂自己,果然如此……

許小嬋心裏浮現出一絲愧疚,自己或許真的太過於念舊,而自己現在偏偏最是不能產生自己的情緒的。

“紀言,我沒事,你別擔心。”許小嬋朝著紀言微微笑道,臉上的笑容誠懇又真摯,自己此生遇到他是自己這一生做的最對一件事,自己這輩子有他愛自己是自己上輩子造的福。

許小嬋的心裏微微發顫,心尖尖上開了花——那是獨屬於愛情的花朵。

自己之前和現在的生活簡直就像兩個極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己前一秒還是落魄的孤女,下一秒卻已經是豪門世家的少夫人。

許小嬋腦子的回憶如同潮水般噴湧,一股又一股,趨勢大而猛,讓許小嬋心中悲喜交加,望著紀言的眼裏帶上蒙蒙的波光。

卻又在那股潮濕的感覺要從眼眶中滑落的時候,抬起頭來望向窗外的天空,不能哭看著天空就哭不出來了。

許小嬋嘴角帶笑,眼裏的神色說不出來的怪異,不知道該是說悲切還是欣喜,她揚著頭,優美的脖頸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猶如美麗的白天鵝般優雅高貴。

她感受到喉嚨中那驟然流過的一股酸澀的**,臉上的笑容又一次宛如陽光般明媚,是啊望向天空不會哭,隻不過是眼淚再度流過喉嚨咽下了肚。

紀言望著車後座上那個臉上掛著明媚笑容的女孩,他可以看得見她臉上明媚的笑容,甚至可以看得見那因為笑容而彎的像一個小月牙的眼睛,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心中看到她這一副樣子時心中莫名的發堵,總有一個地方在泄露著絲絲酸澀,一點點一點點的攀上自己的心,疼的讓人忍不住顫抖。

紀言的眼中有些迷茫,自己第一次感覺許小嬋這個女人是這麽的難以捉摸,如同蒙了一層白霧,絲絲縷縷遮遮掩掩,卻總是看不到盡頭。

他低下頭,眸子裏有些呆澀和疑惑,嘴巴微微呶動,如果靠近他細細聽就能聽得到他說的話語:“小嬋,你說,你到底是在想什麽?”

他又抬起頭來看向許小嬋,眼中的迷霧又像是在一瞬間被揭開,他眼中那些總是看不到的答案仿佛一下子躍然紙上。這一刻,紀言仿佛看到了許小嬋有哪裏劃過一種酸澀的**——那叫做眼淚。

她啊,就像荊棘花,怎麽也斬不斷,怎麽也折不斷她那一身傲骨,一身驕傲,從內而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