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嬋鼓著氣望著紀言,越看越覺得心中有點點窩火,但是又找不到為什麽,隻能心裏憋著一股火看著紀言長長的睫毛。

她心想著:自己覺得看著心中覺得惱火,一個男人長這麽長的睫毛幹嘛,看起來就惱人,一個男人想的這麽好看就算了,連女生的特征都要占一部分,還比女生還要好看,這要自己和女人還怎麽活?

許小嬋想到這,心中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就往上冒,心中幹脆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道理伸手一捂,捂住紀言的眼睛,看著他一下子被嚇到的神色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浮現出來。

紀言感受到眼前突然一黑,感覺到臉上那隻帶著淡淡溫度的小小手掌,臉上一抹笑意浮現出來。

他輕輕的聞著許小嬋身上傳來的味道,讓他本有些雜亂的心緒平靜下來,他的笑容變得輕鬆了很多,睜著眼睛卻是看到一片黑暗,頭微微一歪,眨巴眨巴眼睛。長長的睫毛掃著許小嬋的手心。

從許小嬋手機傳過來的溫度一點點的透過神經傳遞到他的感官上,就像是受到慰籍一般,身體漸漸的放鬆下來。

他嘴角抿著笑容,很溫暖,很陽光,不知道的人肯定覺得他還是個陽光開朗的小夥子。紀言突然覺得自己剛剛沒有想通的心一下子被打通了。

心中不在梗塞,不在慌張,不在不安,心思一點點的匯集,就像是逐日積累,紀言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答案,一個可以讓自己心安的答案。

自己何必擔心他們呢,他們喜歡小嬋那又如何,和自己又插不上邊,小嬋是自己的老婆,是經過正規的法律程序有些法律承認的夫妻。

他是自己的老婆,這是他們不可否認的事實,他們在喜歡許小嬋也隻能幹巴巴的看著,他們又能做些什麽?難不成跟自己搶?

他們搶不搶的過也是個問題,而且更重要的事,小嬋愛著自己,她很愛自己,自己也很愛她,就算沒有自己家人的支持那又如何,自己一個人也可以。

隻要許小嬋還是自己的老婆一天,他們就絕對不可能會搶走許小嬋也,絕對不可能把她從自己的身邊搶走!

紀言臉上的笑容很深,他伸出手握住自己臉上許小嬋的手,一點一點的摩挲著,顯然心情很好,他想通了事情,整個人的周圍的氛圍都不在那麽的壓抑。

他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像是突然想起來之前許小嬋失明的那一段時間,現在自己是不是就是像失明了一樣,自己隻能聽到,卻是看不到。

這種難受的感覺就像是她之前一樣的感受,讓人心慌讓人不安,自己就像是重新體驗了一把她嚐試過的事,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很難過。

紀言笑意滿滿的嘴角平了些,隻有真的失去光芒的時候,自己才會發現,原來失去陽光是真的讓人心裏十分難過的一件事情。

那小嬋之前失明的時候,是不是心中也如同現在自己心中所想這般,不安,恐懼,孤獨,想祈求一點點的溫暖和安慰。

紀言的心中這樣子想著,這種情況感覺讓他感同身受,對許小嬋的心疼與愧疚都在這一刻全部湧上心頭,讓他本來堅定的心智幾欲不穩。

都是因為自己,她才會進醫院,都是因為自己她才會短暫失明,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就不會受這麽多的罪,她就不用承受病痛的折磨。

當時自己怎麽那麽的混蛋呢,居然能那樣子,自己的心是不是鐵做的,當時才能夠說出那樣傷人的話語……

紀言閉著眼睛,感受到臉上獨屬於她的溫度,心中那突如其來的慌亂淡了些,紀言心中有些不安,他不想再一次看見許小嬋那樣躺在血泊裏的樣子。

他接受不了,當時自己看見她躺在血泊裏的樣子心中真的是感覺要窒息一樣,簡直像是在海底巨大的海壓朝著自己碾壓而來。

來勢洶洶,讓自己避無可避。自己當時是要有多麽的鐵石心腸,才能狠的下心來,那樣子對待小嬋,對待自己的愛人。

自己不是應該很愛她很愛她的嗎?為什麽自己會那樣做?為什麽?紀言的雙手緊緊的抓著屁股下的床單,緊緊的揪著,床單都是皺麻麻的。

可是自己當時卻對她那樣子,那樣子……自己那樣對小嬋,卻還能在這義正言辭的說著自己愛她?自己哪裏來的臉啊……

紀言心中的悲腔一陣陣的湧來。打的他潰不成軍,自己原來是那麽得混賬……自己原來是那麽的混賬……枉費自己還像她表白心意,自己怎麽對得起她對自己的愛……

他心中的悲痛,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利刃,戳的紀言的心裏千瘡百孔,他突然感覺自己的眼中酸澀的感覺傳來,但是他想忍住卻是不受他的控製,淚水一點點一點點的從他臉上滑下,擦過許小嬋的手心。

許小嬋本來感覺到坐在自己對麵的紀言情緒似乎有些不對,但是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問道,就覺得手心那裏一片溫熱,濕漉漉的觸感讓許小嬋心中一驚,趕忙把手從他臉上拿開。

紀言感覺到眼前突然一片光亮,把頭一轉,下意識的躲避開來,卻是恰巧躲避了許小嬋的視線。

許小嬋望著紀言扭過去的頭,心中有些焦急,上前幾步,強行把他的臉轉頭來正對著自己,入目卻是看到他滿麵淚痕的模樣。

她抬起自己的手,看著手心裏那淡淡的水漬,又看了看他臉上的淚痕,呆呆的問道:“紀,紀言?你沒事吧?不會是因為我你才……”

許小嬋呆呆得看著他,眼底閃過擔憂的神情。不會真的是因為自己吧,嗎怎麽辦啊,該怎麽哄啊,不知道哄不哄的好。許小嬋緊緊的抓著身上的病號服,擔憂的望著紀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現在十分緊張。

紀言朝著許小嬋笑了笑,卻是把她的緊張神色全部收在眼底,“沒事的,不是因為你。”紀言抿著唇笑了笑,臉上的淚痕卻是不曾改變他的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