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蟬處理完傷口後的臉色有些好轉,不是剛才那般蒼白。

想想剛才處理傷口是那仿佛疼入骨髓的疼痛,她不禁打了個冷顫,那種疼痛,自己怎麽也不想再承受一遍了。

許小嬋感受到眼前的漆黑,她還是不願相信的抬眸望向四周,映目看來眼裏依舊是一片漆黑,不由得心生難過。

寧願多試一試,隻為有那突然出現的奇跡。

許小蟬現在雖然眼睛看不到了,但是她自己能感覺到紀言那寵溺的目光停在她的身上。

這目光,讓身處一片黑暗的許小嬋感到溫暖,讓她覺得自己不再像是那無根的浮萍的居無定所。

是啊,自己還有他,還有他陪在自己的身邊,雖然,可能隻是一時的溫暖。

太空上大片的陰雲散去,露出了後麵的太陽。溫暖的陽光透過病房裏的窗戶照射進來。

照射在許小嬋身上,暖暖的,身體上靈敏了許多倍的感覺,讓她感覺本來隻有淺淺的溫度,變得更加的暖人心。

許小蟬忽然想出去曬曬太陽,想感受一下陽光的味道。也想去試試,如果,如果走出去,能不能看的到,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許小蟬隻是開口說了個“我”字,紀言就立馬停下手中削水果的手,緊張的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許小蟬對紀言的高度緊張隻是笑笑,雖然自己看不到紀言的臉,卻能想到他現在的表情,從而心生感動。

“我想出去曬曬太陽,可以嗎?”許小蟬的聲音沙啞卻略帶征求。

紀言卻仿佛可以從她空洞而無神的眼中看見對光明的渴望。

“嗯好,出去曬曬太陽也是好的。”紀言微笑著回答,抱起許小嬋小心翼翼地放在早就準備好的輪椅上,拿起條毯子蓋在她的腿上。

紀言手握了握許小蟬的手,皺了皺眉頭道:“怎麽瘦了這麽多,看來要好好給你補補了。”

許小蟬笑著不說話,她不知道像這樣的時間以後還會不會再有,她害怕紀言會撒手不管她了,她害怕,是真的害怕。

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不要貪圖這一時之溫。

紀言推著坐在輪椅上,眼睛看不見東西卻心情十分好的許小蟬走到醫院花園,自己坐在石凳上,坐在許小蟬身邊擁著許小蟬,讓許小蟬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隻手輕輕的摸著她的頭發

陽光暖暖的,空氣中彌漫著淺淺的花香,很淡,但卻很誘人,讓許小蟬和紀言的心情格外的好。

陽光照在許小蟬的身上,讓許小蟬冰涼的身上染上淺淺的溫度。

太陽光的照射,不知道是心裏作用還是真的是。紀言望著許小嬋的樣子,感覺她有了點點的精氣神。

不再像之前在病房裏那般,羸弱無力,毫無血色。

許小蟬雖然特別想讓這一刻無限延長,可是現實不允許。不論是紀言的母親對自己的偏見與挑剔,還是外界因素都不允許他們在一起。

失落又暗上心頭,不過這失落隻有一秒,隨即想通了。

不管怎麽樣他們都要在一起,一抹堅定的神色從她羸弱的臉上閃過。

這難得的寧靜與舒心的氣氛,被一聲“小嬋”打斷。

紀言循聲望去,穿著休閑裝的韓亭風就站在不遠處。他此時比平時少了幾分嚴峻,他就那樣看著許小嬋和紀言,定定地站在不遠處的樹下。

韓亭風第一眼看見許小嬋時欣喜若狂,自己有一段時間沒看到她了,但視線一轉,看見坐在她身旁的紀言,臉上神色又瞬間黑了下來。

韓亭風此時多想衝過去,搞開許小嬋的腦袋,看看她的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

天知道韓亭風此時多想把許小嬋容納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多想把許小嬋拉到自己的身後。

韓亭風死死的盯著紀言的眼睛,眼中的電光幾乎要形成實質。

雙方眼中的防備和不相信都讓他們站在一邊僵持不下,這就是一句老話所說的“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最終還得是坐在輪椅上的許小嬋開口打破這份僵局。

“韓大哥,是你嗎?”許小嬋的小心的試探著問道。

韓亭風沉默了良久才回答:“嗯,我來給你送藥。”

難道真的暫時失明了嗎?這對她是多麽的不公平啊!

許小嬋臉上出現一絲絲的歡喜:“謝謝韓大哥了,謝謝你的藥。”

“小嬋,你記住,不管怎麽樣,你都不需要和我說謝謝這兩個字。”

韓亭風走到許小蟬的麵前,望著她比起之前瘦弱了許多的身軀,眸子裏閃過心疼的神色。

如果自己能替她渡過這些磨難,替她承受這些疼痛就好了。

韓亭風的麵色悲傷,眼裏對她的不忍越發濃烈。

許小蟬聽到腳步聲也微微抬頭,卻是下意識的半垂著眸子,不願讓他望見自己現在的狼狽模樣。

韓亭風卻看見許小蟬的眸子,往常的神采如今被空洞所替代,不再似以前的驚動活潑。

韓亭風心疼啊,心疼這個傻女孩。

許小蟬像是看透了韓亭風心裏所想,嘴角扯起一個笑臉送給韓亭風,並說道:“韓大哥,我沒事的,我的眼睛醫生說隻是暫時失明,你不用擔心。”

韓亭風望著她的笑容,她的身體羸弱的就像笑一下就會凋零一樣。

韓亭風氣的要死,但還是忍著怒氣說道:“你沒事?你要是沒事眼睛會變成這樣嗎?你沒事會住進醫院嗎?這還不都是……”

韓亭風說道一半就停了口,他看見許小嬋臉上瞬間暗沉下來的臉龐。還是不忍心在說她,心裏憋著一股氣卻是沒處放。

許小嬋的聲音有些悲涼,“韓大哥,我真的沒事,你別傷心了。”

韓亭風望著她悲傷的樣子,心裏的不忍不斷地翻湧。

這個傻姑娘,自己即使在難過,還是不願意讓別人替她傷心,這樣的你讓我如何舍得割舍?

韓亭風不舍得跟許小嬋發火,但又礙於她的在場,不好對著韓亭風發火,這能用眼神狠狠地看了一眼紀言。

“看來你還有點信用,至少沒讓那些“雜七雜八”的人來打擾小嬋的休息。”

韓亭風朝著紀言挑眉說道。

眉眼間盡是挑釁的意味。

“自然,答應的是我自然會說到做到。”紀言朝著韓亭風掃了一眼,同樣這是不甘示弱。

韓亭風嗤笑了一眼,“是嗎?那有些事情方麵你可真的是“言而無信”了呢!”

紀言抬頭看了他一眼,卻是不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