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下床後,宋心顏就去照顧楚懷景,不假人手。可是小到許小嬋大到他本人,都知道宋心顏的心,早就飛向了宮溟那裏。
楚懷景苦笑連連,他明白宋心顏照顧他,隻是因為歉疚,僅此而已……
許小嬋何嚐不懂宋心顏的心思,所以暗地裏讓紀言沒少去打聽宮溟的消息,畢竟他們是好兄弟。
一周過去了,宮溟醒了的消息被公布出來。
“心顏……心顏……宮溟醒了!”許小嬋風一樣的衝進病房,說道。
宋心顏正在削蘋果的手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許小嬋半響才反應過來,一時間什麽都說不出,淚水已經浸滿了眼眶。
她真的快擔心的瘋掉了,臉上的紗布已經拆除,隻有傷口上做了保護,所以宋心顏激動的表情,被看了個徹底……
楚懷景將宋心顏手裏的東西接過去放在床頭,對許小嬋說:“帶心顏去看看吧,既然有意公開消息,相信紀言也能帶心顏進去了,畢竟……宮溟醒了,就沒人敢再違逆他的意願。”
楚懷景依舊笑容謙和,他無數次悔恨當時沒有好好把握這顆明珠,現在,不得不看著她,離自己漸行漸遠。
他不想放棄,他比宮溟聰明的地方在於相處方式和空間,他知道,逼的緊了,宋心顏反倒會走的更遠。
“那……楚大哥,你好好休息。”宋心顏起身說道。
宮家……
宮溟躺在**,多處骨折,讓他現在幾乎都動彈不得,寧詩語拿著熱毛巾為他擦了臉和手,輕車熟路的動作,在無聲的告訴宮溟,這些天,一直是這個女人在照顧他。
“醒了就吃點東西吧,爺爺也因為你心髒病犯了住在醫院,你可得快點好起來。”寧詩語苦口婆心道。
“什麽……?”宮溟雖然和宮紹為了宋心顏鬧的很不愉快,但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血脈在那裏放著,他對宮紹的擔憂是發自內心的。
“你不用擔心,我讓韓蕭在貼身陪護。”寧詩語看宮溟掙紮著要起來,連忙安撫。
宮溟發現的確沒有看到韓蕭才算安心。
“少爺…… 紀總帶著宋心顏小姐來看您了。”管家敲了敲門說。
寧詩語頓了下手裏的動作,將毛巾收起來說:“那你們聊,我去醫院看下爺爺。”
語畢就要轉身離去。
宮溟蹙眉,那日的一幕幕回**在腦裏,宋心顏最後,選擇的事楚懷景,那麽……他真的可以放手了吧!他還有什麽理由,什麽資格……繼續抓著不放?
與其互相折磨,不如給她想要的自由,況且,她也自己選擇了離開,收下爺爺的錢,和寧氏的合同,都是宋心顏給他的態度。
“宋心顏……是誰?”宮溟一臉冷漠的問道。
宮溟的話讓寧詩語的腳步停了下來,詫異的看向**的宮溟。那個眼神,她並不陌生,這是宮溟對陌生人,才有的。
“這……”管家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去叫醫生過來,讓紀總和宋小姐也一起過來吧!”寧詩語吩咐道。
管家點頭連忙轉身離去。
宋心顏跟在紀言後麵,進了房間,醫生正在為宮溟檢查。
“可有覺得頭暈惡心?”醫生看著宮溟的腦CT片子問道。
“沒有……我很好。”宮溟冷漠回應。自始至終沒有看宋心顏一眼。
寧詩語請他們落座在一邊,全然一副女主人姿態,並不是她刻意表現,而是身上自帶著一種這樣的氣質。
“應該是選擇性失憶,其他人和事情宮少爺都記得,而且各項檢查也的確沒有問題,所以並不影響以後生活,不用擔心。”醫生做了最後總結,對寧詩語說道。
寧詩語點點頭,管家便帶著醫生先離開了。
“失憶?什麽意思?”宋心顏突的站起身問道。
紀言也是詫異的,他看向寧詩語想要一個答案。寧詩語聳了聳肩示意,就是大夫剛才說的那樣。
“你是誰?好吵!”宮溟全然不理會宋心顏的關切,冷聲道。
宋心顏難以置信的看著宮溟,所以說,剛才大夫說的選擇性失憶,代表……宮溟忘掉的是……她嗎?
冰冷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這給了宋心顏無聲的肯定,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身體被掏空了一樣,幾乎失去了站在那裏的力氣。
紀言連忙上去扶住了宋心顏,蹙眉對著宮溟說:“你確定,你忘記的了心顏?你不認得她是誰了?”
宮溟看向紀言的神色緩和了許多說:“這是你女朋友嗎?什麽時候,你也有這個癖好了?”
紀言結婚的事情,宮溟當然是知道的,那麽他的言外之意就是,紀言不守夫道了。
宋心顏這幾日擔心宮溟食不下咽,虛弱的緊,如果不是紀言攙扶,她必然會癱坐在地上。
她臉上蒼白憔悴的神色讓宮溟心疼的快要窒息了,沒有人看到他被子裏緊握的雙手,青筋都爆了起來,包紮好的傷口再度掙開,血浸透了紗布,可是宮溟一點感覺都沒有,他不敢再看宋心顏,他怕自己……再度失去理智傷害她,禁錮她。
況且……他也不想再一次麵對宋心顏的拒絕和選擇,如今他能給的最大讓步就是退出,和成全。
宮溟閉上了眼睛,平複了下情緒道:“我累了。”
紀言想說什麽,被宋心顏拉了下衣角製止了,她現在隻想逃離,心裏所有的傾訴和情愫,都已經說不出口。
寧詩語目送著兩人離去……
“騙得了別人,能騙的了自己嗎?宮溟,我覺得今天才算是真正認識了你,為什麽……你的眼裏卻看不到我?”
寧詩語苦笑著說完,輕輕關上房門走了。
宮溟暗自咽下心中的苦澀,對於寧詩語,他是愧疚的,這個女人,幾近完美,可不愛,就是不愛。
無力再去管其他的事情,宮溟第一次,覺得活著真的好累,隻是剛剛開始,他就如此不習慣,今後,他該怎麽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