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顏和許小嬋的臉色同時變得蒼白,澄澈的小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血色,慘淡的嚇人。
許小嬋的記憶再次回到那天早上,紀言不管不顧的殘忍,四肢百骸都是滿滿的疼。
“紀言,就算我們沒有再一起,你……也不用這麽傷害我吧!”許小嬋再也忍受不住,瘦弱的身子直接從包廂裏衝出去。
剛出包廂,眼眶裏轉了好幾圈的淚水,沒有任何預兆的就流了下來;
許小嬋感覺這幾天流出來的淚水,加起來都比她之前二十多年的生活要多,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就一定要痛成這樣嗎?
“紀言……你好殘忍!”許小嬋抽泣著到了洗手間,捧起一捧又一捧冰涼的水,沒有任何顧忌的,發泄般的拍在自己的臉上。
冰冰冷冷的感覺……重複了好多次,最後,臉都冷的有些麻木了;許小嬋才感覺稍微疏散了一點。
至少,不再在那個充滿壓抑氛圍的包廂裏,一些難過的情緒可以發泄出來了。
可是……宋心顏的情況其實比許小嬋要糟糕,宋家的生活讓她更多的學會了壓抑、學會了隱忍……
所以,即使聽到了洛瑤那麽難聽的話,她的性格也會拚命的告訴自己要“忍”;
哭,都自己含著淚水吞進了肚子。
宋心顏的肩頭微微的抖動著,手指掐入了皮肉,她在這種方式轉移自己的情緒;
身體痛了,心裏……或許就沒有那麽痛苦了。
洛瑤雖然在諷刺她,可是,有一件事她說對了。
為了媽媽的病,她宋心顏的確拍賣過,這是她人生中那麽黑暗、那麽悲慘的過去,她……真的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更不想讓宮溟知道。
如果宮溟知道了,他會怎麽樣想她?
宋心顏不知道宮溟到時會有什麽樣的反應,隻知道現在的自己越來越在乎宮溟的想法了……
包廂裏,宋心顏即使再如坐針毯她也拚命的告訴自己:“宋心顏,你在宋家生活那麽多年,比這更難聽,更汙垢的罵詞,都挺過來了;接近十幾年的謾罵和諷刺,你在宋思潔更惡毒的話語裏,都能隱忍,都能頑強的生活下來;現在……就當做一場虛構的夢吧!隻有幾個小時,挺過去就好了!”
這一刻,宋心顏滿心的悲涼。
甚至……她的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感謝宋思潔這麽多年惡毒的培訓,讓她變得越來越無堅不摧,對這樣的冷嘲熱諷能越來越漠視。
其實……真正紮痛她的是“宮溟”啊!
即使,宋心顏曾經千萬次的告誡自己,不能動心、不能動情;可是……對宮溟,她還是滋生了自己無法控製的情愫;
她不是鐵心、冷心的女人;
被宮溟那麽優秀的男人,疼愛、護著、寵著……她怎麽可能不心動。
這段時間,每天拍戲完回到家裏,空****的房間,看不到他的身影,她的心裏也空落落的,仿佛找不到任何依靠。
沒有他的懷抱;沒有他熟悉的味道在身邊;她會脆弱的沒有任何安全感,甚至……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這些……都是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宮溟,既然……你曾經能在我的耳邊那麽甜言蜜語、那麽寵溺、那麽柔情……又為什麽,在我剛想轉身回報你的時候,將我打入穀底,打入深淵。
她宋心顏一直都不是堅強的,隻是拚命的強迫自己罷了。
淚水,咬碎了吞在肚子裏。
聽到楚懷景要結婚時,她都沒有痛成這樣,這一刻……卻覺得整顆心髒都是絞痛的,撕扯的。
宋心顏甚至不敢抬起頭看宮溟,她怕看到他眼中的冷淡、漠視、毫不在乎……
有時候想想,她宋心顏的人生還真是糟糕到了一個境界,青春時期暗戀的人,愛著的是她的姐姐;
這麽多年,好不容易的敞開心門,慢慢接納了另一個人的好,卻又短暫的像一場夢;
夢醒了,宮溟可以迅速的抽身離去;久久沉醉的卻是她;
……
韓亭風在許小嬋出去的第一時間,就打開門準備追出去;
洛瑤及時的叫住他:“今天的局可是韓少組起來的,韓少是主人,可不能自己先提前離場了!”
聽到這話,韓亭風邁出去的腳步生生的停頓了住了,就是這個空**,紀言已經搶先一步離開了房間,跟上的許小嬋的腳步。
衛生間裏,許小嬋冷靜了很久,很久……才讓自己稍微平靜了一下。
可是,紀言的突然出現,瞬間就打破了這種冷靜;
許小嬋看到紀言的第一眼,下意識的移動了腳下的步子,想要逃;甚至……連淩亂的頭發和臉上的水珠都來不及整理。
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單處;
剛剛回複了一點的心神,許小嬋不想在紀言的三言兩語下,重新千瘡百孔、重新的再痛一次。
然而,紀言怎麽可能給她機會,直接拉著許小嬋的手,速度飛快的就將她拉到另一個包廂。
“紀言,你要幹什麽?你說過……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不會和我有交集的!”許小嬋掙紮著,奈何……紀言是鐵定了心,直接捏著她的手腕,強勁的力量,直接將她拉入了準備好的包廂。
包廂裏,還是濃濃的黑暗,讓許小嬋越來越沒有安全感。
許小嬋掙紮著要離開:“紀言,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出去!”
“放開?”紀言冷冷道:“許小嬋,我是說過不會主動出現在你的生活中,可是……這一次是你主動闖入了我的視線;違反規定的的人到底是誰?嗯……!”
本來,許小嬋的心已經被紀言撞擊的千瘡百孔了,這一刻,還是努力的擠出一絲笑意:“忘記恭喜紀少了,紀少終於得償所願,有了比較登對的女朋友,名媛千金,雖然德行人品不怎麽樣;可是……家世好啊!不僅紀少,應該整個紀家的人都很喜歡吧!”
這樣風輕雲淡的話語下,內心是有多痛,恐怕隻有許小嬋自己才能體味。
“你從哪裏看出我喜歡她的?嗯……”黑暗裏,紀言盯著她的眼睛,咬牙切齒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