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接到卻伯伯生病的消息後一直掛念著想來看看,可公司最近實在太忙就拖到了現在,真的很抱歉,是我們做小輩的疏忽。”大方的坐在床邊椅子上,駱以濡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液晶顯示屏,雖然各項指標還有些低,調養些時日應該沒多大問題了,可是,就不知道他把要說的話說出來,這才有些好轉的男人會不會再……
“以濡還是那麽會討老人家的歡心,”他和駱老是故交,也是看著他們張大的,三個孩子中他最喜歡的是駱以濡,小小年紀就一副大人樣,穩重,懂事,溫柔且善良,“唉,我們老啦,未來掌握在你們年輕人手裏,看到你們正努力的將家族壯大,讓我們這把老骨頭欣慰不少啊!能看到你們這群孩子變的這麽優秀,老頭子我也能放心的閉眼了。”
“卻伯伯這話說的不對,您還年輕著呢!等您出院了,我們像以前一樣到駱家的海島上好好玩玩,我和以沫很懷念卻叔叔那幾樣拿手的點心呢!”輕蹙眉頭阻止男人在說那些不吉利的話,駱以濡從果籃裏拿了個蘋果扔給淺倉拓,強勢且自然的命令,“削了。”
“是。”乖乖點頭,淺倉拓認命的拿過桌上的水果刀開始削蘋果,削到一半才覺得,這男人是不是被他慣壞了……
“卻伯伯,其實以濡這次來還有另外一件事,”雖在生病,但他知道卻父是何等精明的人,怎麽會看不出他有話要說,與其被動不如主動,眼睛飄向淺倉拓,後者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駱以濡深吸一口氣,柔聲說:“卻伯伯,或許你無法接受,但我還想告訴你,其實我喜歡的人,是男人。我,是同性戀。”
房間瞬間變的安靜,隻剩下儀器嘟嘟的聲響,兩個男人小心的觀察著床上沒有表情的卻父,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在再倒下去……
“你和以沫還真是兄弟啊!”半晌口,卻父歎了口氣,搖頭開口,可話裏卻沒有一點吃驚的意思。視線飄向還抓著蘋果的男人,即使不說,從他們親密的表現來看他也猜的出一二,他們看彼此的眼神流露出太多的感情。其實隻要相愛的話,是男是女又能怎樣?這個問題,在他死過一次後已經豁然開朗了。卻父轉頭對著窗外明媚的陽光閉上眼睛,他也希望,有一天能看到自己的兒子露出這樣的表情,多麽幸福的表情啊!“以沫他也到我這兒說過這樣的話,隻不過他比你說的蠻橫的多。”
“那,他告訴過您……”駱以沫會跟他說這事,原因應該和他一樣,但那笨蛋弟弟居然沒告訴他,讓他白忙一場。
“你要問亦蘩的事?”男人笑了,他兒子能被這麽多人關心,這個當爹的也跟著高興,“我已經知道了,也和他談過,如果他喜歡,我和他媽一定鼎立支持。”頓了頓,他轉過頭,對著駱以濡誠然一笑,“以濡,我也希望兒子能幸福啊……”
“原來,您早知道了,”卻父的表情已讓他了然,既然這最大的阻礙去除了,那剩下的就好辦了,他隻要再推那兩個頑固的人一把就可以了。駱以濡潑墨般的眸子微微一轉,即刻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卻伯伯,如果可以,以濡想請您幫個忙……”
……
“芷稀,我是殷若澈。以沫他們不讓我打電話給你,但我真不想瞞著你,畢竟你們還相戀一場……當然是亦蘩啦……他在醫院,心髒病……你別激動……芷稀你聽我說,亦蘩的情況不太好,醫生說他是先天性的,還是突發,所以……芷稀,來見他吧,或許這是最後一麵了……他在……”
“小澈,你跟以沫在一起就學了這些?”看到殷若澈把謊說的這麽自然,表情動作都像真的一樣,駱以濡隻得搖頭歎息,他真懷疑這麽長時間駱以沫都教了他什麽。
“哥,你少指桑罵槐。”看到殷若澈變紅的臉,駱以沫一把將他拉進懷裏摟的嚴嚴實實,對著駱以濡不滿的抗議。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很確定,你是墨,駱以沫。”對於弟弟他一向不客氣,駱以濡望著天,調侃的語句自然的從嘴裏跑了出來。
“你們,要不要一會再吵?宋芷稀該在路上了吧?”對於經常被駱以濡堵的說不出話的駱以沫,淺倉拓除了同情就是同情,好心的他決定幫他一把,要麽吵到最後被損的體無完膚的人一定是駱以沫。
“是啊,要怎麽做?”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殷若澈看向醫院的大門,很怕宋芷稀突然出現打亂了他們計劃。
“很簡單,亦蘩很快就到了,打昏他,帶上去。”
“為什麽要打昏?”他弟弟果然是野蠻人,駱以濡涼涼的瞥了他一眼,雖沒多說什麽,眼神中全是嘲弄。
“因為亦蘩不會乖乖的跟我們上去,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阻止宋芷稀來這,也不會去見他,那小子頑固的像石頭。”對於卻亦蘩駱以沫是相當了解,雖然聰明,可一到感情上就變的愚鈍不堪。
“他來了。”大門外,男人模糊的身影漸漸變的清晰,駱以濡推了推旁邊的弟弟示意他可以行動了。
“你,去敲昏他。”反推淺倉拓一把,駱以沫退了退,不打算參加的他嘴裏振振有辭,“我和哥不能去,要是被他看到就沒機會下手了,你不同,他不認識你,就不會對你提高警惕。”
“好吧。”卻亦蘩已經走進了院內,等他進了醫院樓裏再動手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淺倉拓也不想多羅嗦,雙手插在褲兜裏吹著口哨自然的走向卻亦蘩。
心事重重的卻亦蘩根本沒發現淺倉拓的靠近,隻見男人一抬胳膊,一記手刀利落的敲上卻亦蘩的後頸,哼都沒哼一聲,卻亦蘩軟軟的倒在了淺倉拓身上。
“其實你是怕事後被亦蘩記恨吧。”駱以沫心裏想什麽他會不知道?駱以濡瞥了心虛的弟弟一眼走向淺倉拓。
“卻亦蘩你可真沒用!”狠狠的敲了一下昏迷中的男人的腦袋,早知道這麽輕易就能弄昏他還不如自己動手,越想越氣,駱以沫又狠敲兩下才算罷手。
“接下來呢?”他這麽做隻是在幫駱以濡,看著施暴的駱以沫並沒有阻止,而是直直的問要進行的下一步驟。
“弄上去。”懶的再看那沒用的男人一眼,駱以沫瞪著漂亮的眼睛拉起殷若澈就要走。
“不抱碰除了你哥以外的男人。”淺倉拓卻沒有動,站在那輕飄飄的丟了顆威力不小的炸彈。
“啊?”才走兩步的駱以沫張著嘴巴轉了過來,像淺倉拓這種男人的腦子裏怎麽會有這麽純真的想法?還是說他哥哥的教育相當成功?
指了指昏在懷裏的人,淺倉拓意思明確的搖了搖頭,沒讓他摔到地上他已經很仁慈了,別指望他會把他弄上去。
淺倉拓不管,事事苛求完美的哥哥更不會做這種影響他的美學的事,再看看身邊想說要幫忙的殷若澈,他怎麽舍得讓他做這事,駱以沫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把淺倉拓懷裏的男人拉過來,像扛糧食般扛到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