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逃離
草舍村原本是一個安詳無塵的小村莊，全村五十多戶人家過著質樸無憂的生活。但自從去年，不知道從哪來了一隻妖怪住進山後樹林後，草舍村便陷入了無盡的噩夢之中。
這一年來，先是莫名其妙的丟了家畜雞禽，這讓原本生活不富裕的村名苦不堪言。最近這妖怪更是變本加厲，已經連害了三條人命。村民張二柱的妻子，就是被妖怪吸幹了血而死。
再次提起妻子的死，張二柱依然帶著傷痛。他接著對李木道：“村長叫大家湊一些錢請來通天大仙，原本指望他能除掉這個妖怪，沒想到誤把兄弟你……當成了妖怪，實在是不好意思。”僻野村民比較質樸，從出事地點到這裏，他已經對李木說了不下十遍不好意思了。
想其那個道士是假的，張二柱就有些心疼，那可是全村人好不容易湊出來的啊。如今妖怪沒抓到，還差點害了一個人，今後的日子該怎麽過。
李木大概聽明白了這裏發生的事情，這幾年來，人間妖魔橫行，這裏僅僅隻是一個縮影罷了。李木很想同情他們，但一個自己都朝不保夕的可憐人去同情別人，說出去似乎有些可笑。好不容易掏出天庭的魔掌，身體的傷還沒有好，一旦他再施展法術，肯定會被天庭的人探知。
月光輕輕地移過頭頂，過了子時，許多人都睡了。隻有李木睡不著，坐在張二柱家門前的青石板上，呆呆的望著天。
要是當初沒有下山，該多好。
漸漸地，回想起以前的事情。還記得那時在通元山上無憂無慮的日子，還記得和師兄們一起修仙激情快樂的日子。但現在，一切都變了，再也回不到從前。通元大仙已經為他盡心盡力了，李木不想再讓自己的師傅為難，所以它不能回通元山。
亂緒中閃過一道英姿，還記得那個不遠千裏隻為看定海神針的執著女孩。她和敖凝一樣，都令李木有一種親切感。但細細究之這兩種感覺卻又有些不同。前者是發自內心的關愛，後者卻是來自內心的共鳴。
她還好嗎，現在應該很忙吧？李木猜想著，記得她說自己是一個驅魔師，如今妖魔當道，她可有的忙了。
“你身上還有傷，早點進屋歇著吧。”前方傳來一個關懷的聲音，李木知道那是剛從村長家回來的張二柱。他不知道，李木的傷早就愈合了。
李木收回目光，看著張二柱，問道：“怎麽樣，商量出辦法了嗎？”
他們全村幾個骨幹去村長家裏商議對策，再請捉妖師顯然是不可能了，就算把全村值錢的東西都賣掉也不一定湊得出幾兩銀子。張二柱搖頭歎氣，道：“按日子算，這兩日妖怪肯定要出來再害人，村長建議大家都搬走。其他人都是這麽想的，我家塚兒還小，我打算明天就搬走。”
“是嗎，去哪呢？”李木驚訝地問道。天下之大，哪裏還有容身之所？
張二柱有些失神，回道：“我也不知道，祖祖輩輩生長在這裏，沒有親戚可投。走一步算一步吧。憑著一身力氣，應該餓不死吧。”
張二柱提著燈籠坐在李木身邊，為了省點油，坐下來後便把油燈熄滅，周圍重新恢複清冷。
李木沒有說話，離開也好，自己不就是在逃避嗎，自己不同樣也沒有目標嗎？既然同樣迷茫，又怎麽去給別人指點呢。
“你的家在哪，怎麽這麽年輕就一個人出來闖蕩了呢？”張二柱看著李木，神色有些向往。雖然李木此時穿著他的舊麻布衣，但自然中流露出來得氣質遠非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可比，猜得出來李木非富即貴，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張二柱也年輕過，對這個世界有過美好的憧憬，幻想過去遊曆大陸。但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讓這個老實的農民根本不可能實現自己的理想，娶妻生子才是他該做的正事。
李木指了指地下，道：“我的家就在這裏。”
張二柱憨笑，“嘿嘿，你真會說笑。”他見過李木的身手，以為李木是那種四處為家的遊俠。他那裏知道李木指的是地下，而不是身處的地方。
李木看看張二柱，緩緩站起來，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日清晨，天微微亮，打鳴的公雞還沒有起來，整個草舍村就開始一片嘈雜。張二柱隻收拾了幾件貴重的東西和一些衣物，便開始做早餐。
“小塚，去叫那個叔叔起來吃早餐了。”張二柱對正在門口張望的小塚喊道。
不等小塚去喊，李木推開門走了出來。作為一個修仙之人，他們的感官遠勝常人，李木早早就被大家吵醒了。
“叔叔醒了。”小塚欣喜地喊道。
張二柱端著幾碗稀粥和一小碟鹹菜放在桌子上，見李木道：“兄弟，快來吃點東西，吃完了和我們一起走吧。”
坐在桌子前，看著黏糊糊的湯了飄著幾粒米，李木一時難以下筷。從小到大都沒有吃過這麽清淡的飯，這裏哪叫稀粥，簡直和白開水無異。難怪小塚身材瘦小，吃這種東西怎麽會長身體呢。
李木喝了一口，果然和預料的毫無差別，一點味道都沒有。他忽然感覺自己喝的不是清粥，而是草舍村村民清苦的生活。一時間，他內心五味俱全。
“鄉下人實在是沒有東西招待，對不住你了。”見李木難以下咽，張二柱竟然有些尷尬，“要不我去蒸幾個窩頭？”張二柱做起身的姿勢，李木趕緊攔住他：“不用了，其實我不怎麽餓。”他出來的時候見張二柱蒸好了幾個窩頭，不過把它們都裝到一個布袋裏了，想必是一路上的夥食。如此清苦的生活，李木怎麽好意思再叫他拿出來給自己吃呢。
張二柱身上羞赧地看了看李木，滿臉歉意：“實在不好意思。”
草草喝了幾口，李木跟著張二柱來到村口，他並沒有想著跟他們一起離開，而是送走他們之後，自己再走。
“咦，小塚呢！”群村人在村口集合，正打算發號啟程，張二柱才發現小塚不在身邊。旁邊有人回道：“張大哥，我剛才見小塚匆匆跑回去了，估計什麽東西落下了吧，我們再等等他。”
“！”
青年剛剛說完最後一個字，李木忽然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息飄向張二柱的家。李木一驚，連忙飛回去。
“叔叔，你……”小塚見李木踩著一陣風飛回來，正驚訝想要問他，隻見李木揮手打出一道仙氣，他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悶響。
小塚嚇得縮了縮脖子，正要回頭看一看發生了什麽事，卻聽李木喊道：“小塚，到我這邊來。”
小塚應了一聲，快速跑到李木身邊。
這時張二柱和幾個腿腳快的年輕人也跑了回來，見李木對麵站著一個俊逸的青年，此時嘴角掛著一道血絲，顯然受了些傷。他們疑惑地看著那個青年，卻是不認識。
“你是誰？為什麽要擋我？”青年怨恨的瞪了李木一眼。顯然他對李木出手頗為不滿。
李木沒有理會他，就在剛才用了獨孤方教他的識妖的辦法查探了一下青年，卻發現他什麽沒有妖氣，沒有仙氣，更沒有鬼氣和人氣。李木不禁皺眉，問道：“你不是妖不是鬼，是什麽東西？”
“哈哈——”青年忽然大笑了起來，嘴角的血絲瞬間消失，指著李木道：“我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你就快變成死人了。”說罷，音還沒有散，青年早已出現在李木跟前，五指變為利爪朝李木胸口刺去。
好快！
李木驚呼一聲，急忙升到半空。
青年緊隨而來，速度快的出奇，仿佛傳說中的瞬息移動一般，可以隨意出現在任意一個位置。李木躲閃不及，竟然又添了幾處傷口。好在此人的攻擊力量不夠，破不開李木自身的防禦。不然，李木早就被他的利爪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