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平原駐軍營寨,伊爾門湖的湖畔,正在休整的一個諾曼軍團正在做最後的調整,這一次的戰鬥,顯得比想象的要激烈的多。比起在拉脫維亞王國中的戰鬥,這個時侯的戰鬥,才稱得上是戰鬥,以前的,就和小孩子玩的把戲差不多。

“頭兒,我們會贏的,對嗎?”

新兵小聲地問道。即便是新兵,也是參加國斯拉夫帝國西部軍團圍殲的士兵,戰鬥經驗多少還是算有的,尤其是在這種大兵團集結的時候,更加突出了士兵的素質,麵對這個時候的戰場環境,不得不說,沒有人能夠退卻。

老兵臉上有一道不算深的刀疤,顯然,這曾經是戰場上遺留下來的慘痛傷痕,但是,同樣是一種榮譽。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贏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今天早上老兵已經看到了斯拉夫人的果斷,龍騎兵的衝鋒能力,可想而知,哪怕是強大的牛頭人重甲步兵,在硬抗的交鋒中,也是頗有不敵,如果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分割包圍,恐怕根本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諾曼人的騎兵數量,太少了,而且還不是像斯拉夫人那種特別強壯的騎兵,大多數都是手持弩箭的遊騎兵,如果近距離的硬撼,隻能被對方碾壓過去,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集合——”

嘟嘟嘟嘟的軍號吹響,休整完畢的訊號發出來,老兵們立刻催促著新兵們開始活動起來,裝備幹糧和水壺,這些東西是不能落下的。戰鬥很艱苦,這一點,不論是老兵還是新兵,都是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但是,如果說要比較鋼鐵一般的意誌的話,那麽,不是隻有斯拉夫人才具備這種素質的。諾曼人的新兵,哪怕隻是半年的菜鳥,就算戰場經驗不夠豐富,但是要死拉一個墊背的本事,還是有的。

“快點兒!你們這群該死的白癡!難道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就是生命嗎?”軍法官在那裏大聲地吼叫著,鞭子抽的啪啪作響,當然,軍法官是不可能將鞭子抽到士兵身上的,隻有那些真正拖拖拉拉的老兵油子,那麽軍法官根本就沒有任何情麵可講,不等你辯解,先抽上一鞭子。如果想要爆發單挑,那麽對不起,你死定了。

被拖進小黑屋進行慘無人道的修理之後,所有的鬱悶隻能發泄在敵人身上,軍隊中誰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夠得罪軍法官。

中部平原駐軍的最高軍法官名叫沙文,是典型的泰格.豪斯走狗,這個家夥,從六年前就在鬆葉村和三巨頭一同前往塔姆薩盧打拚,雖然別的本事沒有,但是刻板的能耐,卻是把人要憋瘋。他現在是這個防區的最高軍法官,領千夫長待遇,也算是極為有實權的家夥。

某種程度上說,幾個軍團長都是不敢對他怎麽樣。除了他和三巨頭的關係極好之外,他本人的權力,也確實讓人感覺心頭發冷。這個家夥就是冷麵魔神。

無論是士兵還是俘虜到了他的手裏,就是什麽話都保不住,竹筒倒豆子一般的爽利,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家夥居然會是個人,而不是什麽深淵來的怪獸。披著人皮罷了。

“我會記住你的!該死的家夥!”

這就是沙文最喜歡說的一句話,他的滿口爛牙更加不用多少,讓人一看就覺得惡心,頭發稀少,為了粗暴,但是不管怎麽說,他至少從來沒有憑借手中的權力去欺負過任何人。曾經有一個百夫長罵他隻是一堆馬糞,是臭狗屎,但是他至今都沒有報複過那個百夫長。盡管那個百夫長其實戰戰兢兢地度過了長達半年多的精神恍惚階段。

戰士們立刻集結起來,軍法官們隨同,清點著最後的人數,那些拖拉的人都沒有躲藏起來,大戰將至,誰也不能夠鬆懈。

這一次,軍法官們也要上戰場了。

“我會活著回去的。一定。”沙文張著嘴,滿口的爛牙,眼睛依然是讓人一看就覺得邪惡和凶厲,但是閃過的溫柔,卻是非常的讓人意外。

他有一個女兒還有兩個兒子,他的女人是個拉脫維亞的普通女人,父親是個農民,母親死了很多年,來諾曼碰運氣的時候,老人賭錢將女人輸出去,沙文買下了那個可能會被送進妓院的女人。然後生下了三個兒女。

雖然沙文長的很醜,但是女人過的很幸福。任何一個年輕的女人,都是有過憧憬的,誰都希望有一個白馬王子,哪怕不是,也不會想要一個歪瓜裂棗的家夥。

但是實際上一開始女人是非常的驚恐,尤其是當看到沙文的相貌時候。

不過當得知這個男人是個實權的軍法官時候,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接受了現實。而實際上,沙文在家中並沒有像在軍隊中那樣的粗暴,他很愛他的女人,她叫露西亞,是個略有愛慕虛榮的女人,盡管生了三個兒女,還是能夠保持不錯的風韻,但是她沒有招蜂引蝶,能夠保持著這份忠貞,也算是不易。

實際上,五年相處下來,露西亞愛上了這個醜陋但是內心算是善良的男人,尤其是,他是那樣的刻苦。她很清楚這個男人的處事方式,有時候,沙文隻是一個孩子一般,哪怕他已經三十五歲了。

“我愛你,保佑我吧,親愛的。”沙文深吸一口氣,將一枚小小的胸針別在了胸前,這是一枚不起眼的胸針,看上去,隻是將胸前的勳章別好罷了。

……

為了迎接最可怕的一場進攻,諾曼人都準備好了最慘烈的戰鬥。這是一場絕對的慘烈戰鬥。

蘇加卡內已經得到了全部的授權,切斯特納的援軍最多還有兩天,就可以抵達大平原了,到時候,他就可以喘一口氣了,但是現在,他必須在西姆斯克地區守住這一波供給。這並非是頑抗,而是要在意誌上讓斯拉夫人知道,隻要是諾曼人的陣地,要想拿下,不是那麽容易的。

“可惡!看來,確實必要改變一下策略了!”

蘇加卡內掃視了一眼地圖,伊爾門湖的上方,是一條狹長的通道,這條通道,很隱秘,隻有伊爾門湖地區的一些老獵人,才知道這條通道。沿著這條通道,可以繞過一座小山,北麵的密林十分的崎嶇難走,蘇加卡內手上的王牌,不多。他不可能自己去冒險,正麵戰場上,必須要有他坐鎮。

“讓波波夫過來吧,我有話說。”

“是!將軍!”

不一會兒,在伊爾門湖附近休整完畢的後備軍團已經整裝待發,軍團長波波夫十分年輕,隻有十九歲,這是一個讓人不得不歎服的年紀,但是這個年輕的將軍,卻用勇猛和無畏,證明了年輕人總是有辦法的。

“您好,將軍!”

“坐下吧,尊敬的年輕人。”

閃爍著一雙毒蛇眼,蘇加卡內身為十二個大軍團長之一,自然有他的一股氣勢在,波波夫略有局促,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去。

“我就直截了當的說了。波波夫閣下,在伊爾門湖的上方,有一條狹窄的通道,你的軍團現在休整完畢,總人數在五千五百人,如果給你一天時間,你有辦法發動一場突襲嗎?我說的是那種突襲,可能會全軍覆沒的突襲!”

蘇加卡內的眼神閃過一絲毒辣,這個時侯,心慈手軟是不行的,尤其是在這種時候。畢竟,全軍覆滅總是要比一個軍團被滅糟糕的多。

“將軍,我們的援軍不是馬上就要到了嗎。”波波夫問道。

蘇加卡內讚許地點點頭,不過還是如實說道:“事情太突然,最快的話,援兵也要在後天才能抵達,在此之前,我們沒有可能麵對三倍於己方的敵人,還能抵抗第二波。這個時侯的平靜,是因為對方還不知道我們的底細,如果發現兵力差距是這樣的懸殊,恐怕斯拉夫人的將近十萬大軍就會立刻發動總攻,今天的一天鏖戰,或許在斯拉夫人看來,隻是一場試探,當然,這場試探,代價對於他們來說,有點大。”

“不過不管怎麽說,波波夫閣下,冒險是必須的,因為我們要在意誌上壓倒對手,不能夠讓對方產生任何一種優越感,士氣,很重要。我相信,您一定明白我在說什麽。這是我的考量,是思索了很久才決定的事情,已經沒有必要討論了,時間緊迫,您願意這麽做嗎?這不是命令,因為我們同樣可以撤退保全。但是,我需要征求您的意見。”

蘇加卡內第一次很平靜這樣說話,的確,這不是命令,隻要軍隊後撤,前往伊爾門湖的西部地區,那麽還是有機會的。但是,這樣一來,斯拉夫人的十萬大軍就會士氣高漲,而己方的士氣會因為一次退後而地落,這是非常糟糕的事情。

諾曼人的軍隊,又怎麽可能缺少士氣?

蘇加卡內的決斷,是非常有見地的,不過,事情總是需要有人來做,才能凸顯出英明的所在,而這個時候,唯一健全的軍團,隻有波波夫的後備軍團。

“你願意嗎?波波夫閣下。”蘇加卡內再次問道。

沉思了一會兒,臉色數變的波波夫突然抬頭挺胸,眼神堅毅無比,大聲說道:“為了王國和國王陛下,我願意奉獻我的勇氣和忠誠!”

“你會成為英雄的,閣下,我保證!”蘇加卡內難得動容地嚴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