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貴族評議院,院內諸多議員正麵色如常地端坐著,仿佛恍然不知皇帝陛下已經將要進行活化。那些準備好的司儀鮮花,堆了一簇又一簇,並沒有體現出什麽皇家的禮儀,反而讓人有一種草草了事的感覺。但是,不管法蘭克一世皇帝生前如何,至少在這個皇帝的在位期間,並沒有出現帝國分裂,並且不堪一擊的時候。他的最大汙點,恐怕也就是帕裏切七王冠閣下口中所說的泰格.豪斯了。也可以這麽說,如果有人可以解決掉泰格.豪斯,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為先皇洗刷了屈辱。
不過看上去每個皇子都覺得攘外必先安內,盡管,對手就是他們的親兄弟。
事實上,不僅僅皇子們在那裏活動,連皇帝的親兄弟們也開始了掙紮。這些在幾十年前失敗的家夥們,終究是被他們問道了一股血腥味,這場爭奪,少了親王們的影子,實在是讓人有些打不起精神,會有一些頹廢。
當幾個外放的親王在那裏蠢蠢欲動的時候,皇子也沒有放鬆警惕,此時此刻的各方勢力,稍有風吹草動,恐怕下一刻就已經出現在各自的案頭,有著對方的動向吧。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在西西裏島上,西西裏島親王殿下埃爾伯特.羅姆正在一臉陰沉地看著桌麵上的情報。剛剛傳來的消息,讓他一陣氣結,七王冠帝國境內之三,居然去了帝都羅姆城兩個。而且其中一個高盧王卡拉姆波拉和他的關係還比較糟糕,即便是在法蘭克一世時期,也是出了名的不對眼。當初兩人在撒丁島上有過囹圄,如果這個時侯突然出現兩個人相談甚歡,絕對是神跡。
“混蛋,卡拉姆波拉出現在帝都,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啊。聽說他的伊西多的關係極好,說不定,這一次,就是去為伊西多壯壯聲勢的。”伊西多就是三皇子伊西多.羅姆,乃是法蘭克一世的皇後所生,皇後本來就是高盧女性,本身繼承有一個伯爵爵位,並且還零帶著幾個頭銜,是屬於貴族中的老派實權家族的繼承人。算起來,這也算是強強聯合的產物,也是法蘭克一世能夠穩定帝國局麵的一個小策略吧。
埃爾伯特親王臉色不善,自然是對這種情況很不滿意,他意外於皇兄法蘭克突然被刺殺身亡,也更加意外於皇帝居然沒有留下遺囑表示對這個國家的未來主人的關懷。這種情況之下,誰都知道會發生什麽。又或者說,這就是本來就注定的事情。散亂慵懶龐大的老大帝國,已經到了不得不來一次大手術的時候,隻有這個時侯來一劑猛藥,才能夠給老大帝國來上一針強心劑,或許,還能回光返照一般。乳劑的帝國,想要再持續折騰下去,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皇帝被掣肘,誰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個小小的北方軍閥,居然敢如此無視帝國之威嚴,不將帝國的尊嚴放在眼中,這已經足夠讓這個國家發動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但是卻沒有料到的是,法蘭克一世竟然忍受了下來。並且還加強了帝都的防衛,可以說,如果兩軍交戰,這個龐大的城市,可以抵抗十五倍甚至二十倍於自己的敵人強攻十年以上。
甚至諸多親王和各方勢力,在發現皇帝的這個舉動時候,都有那麽一絲絲的絕望,毫無疑問,皇帝陛下對於權力的風向嗅覺,還是很強,不然的話,幾十年前他就不應該上位。換句話說,能夠當上皇帝的人,又怎麽可能是個傻逼或者智障呢?但是,很遺憾,法蘭克一世還沒有來得對他的那些反對者來一次毀滅性的打擊,他就遭到了一個瘋子的毀滅性打擊。
並且,這個瘋子在講整個大陸攪和成一堆爛粥的時候,自己在北方,也在那裏野心勃勃地磨亮了自己的屠刀。恐怕,這把鋒利的屠刀,很快就會重新展露它的殺氣騰騰。
六月月底,本來是一種天氣熱的讓人宛如狗吐舌頭一般的狼狽。但是在塔姆薩盧城城內,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黑暗係魔法師們設立了一個又一個的魔法道具屏障,這些小玩意兒立刻給這個城市帶來了不斷的陰涼。這是一種可以聚集冷空氣的小魔法,儼然就是冰塊融化的放大版本,整個城市都是一陣舒爽,竟然有一種身在春末的錯覺。
這個時侯的塔姆薩盧城,當然不是草長鶯飛,並且還能其樂融融。麵對種種風潮,身處暴風中西的馬老大,倒是一臉的平靜,他的手下們都在讚歎於如今士兵招募之容易讓人歎為觀止。同時還在思索著一個問題,如今這個新生的國家,該如何走下去呢?
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問題,也不是一個團體的問題,到了如今,已經是新生國家諾曼大公國,五百萬人的所有問題。再上內附的牛頭人西部部落,大酋長諾頓堂而皇之,麵不改色地表示歸入諾曼大公國,並且承認大公國對於牛頭人行使公民權益的法律效力,可想而知,加上一百二十多萬牛頭人的諾曼大公國,其實,已經不是一個小小的邊陲落魄國家。
此時此刻,諾曼大公國,儼然就是一副波羅的海地區大國的風範。
盡管周邊依然是斯堪的納維亞諸國、拉脫維亞王國,立陶宛公國這種既沒有檔次,又沒有層次的國家,但是還是給龐大帝國帶來了壓力。至少,羅姆帝國很清楚明白地沒有在泰格.豪斯挑釁之後發動戰爭,而斯拉夫帝國,不僅沒有說遏製這個國家的崛起,反而還賜予了泰格.豪斯一個公爵貴族頭銜。
如果此時此刻尼古拉斯一世對他的臣工以及諸國使節團說他和泰格.豪斯沒有奸情,恐怕連斯拉夫人自己也不相信。
一億斯拉夫人,此時也覺得那諾曼大公國實在是一個有趣的存在,甚至,那個泰格.豪斯,也讓人感到一陣神秘。
隻是,誰也不曾想過,這個瘋狂的團體,居然僅僅是兩年之後就變強到這樣一個地步。那些當年在鬆葉村和泰格.豪斯一起吹牛打屁的老兵農夫獵人,恐怕也沒有想過,當初隻不過為了一張鱷魚皮就能夠在穆斯特韋發瘋發上一個月的人,現在竟然可以操縱著五六百萬人的未來和希望。
馬老大也是一陣唏噓,心道:老子當初一腳踹了一個小娘們兒的屁股,如今……竟然混的這樣的難以置信,他媽的,老天爺還真是對老子好的很。
當然也不排除某些惡趣味的人在那裏詛咒上天神明瞎了眼,讓這種禽獸畜生居然有這樣的地位,這分明就是一種悲劇。
用比較牛叉的一句話來說:人生就像是一張茶幾,上麵擺滿了杯具。
“殿下,我想,從表麵上看的話,未必能有什麽頭緒,我分析了一下現在的狀況。恐怕沒有哪一個皇子會在這個時侯選擇和泰格.豪斯作戰,他們的目標,一定是鎖定在羅姆城,鎖定在皇位的歸屬問題。而且,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中,肯定會爆發很強的權力爭奪,那些帝都中的官員,肯定都是被拉攏的對象。如果再進一步大膽地推想,或許很快就會有帝都的使者來到西西裏島,來拉攏殿下您。”西西裏島親王埃爾伯特.羅姆的幕僚長正在那裏分析著狀況,表麵上,的確是看不出什麽頭腦來。
“厄休拉和吉尼瓦會有什麽動靜呢?”埃爾伯特輕聲問道。他口中的厄休拉和吉尼瓦,同樣都是皇家親王,都是法蘭克一世的兄弟。這些人,曾經在許多年前爭奪皇位失敗,但是最後還是保留了性命,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們本身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以厄休拉.羅姆為例,上上代皇帝陛下,也就法蘭克一世的父親,曾經一口戲言加封八歲的厄休拉為厄休拉親王,甚至還將一個半島改名為厄休拉,領地劃分了小半個行省,當初的玩笑,也被手下的人執行的十分準確。以至於當初爭奪王位的時候,厄休拉十分的大膽和肆無忌憚,因為不論怎麽樣,就算爭奪皇位失敗,他好歹還有一個皇帝冊封的親王頭銜。這可不是皇家的繼承性質血統親王,而是有實實在在領地的親王。毫不誇張的說,這可是異常滋潤的一種生活方式。
冊封親王,不僅不需要讓自己的領地繳納給帝國稅收,領地內的稅收還可以自己定,而且,如果親王向帝國教署了證明領地內無法生產的書麵文件之後,就可以直接向皇帝陛下申請補助,而小半個省的補助,最起碼也是在七八十萬金幣,這種利益,傻子也不會放棄。
所以,西西裏島親王閣下也就額外的在意厄休拉.羅姆。畢竟,這個時候整個帝國,亂七八糟的勢力仿佛突然間都冒了出來,而且都是無頭蒼蠅一般,根本無從判斷到底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而來。
“從情報上看,兩位親王並沒有打算在短期內參與權力的爭奪,恐怕他們也是心存著消耗對手實力的想法,所以,才按兵不動。但是,厄休拉親王手下掌握的力量和資源是不容小覷的。以他的財力,短期內號召一支五萬人的普通部隊,還是綽綽有餘。半島距離帝都太近,稍有不慎,可能就會造成既定事實。所以,殿下,您要早作打算。”幕僚長畢恭畢敬地對埃爾伯特說道。
親王閣下眼神一滯,顯然明白此時的處境。雖然他不是帝都權力中心那些家夥,壓力更大,強敵環伺,更有一頭冰原之虎隨時虎視眈眈著帝國北方和北方的幾個屬國,這種赤裸裸的利益之上者,就算是簽訂了一百條合約,於馬老大而言,就是廢紙一張。
“唉,如果有什麽方法可以讓帝國牽動,就能夠壓製一下像厄休拉這種家夥的蠢動之心了。”埃爾伯特.羅姆很是失望地輕拍了一下桌子,隻是這時,幕僚長眼神一黯,咬了咬牙,然後輕聲問道:“殿下,如果有那麽一個機會可以讓帝國牽動,並且還會出現大量的軍隊調動,不知道算不算達到您的預期要求?”
“我們隻有在混亂中,才會有機會,而且,以我們掌握的資源和實力,也隻有奇招斃命,才能獲得巨大的利益。如果你有什麽好方法,就說出來吧,哪怕這個方法,很是危險。”從幕僚長的語氣中,埃爾伯特.羅姆還是判斷出了一點點口氣,於是,很是平靜同時內心很是期待地說道。
幕僚長深吸了一口氣,嚴肅地看著埃爾伯特.羅姆,說道:“殿下,請問,如今北方誰的勢力最大?”
“這還用問?不就是那個瘋子泰格.豪斯嗎。”埃爾伯特很是鬱悶地撇撇嘴,心道如果自己是泰格.豪斯的話,恐怕早就琢磨著壯大實力了,誰神經質的去搞什麽立國宣言啊。
幕僚長點點頭,接著問道:“那麽殿下,此時此刻的泰格.豪斯,如果是換了您,您最想做什麽呢?”
“如果我是泰格.豪斯的話……如果我是他的話,唔……如果我是他的話,我一定會讓軍隊踏平拉脫維亞王國,這樣的話,整個波羅的海海域就是屬於我一個人控製了。而且,還牢牢地掌握了對帝國北方襲擾的主動權。”埃爾伯特不是傻瓜親王,自然是明白這種好事兒如果他來做會怎麽樣。
幕僚長又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泰格.豪斯沒有進行對拉脫維亞王國戰爭的原因。首先自然是他要在此時立國。其次,他並沒有對拉脫維亞進行全盤了解,於他而言,這個國家是十分陌生的,並且也是難以控製的。如果這個國家的軍隊和城市分布圖落在他的手中的話,恐怕半個月之內,他一定會發起一場規模空前的戰爭。殿下,別忘了,他掌握著十二個軍團,據說,每個軍團如今是一萬人以上。而以泰格.豪斯現在掌握的資源,他隨時可以號召三萬人的維京人為他作戰,甚至,超過二十萬人的牛頭人戰士隨時候命,這種實力,不容小覷啊。強大的戰力指數,甚至超過了七王冠的過半力量,攪動整個帝國北方,綽綽有餘。到了那個時候,帝國不得不出兵保護拉脫維亞王國,至於那個時侯誰出來領兵,殿下您隻要嘴皮子動一動,以您在帝都的影響力,足夠拉攏一批人去推薦蠢蠢欲動的厄休拉親王。當然,您未必是親自出麵,您要表現出反對的樣子,而鼓動其他人去支持,厄休拉親王的信心,絕對會超乎想象,一個男人如果自負的話,後果,會死的很慘。”
這些話幕僚長說的很快,也很平靜,讓埃爾伯特大為驚訝,但是,他的確內心心動了,盡管這個建議,事實上是徹頭徹尾的賣國建議。但是,為什麽不呢?反正,被攪動的亂七八糟的國家,隻是一個附屬國拉脫維亞,與他何幹?而剩下的,就是隻要想辦法如何將那些重要的情報,交到野心勃勃的泰格.豪斯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