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他要罰她
那些黑衣人我不認得,瞧著他們的衣色,我以為他們是君國潛伏於市井之中,忠於女帝執政的死士。
因而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問出一句,“卿安呢?”
沒有人回答我,狐狸眼的男人也沒有邪笑著從他們背後踱步出來,迎著我這一句問話而來的,是一招招殺意盡現的攻擊。
我呆了一呆,不及再說出話,身子已被玄衣男人攬著朝後躲避,他劍尖點地,冷冷地嗤。
“找死。”
劍花一挽,兩方立刻陷入了一場纏鬥。
被他摟著,我不得施展,倒也不曾成為他的負累,眼看他一劍了結一個黑衣人的性命,鮮血噴濺而出,我終於斷定了來者不善。
——卿安再不可靠,也必不會派人殺我,這些黑衣人是真的敵人。
我牙一咬,從懷中掏出銀針,朝玄衣男人輕喝。
“放我下去!”
他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下,最終身子稍傾,我的腳尖點到了地。
二人齊齊出手,他攻勢淩厲,我銀針密集,兩樣取人性命的利器極有默契地一齊射出,立刻有六七個黑衣人痛呼一聲,轟然倒地。
銀劍去而複返,似有靈性,重又握在了玄衣男人的手裏,我的銀針卻是穩穩釘在死人身上,尾端輕顫,其色幽綠。
我和他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卻全無時機休息。為保對方不會腹背受敵,我同他背靠著背,相抵而立,立刻就有更多黑衣人衝了上來。
他們用的是車輪戰術。
真是卑鄙!
一個個黑衣人衝了上來,又一個個地被劍尖挑破肚子,鮮血淋漓地倒了下去,玄衣男人眼眸輕眯,似乎殺紅了眼,每一次出手劍下都絕無活口。
我懷中銀針有限,射光了,也就隻好從腰間抽出軟劍,加入了以劍術對陣敵人的行列。
卻很快就意識到,那些黑衣人武功其實不俗,他們打不過師父,卻打得過我。
我身子一個趔趄,被來人一劍削到了手臂。
背後那人脊背一僵,轉眼便刺了黑衣人一劍,他抬手扶住我的身子,“要不要緊?”
卻不等我的回答,又是一劍,將試圖襲擊我背後空門的人斬殺在地。
我一受傷,他既要分出一隻手來顧我,又要防著身前身後兩麵仇敵,漸漸有了落於下風的趨勢。
我想幫他,可手臂上傷口極大,流血汩汩也便罷了,劍上似乎還淬了毒,稍稍一動便頭暈不止。
男人伸臂摟緊了我,右臂運劍如飛,每一招都是凶狠陰鷙的殺招,卻也漸漸被迫得步步後退,直到退到了斷崖峭壁。
我勉強掀起眼皮,朝身後望了一眼,懸崖萬仞,跳之必死。
娘之!
黑衣人烏壓壓的,像是根本就殺不盡的蒼蠅,手中刀劍晃眼,他們虎視眈眈地圍攻上來,漸漸將圈子縮得愈來愈小。
甚至有人開始招降了,“放下那個女人,我們饒你不死!”
果然衝我來的?
我撇撇嘴,臉色白如宣紙,強撐著從男人懷中掙出了些,搖搖晃晃站定身子,“冤有頭,債有——”
“主”字還沒出口,手臂猛然一緊,身後男人冷笑,“我用你來出頭?”
他施力將我拽入懷中,劍尖橫空一掃,附近黑衣人慘叫倒地,我隻覺身子陡然一輕,回過神時,已是疾如箭矢般地朝萬丈懸崖之下俯衝而去。
我瞪大了眼,完了!
腰間忽地一緊,男人嗓音沉沉,“怕麽?”
怕!我還沒有嫁人生子!
我張嘴要哭,他抬手將臉上麵具摘去,信手一丟,鳳眼灼灼,麵似冠玉,唇若花容,不妖而媚。
“還怕?”
連夜?!
我張了張嘴,又張了張。
想笑,可更加想哭。
眼淚汩汩落下,抬手便摟緊了他的脖子,“是,是你?!”
“嗯。”
他反手一揮,銀劍深深切入崖壁,削金斷玉般“哢哢”震響,細小石塊隨著我們一起急速向下……
我嚇到掉魂,死死地抱緊他的脖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忽聽“叮”的一聲,下落跡象終於滯了一滯,我和他相擁著頓在了半空中的一處。
我渾身冷汗,又失血過多,眼看著暫時還不至於摔成肉泥,我甚寬慰,翻了翻眼皮便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在一處光線陰暗的山洞裏。
左臂疼如萬箭穿心,我睜開眼便忍不住悶哼出聲,唇上立刻就是一軟,被什麽給吻了一吻。
那個吻我的東西低低地問,“疼?”
疼。
想到了那是什麽,我抬臂將他摟住,身子直往他懷裏蹭。
我摟緊他道,“你敢騙我?壞人!”
說這句話,我是真的有些生氣,可失血過多,又被他摟著,這麽一說不像是在討伐別人,倒像是在調/情。
唇上又是一熱,連夜輾轉吮/吸著我,顯然是同樣思念得緊,他一邊揉搓我的後背,將我往他懷中
摁著,一邊聲音喑啞到可怕地說,“誰讓你先跟他們走的?我總要罰一罰你。”
罰我見麵卻不相識?
我被他吻得直低低喘氣,腦袋裏麵暈暈乎乎的,竟將左臂上的疼痛給拋到了腦後根去。我抬手掐他腰側,一邊擰著,一邊恨恨地說,“又是水雲洞的藥水?你身上素來有龍涎香氣,我不可能聞不出的!”
他笑,嗓音喑啞,魅惑,臉頰更是順勢便埋進了我的項窩裏。
他蹭著我的鎖骨,低低地讚,“愛妃英明。”
一句“愛妃”,聽得我臉麵一熱,頓時意識到了我們尚未成親,這又是在做何事?
我漲紅了臉,抬手就要推他,卻被他攥住了手,連同手掌都放進了他的懷裏。
他半壓在我身上,竟也不怕把我壓壞了,嘴裏嘟囔著說,“許久不見,就不許我抱一抱你?”
我想了想,也是,又想了想,索性回手攬住他精瘦的腰。我在他胸前蹭了又蹭,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
“我也想你。”
“風雅……”
他側了側身,喑啞喚我,似乎還想有什麽進一步的動作,我蹭著他的胸口,喃喃地說,“風雅好困……”
他硬生生將動作給頓了住,手臂有些僵硬地伸了過來,輕輕拍我。
“那睡一會兒?”
聲音裏卻莫名帶著幾絲不甘,強忍什麽似的。
我唔了一聲,翹起嘴角,小貓似的又往他懷裏鑽了鑽,好安心,我甜甜地睡了過去。
待我睡醒,天色已然更加暗了。
連夜不知從哪裏弄到了不少樹枝,正在離我幾步開外的地方烤著什麽,我是聞到香氣醒過來的。
睜眼看他,他渾身籠在橘黃色的火光裏,五官宛若神祗般俊美,側臉更是漂亮到令人怦然心動,身上卻隻著了一件單薄的緋色中衣。
我笑了笑,垂下眼。
果不其然,那身並不是最最襯得上他的玄色衣衫,正鋪展在我的身下,想來是為了讓我睡得舒服一些,我腦袋方才枕的地方,被他特意折了起來,要比其他地方都高一些。
難為他如此用心。
我欲起身,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左臂,纏了紗布,血已止了,顯然睡夢之中他曾為我悉心料理。
我心中一甜,輕手輕腳湊了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柔聲問,“在烤什麽?”
“兔子。”
“你去抓的?”
“嗯。”
我似笑非笑,“天璣門主果然多才多藝。”
連夜手上動作頓了一頓,轉臉睨我,一臉無辜,“這話可是諷刺?”
我點頭承認,“是。”
“怪我沒告訴你?”
我張嘴便在他肩頭咬了一口,“騙子!”
他抬手將我摟入懷中,笑吟吟的,“先吃東西,吃完我自會告訴你。”
我伸手要接,他手腕一轉,兔肉徑直就遞到了我的唇邊。抬眼見他盈盈地笑,我恨恨張嘴,就著他的手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我往他懷中舒服一躺,仰頭瞪他,“說吧。”
【誰說我開船要等公告一個月之後?哼~雅雅夜夜小別勝新婚+我要一雪前恥=明天就是!!!明天開船,小孩兒勿進,你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