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蕭相薨了
你是!你是的!
七歲毆打侍衛;
十歲王府縱火;
十二歲,親弟弟被自己推進湖裏,染了風寒,從此體弱;
十四歲,開始打壓多方勢力謀求上位;
十六歲登基,立馬囚禁嫡親母妃太後娘娘,朝事不理,隻求玩樂,還稍有不爽就襲擊奏議大臣……
你不是昏君還有誰是啊!!!
想起眼前這個漂亮男人的斑斑劣跡,我隻覺得渾身都在發顫。對,我是史官,我應該鐵骨錚錚,我應該對昏君絕不假以好的顏色。可是……他是昏君,他動輒翻臉,我丟了小命無事,至少要保全《要錄》,直至把它交到編纂官的手裏,以待修成史書,留給後人評說……
想到自己的使命,我勉強壓下了憤怒激蕩的情緒,手指依舊死死按住《要錄》不放,我撇開了臉,不想看他。
“臣隻負責記錄陛下衣食起居,功過是非之論,不屬臣的職責。”
“是麽。”他傾過身來,單手攫住我的下巴,指腹微微摩挲了幾下,鳳目眼神轉深,他喑啞笑了,“朕是昏君,他是名臣,朕可有說錯?”
他說“他”。
我臉皮一熱,後退一步,“恕臣愚鈍,聽不懂陛下在說什麽。”
“我說蕭祐。”他卻罕見地步步緊逼,修長大手狠狠握著我的手腕,“他近幾日因為父親患病而未上早朝,你日日沒有精神,不就是為了這個?”
他說“我”。
時隔多年,再一次聽到這個稱謂,我隻覺得心神有些恍惚,他捏緊我,擺明了是在逼我回答,我動了動唇,正想辯解兩句,忽聽身後有太監氣喘籲籲跑來,倉皇地說。
“陛下,陛下,蕭相薨了!”
蕭相薨了……
我猛地抬臉,麵無血色.
趕往相府的馬車上,皇帝低垂著眼,神色莫辨,難得地沒有再追問我。
我卻是恍惚得無以複加。
尚未正式自我介紹,這個節骨眼上,似乎該把諸人身份交代一下了。
我叫風雅,是個孤兒,七歲之前,我在青城派學藝,卻是師門上下武藝最差的一個,一次被罰思過,我不慎跌落斷崖,僥幸被路過的男子救了。
那個男子,就是蕭祐。
蕭祐是蕭相的兒子,比我大了兩歲,今年十七。他是全連國最好看的男子,沒有之一。
我喜歡他。
他救了我,把我帶到京都,並求蕭相出麵,讓顧太師收養了我。
我成了太師府的小孫女,和他一起,陪同當時正做太子殿下的連夜讀書。
那時候,我不是史官,他不是尚書,我才七歲,他也不過九歲,他日日溫柔地朝我笑著。我若被連夜欺負哭了,他就替我擦淚,柔柔地叫我“小風雅”。
而今日,他父親歿了。
該我為他擦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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