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廚子和痞子
845年。
瑪利亞之牆南端的希幹錫納區遭超大型巨人突破。瑪利亞之牆遭鎧之巨人突破，大量巨人入侵瑪利亞之牆內的領土，居民被迫遷往羅塞之牆內避難。（注：來自百度。）
因為律離開的及時，他和埃米爾都得以上了前往羅塞之牆的船隻。
他輕拍著埃米爾的背哄他睡著，眼睛卻在船上一圈一圈的掃視著。
他並沒有忘記係統的主線任務，這一次爆發的如此巨大的災難，其中一定會有這個世界的主角。
略掉老人和滿臉木然恐懼的人，他注意到船上有三個坐在一起的孩子，看起來大概十歲左右，神情和周圍的人有著明顯的不同。尤其是那個有著顯眼的黑發黑眼的女孩，即使看起來有些狼狽，臉上的表情卻很是冷靜，竟然還轉過來對上了正在觀察她的律的視線。
那個堪稱淩厲的眼神讓律微微一怔，這個年紀的女孩，竟然有這樣敏銳的直覺。
下意識的露出了微笑來表示友好，女孩微愣後不再看他，轉而和身邊的男孩說些什麽。
她身邊的男孩有著深棕色的頭發，翠綠色的眼瞳中閃爍著這個年紀的孩子所不應該有的濃烈的恨意和無可比擬的堅定，讓律再次有些怔愣。
他身邊的另一個金發男孩臉上手在握緊，卻沒有表示出什麽確切的情緒，隻是拉著棕發男孩不停的勸慰。
看起來這三個人大概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律並沒有想要立刻和他們相識，但是要一直在他們周邊。那麽不僅可以知道世界將會向著怎樣的方向發展，而且還可以得知自己所需要做的是什麽。對找到巨人的秘密，和保護的工作，都有好處。
律想完之後也覺得很疲憊，已經多久，自己沒有這樣神經緊繃過了。他閉上眼睛，不由自主的呢喃。“塞巴斯蒂安……”
我好像想你了。
我等著你找到我，不要讓我等太久啊。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當律醒過來時，就看到小埃米爾安靜的睜著大大的天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不由自主的放軟了笑容，律揉揉小孩棕色的頭發，“埃米爾餓了嗎？想不想先喝點水？”
埃米爾可愛的歪著腦袋，問。“哥哥很累，我不餓。”
律忍不住捏了捏埃米爾小巧的鼻子，解下腰間別著的水瓶，擰開蓋子遞到他的嘴邊。“喝點吧。”
埃米爾點點頭，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口，就將瓶子推向他。“哥哥也喝。”
律拍拍他的腦袋，隻是用水沾了一下嘴唇，就放了回去。一路上還不知道是怎樣的情況，總之水還是先省著喝吧。他還好，埃米爾還是小孩子，可不能渴著的。
眨了幾下眼讓視線變得更清晰一些，律發現可以看得到之前出發的船隻已經靠岸了。
抱好了小埃米爾，律靜靜地等著船靠岸。
沒有與擁擠的人群爭搶，律等到最後才下船。
城鎮並不大，律早就想到了，三分之一的人口就算不是全都逃了進來，也不是個小數目。那麽，糧食的數目是肯定遠遠不夠的。那麽這意味著，一定會有人餓死。
律不想去想這個問題，但是這是肯定的結果。
人類需要麵對地少人多的困難，除非可以奪回失去的土地。就現在的狀況看來，那是不太可能的。人類要怎樣才能戰勝那樣龐大的巨人，律不知道。
他現在所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提高自身的力量。
食物是排隊領的。律從早上一直排到下午，才拿到了一個麵包。
律沒有抱怨少，隻是向著分發食物的人說了聲謝謝。反而是那個士兵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律身邊領著的埃米爾，硬是又塞給他一碗粥。
向這個士兵微微鞠躬後，律小心翼翼的端著粥帶著埃米爾到一邊的空地上坐下來，將麵包塞到埃米爾手裏，笑著說。“餓壞了吧，快吃。”
手裏端著的粥隻是淺淺的喝了一口之後，就沒有再動。
埃米爾眨著眼睛看他，將手中的麵包又伸向他。“哥哥也吃。”
律拍拍其實早已幹癟的肚子做了個鬼臉，“哥哥昨天吃了很多東西，一點也不餓哦。”
埃米爾定定的看著他，天藍色的眸子一片澄澈，看的律有些莫名的心虛。
眼前的孩子低下頭，聲音很小的道。“媽媽她，是不是死掉了？”
律的心髒像被重重敲擊了一下，強笑著道。“埃米爾在想什麽啊，媽媽她隻是去了別的地方。”
“我知道的，他們都說，死了好多人。媽媽不見了，也是死掉了吧，不然為什麽不來找埃米爾呢？”
律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隻好沉默。卻沒想到一隻小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安撫。小小的孩子臉上還帶著稚嫩，但是眼眸清亮，帶著說不出的堅強。
律的心裏五味陳雜，說不上是欣慰還是苦澀更多，忍不住眼眶有些酸澀，卻也把死亡的陰影驅散了大半。
他揉了揉埃米爾柔軟的頭發，微微的笑起來。“乖。快吃吧，不要想太多。哥哥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埃米爾點點頭，將麵包掰成兩半後，將較小的留給自己，然後不等律再拒絕，直接笑眯眯的將剩下的麵包塞進了律的嘴裏。
律一個沒防備被塞進了一塊麵包，差點沒噎住。咳了幾下之後，律瞪著笑眯眯的埃米爾，無奈的歎了口氣。
與埃米爾一起將食物吃完之後，律被不遠處的爭吵聲引著向聲源看去。那三個少年、不、確切的說是那個棕發綠眸的少年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正大聲說著什麽。
但是沒過多久，他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因為那個女孩直接將麵包塞進了他的嘴裏。看著他瞪大眼睛的樣子，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麽，但是律的嘴角還是不能抑製的抽了抽，他怎麽覺得，這一幕意外的眼熟呢……
那個男孩哭了，神情還是帶著倔強，但是能哭出來就不需要過多的擔心了。哭是一種發泄的最好途徑，那個男孩已經不需要擔心什麽了，倒是那個從頭到尾也沒見她哭過，看起來格外堅強的女孩比較讓人在意。有的時候什麽反應也沒有不代表沒有任何感覺，反而可能隻是不斷的壓製，這種狀態其實更危險，一旦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爆發吧。當然，如果她真的到了那種不會被過多的情緒所影響，那麽律隻能說，那真是……強悍。
不過律並沒有想過過去說點什麽，因為看起來三個人已經很好的解決了他們之間的問題，他並不願意過去摻一腳，他隻需要在旁邊看著防止有什麽危險就好。有越多的交集，就越難割舍。他早晚都要離開這個世界，那麽他隻要能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不要再有些多餘的牽絆。所以他其實已經打定了主意，在這個世界除了他必須要照顧的小埃米爾，不會再跟這個世界的人有更多的交集。
他已經在排隊領食物的時候製定了一份自己適合的訓練表，獲得力量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實現的，而是要穩紮穩打，一步一步的攀爬。
現在他的這具身體隻有十歲，一切都還來得及。而且就主角們的年齡來看，巨人再次入侵大概還要等到主角們成長起來。至少，還有五年的時間來準備。
不得不說，其實律的猜測是很準確的。
雖然律的視線隻是停留了一會兒就轉開了，但是三笠還是回頭看了他一眼。
之後沒過多久的時間，政府就派逃出來的人們又回去作戰了，但實際的原因人們都心知肚明。隻不過是因為人口與耕地不成比例，糧食上的危機導致政府無法保證這些流民的生活，所以直接讓他們回去送死罷了。律聽說那個叫阿明的男孩也有家人被送走了。
隻有孩子們幸免於難，被派去做勞動來換取食物。
律本來是跟著其他人一起勞動的，隻不過那天廚房裏實在忙不過來，就過來找人幫忙。但是孩子們都沒有人做聲，律想著也沒什麽，就表示自己可以過去幫忙。
但是如果他知道就是這一次的決定導致了他日後的種種悲劇，打死他他現在也不會出頭的。但是很可惜，他不知道。
其實律想的真的很簡單，他隻是覺得這些孩子每天勞動很辛苦了，想要盡可能的讓他們從最簡單的食材中吃出最好的味道。這大概並沒有什麽很特別的……吧？
但是沒想到他這個很普通的舉動，卻讓一個本來打算隨便挑一個廚師的士兵打消了本來的念頭，開始仔細觀察他。
律的廚藝是很好的，之前他都是自己做飯吃，而且也經常給奈奈幫忙，中餐和日式料理做的都還好。雖然稱不上有多麽精致，但是味道都是很好的。
至於之前給塞巴斯蒂安和夏爾做的那頓飯，這貨純粹是故意的……
看到孩子們良好的反應，那個士兵看起來很是滿意，做了決定。
當天晚上，律就被通知，他被調查兵團的人看中了，作為一名……廚子。
律嘴角抽搐，無語望蒼天。
律很是委婉的表示了拒絕，告訴這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士兵自己有個五歲的弟弟需要照顧，士兵淡定的回答道：“可以幫你給他找個人家收養他。”收養是萬萬不行的，要是欺負埃米爾怎麽辦？
士兵依舊淡定。“那就帶他一起。”
律繼續努力。“那個你看，我才十歲。有十歲的廚子嗎？”
士兵麵癱臉。“以前沒有，但是現在可以有。”
律再接再厲。“有很多大人都會做飯啊。”言下之意你為嘛非得找個小孩兒（偽）？
士兵輕描淡寫一筆帶過。“沒你認真。味道也不錯。”
律絕不放棄。“我想要當士兵。殺巨人”
士兵的表情變了一些，隨即認真的看了他一會兒，道。“你現在還太小，等你到了年齡，會讓你去的。而且你在調查兵團裏，還可以有很厲害的人指導你。”
律：我想在主角這裏做保護的任務啊。但是，這個真的不能說。
於是，口-塞的律張了張嘴半天不知道說什麽，幹脆閉了嘴，認命的閉上眼點了點頭。
士兵滿意的一笑，回去睡覺之前還不忘說了一聲。“明天出發。”
律：“……”
晚上的時候，律跟埃米爾說了這件事情，卻壓根沒想到埃米爾會不想離開。
有些不知所措的問他原因，埃米爾小小的手安撫的拍了拍他，語氣認真。“總是在哥哥身邊的話，我會無法自立。我知道哥哥最近都有偷偷的努力訓練自己，我也想要變強。”
律猶豫了一下，“那我不……”說到一半，看著小小的孩子堅定的眼神，律突然什麽也不想說了。
於是他隻是揉亂了埃米爾的頭發，微笑。“好。”
第二天，律跟著那個士兵離開的時候，士兵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身後空空如也。“你弟弟不走麽？”
律笑眯眯的道。“有些時候，小孩子也會有想要去做的事情呢，是不能小看的啊。我不會幹涉他的決定。”
士兵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他大概能夠猜到原因，這種事情他看過太多了。
當律被馬顛了五六個小時，已經快要吐了的時候，被告知已經到了。幾乎是從馬上直接摔了下來，律很沒有形象的趴在地上滿足的歎息。終於接觸到地麵了啊……
我果然，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正在陶醉於離開那匹讓他散架了的馬時，卻看到眼前多了一雙軍靴。明晃晃的陽光下，那雙擦得閃閃發亮的軍靴險些閃花了他的眼。
“托馬斯，不要告訴我，你找來的廚師是個喜歡對著地麵流口水的小鬼。”
作者有話要說：
查了但是沒有有關兵長什麽時候進入調查兵團的資料，所以如果以後發現時間不對的話親們也不要在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