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碰撞&森林
這種微妙的感覺實在很值得探究。不大的基地裏已經住了很多的士兵其實並沒有太多的空房間給“客人們”住,但幾個為首的人隻是站在一起就已經給人一種極為危險的氛圍了,所以士兵們還是掙紮著騰出三間單人間,裏德爾、白蘭分別單獨一間,伊爾迷和西索因為並不在乎住宿問題所以合住一間——當然,多加了一張床。
然後就導致了剩下的他們各自帶來的手下們都需要擠在同一個房間來住。詭異氣氛充斥在不怎麽充裕的空間裏,被迫挨得很近的密魯菲奧雷部下們和崇尚血統的巫師們互相瞪著,沒有一個先坐下休息。
這個時候利威爾沒有敲門直接進來,自然而然的將所有的視線都集中了過去。
也沒打算廢話,利威爾單刀直入的巡視著道:“說吧,撒謊的原因。”這件事從根源上來說就經不起推敲,利威爾知道他們一定有一部分是假話,但問那幾個狡猾的男人會很麻煩還容易打草驚蛇,問這些手下們的話,破綻更容易找出來。
有一些顯然是訓練有素,除了一瞬間變過臉色便很快收斂起來,看起來極為鎮定。而一小部分人則有些慌亂,顯然是的確有一部分假話的。利威爾緩步向著鎖定的目標走過去,壓迫感直直的向他壓過去,費了點功夫還是得到了一點有用信息。
“一開始還在眼前的突然像隱身了一樣不見了”——而利威爾思考的同時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一個穿鬥篷的男人輕蔑的低聲說著“愚蠢的麻瓜……隱身咒……”
自從親眼見到過連連最精幹的調查兵團小隊都必須要謹慎小心的森林被破壞成那種慘不忍睹的樣子之後,利威爾已經能夠對這種非自然現象適應良好了。隱身咒……嗎,利威爾眯起眼,從字麵上理解來看,律應該不是失蹤,而是被做了什麽手腳算計了。隱身咒從字麵上的意思來看很容易理解,利威爾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後就丟下一屋子或警惕或緊張的人出了門,向裏德爾的房間走去。
如果律真的有什麽事的話,這些和他“有關係”的人應該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地呆在屋子裏吧?利威爾冷笑了一聲,在推開門的瞬間敏捷的閃過了射向他的紅光。不管是什麽稀奇古怪的咒語,隻要能躲過去就不足為懼。
裏德爾看起來對於他的到來並不意外的樣子,他已經換上了一套幹淨的新長袍,輕抿著屬下帶來的白蘭地。
“連門都不敲?原來律喜歡這樣沒禮貌的。”裏德爾慢悠悠的說著,他明明知道並不是這樣的原因,卻沒能忍住小心眼的出口諷刺。
“給需要敲門的人敲門是禮貌,在本身就沒有禮貌的人麵前不需要這麽做。”淡淡的反駁完,利威爾頓了一下道,“沒有時間跟你廢話,他在哪兒。這樣做沒有意義的吧,如果律不喜歡你,無論你做什麽都沒辦法改變,反而會雪上加霜。”其實他看的出來律對他們幾個並不是完全的沒有好感,但並沒有太過濃厚。如果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就再無法回頭了,裏德爾這種聰明人不會輕易嚐試。
“但如果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我卻接受了其他人,我不介意做出什麽兩敗俱傷的事——他不選擇我的話,你也不行。傷害他的事情,我絕對可以做的出來。”裏德爾眯起眼睛,露出一條縫的赤紅雙眸豔麗的驚人,泛著滾動的利光——他並不是真的像表麵那麽無動於衷的。事實上知道律和這個矮子已經……的時候,怒火和嫉妒就像魔鬼一樣無法控製的湧現出來。
自己都沒有做到的事,這個該死的……矮子居然……
聽到這發狠的話,利威爾並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樣露出慌張或擔憂的神色,事實上這兩種神情從一開始就沒有在他的臉上出現過,他隻是平靜的、淡淡的吐出一句話。
“你做不到。因為你舍不得。”
剛剛還在暗自咬牙的裏德爾愣住了,不可控製的發怔卻無暇顧及麵子問題。他怔愣著凝固住了神情,狠戾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茫然。修長而蒼白的手指遮住嘴角溢出的自嘲的笑容,純粹的黑色發絲從耳邊垂下來。
已經,這麽明顯了嗎。
他的守護欲,已經超過了獨占欲,牢牢地控製住他的思想和行動。
原來還沒下一子便滿盤皆輸是這樣的感覺。
“嗬。你說的沒錯,我不會對他做什麽。”裏德爾承認的意外的幹脆,“他最遲明天會回來,你無需再跑來問我。”
見利威爾點點頭之後就再沒有交談的意思轉身往外走,裏德爾狠狠地抿唇,手磨砂著自己的魔杖無比想要給他來一個鑽心腕骨。但他最終直到利威爾光明正大的從他房間出去看不見身影,都沒有真的這麽做。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他這麽做了,律會不高興。
這種無能的人才擁有的猶豫、無力感、顧及心,幾時在黑魔王身上出現過?
為了一份延續了多年的、源自讀書時年少的自己的感情,讓他付出了這樣慘痛的代價。
再不能隨心所欲,因為舍不得自己親手斬斷那份羈絆。
裏德爾低低的笑起來,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律現在在哪兒呢?他依然還在樹林裏。
雖然一開始是因為裏德爾的確動了將他獨占的心思,但最終還是顧及著律沒有這麽做。
而律本身見沒有跟上利威爾,又看看裏德爾,神情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留下來先給他們一個調和的空間,自己留在森林裏待一會兒,順便處理一下大量損傷的植物們。
給律留下四個魔力精純的部下確定律不會有危險之後,裏德爾才動身繼續前往牆內。
不願意承認就這樣空手而歸來證明自己在麵對律時無法狠下心,他故意任由人誤會,並且無動於衷。
於是就造成了律失蹤這一說法。
而律此刻卻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呆在樹林裏,也並不是和那幾個巫師,而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西索。
當西索找到他並帶他甩開那幾個巫師時律不掩驚訝,“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西索笑眯眯地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念力之後律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好像西索是有這種能力。大概就是一開始見麵的時候帶他躲避飛來咒時做的標記吧?律哭笑不得的看著意外地沒有戰鬥欲.望而是盤著腿在樹下坐下來並且烤著野兔的西索,心想自己是不是弱的算不上果實了。但西索能來找他,實在是令他覺得很意外。
在接收到西索不正常的笑聲之後律突然釋然了,好吧他從一開始就搞不懂這個出名卻找人喜歡的“變態”是怎麽想的——必須要實話實說,西索一直以來對他都是很不錯的……啊……突然有種很“榮幸”的感覺。
燒烤濃鬱的香味開始不斷蔓延,律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肚子期待的都有些發疼了。
——身為一名合格的廚師,他一直都承認自己是一個頭號吃貨。
大大方方分給他一半,西索笑眯眯的看著律毫不客氣的抓著啃的毫無形象的樣子,低低的輕笑聲從優美的唇形間傾泄出來。
雖然沒有鹽所以味道過於淡了些,但總體來說西索燒烤的技術還是很不錯的——律大廚這樣評價了一下之後,再次開始滿足的啃自己的晚餐。
解決完之後拿準備好的手帕擦幹淨手,律滿足的在草地上躺下來,毫無形象的打了個滾,舒服的歎息了一聲。
淡淡而好聞的青草香從鼻尖傳來,充斥著純天然的自然氣息令人心神舒暢。
律仰躺著看著頭頂的天空,漸暗的天空被自己倚靠著的樹的枝椏分割成無數細碎的藍灰色片段,和濃密的樹冠相比分出來的細枝幹上的葉子因為今天的折騰而掉的有些發禿,對比格外鮮明。
有點抱歉的律小聲道了句抱歉,贏來樹枝回應似得輕柔搖晃。
隻是這一個小小的互動,突然的,律的心情就放鬆了不少,連呼吸也不由得輕快起來。
他偏頭,西索正坐在他的不遠處用著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的撲克牌搭著塔,張揚而精致的側臉認真而稚氣,微微不自覺鼓起的包子臉看起來有點可愛。
沒有出聲打擾認真堆牌的西索,律枕著自己的胳膊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一刻的寧靜安和,漸漸地有了困意。
意識脫離之前律奇怪的在心裏笑笑,沒想到在西索身邊自己竟然會覺得安寧,想來真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在西索身邊睡著也說不上大膽,因為西索的驕傲不會容許他對一個睡著的人出手,那樣對渴望戰鬥的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不會、也不屑去做偷襲那種事,更何況律一直和他算得上熟悉。
律不知道他閉上眼睛的時候,西索手中的動作就停了下來。
西索鼓著臉,在他臉上戳了戳。
然後律的臉蛋就像最柔軟的麵包一樣陷進去一塊包裹住指尖,再隨著手指的離開恢複原來的樣子,隻留下一小塊淡淡的粉紅色。
沒有醒呢~~~
西索歡快的眯著閃過燦金色的瞳,在律有些裂開的唇角上用修長的指按了一下,然後伸出舌頭將指尖上淡淡的血跡舔去。
“哦嗬嗬嗬~~~”
夕陽映的森綠的樹林籠罩成淡淡的金黃泛著橙,有種帶來溫暖的錯覺。
傍晚顯得格外大的太陽是否真的離世界更近了一點姑且不論,西索和律兩人帶著如出一轍的青草碎屑並肩躺在樹下,卻帶著不著痕跡的小得意和滿足感,在這個有些潮濕的夜晚,無聲的拉近了距離。
作者有話要說:八點來發文啦~話說因為昨晚沒寫完於是今早六點就爬起來了,為了完成約定~qaq
業界良心有木有,要知道自從放假開始某千就沒在九點之前起床過嚶嚶嚶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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