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太子妃親口承認自己並非中毒,太醫也檢查了她剛才吃過的東西裏,隻有杏仁霜,並沒有任何毒素。
其實沈馥也明白,並不是誰下了毒,不過是自己對糕點上的杏仁霜過敏罷了。
此前她並不知道自己對杏仁過敏,若不是這次太醫檢查出糕點裏有杏仁霜,也排查出正是因為杏仁,她才突然起紅疹的,不然她還真的想不到這裏去。
所以,這一切隻能歸於巧合了。
畢竟沈清微一個從來不出門的人,跟她毫無交集,便是自己不喜她那雙眼睛,沈清微也不可能會知道她對杏仁過敏。
若是旁人不知倒也罷了,她堂堂天醫門少門主,便是假冒的身份,也不可能連這點醫理知識都不懂。
不過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徹底鏟除了沈清微罷了。
隻是沒想到……慕容璟竟然會替沈清微出這個頭!
而且,如今恢複容貌的沈清微,瞧著就更讓她生氣了!
沒想到,恢複容貌後的沈清微,竟有如此傾城之貌!真是可惜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慕容奕也不得不開口圓場:“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瞧瞧都被你們攪和成什麽樣子了!諸位莫要本末倒置,忘了今日是個什麽日子才是。”
說著,還若有所指地看了看沈馥,又道:“太子妃既然身體有恙,還是早些回宮歇息吧,太師這有孤在呢,再不濟,也還有這麽多人,定會讓太師過個稱心如意的壽辰!”
此言一出,又是一陣吹捧不提。
太子笑著拱手,連呼“哪裏”,一副謙恭有禮的樣子,引得眾人讚不絕口。
然而,當他眼尾餘光掃向太子妃時,原本柔和的眸光瞬間冷若冰霜,寒光湛湛!
沈馥嚇得麵色一變,慌忙垂下頭來,不敢再說什麽。
經此一事,稍微有點身份的,難免都會在太師麵前嘀咕兩句,覺得太子妃此事有失體統,不過是仗著在朝中有幾分勢力,借著這個事兒來敲打敲打。
太師也不得不出麵解釋整件事情,畢竟之前沈清微被自家侍女潑了湯水,而後的確離開了宴席,也看得出來沈清微的確是換了衣服。
太子妃在這個時候突發疾病,換成是誰,也免不得要懷疑沈清微。
隻是,莫說沈清微是他沈太師的侄女,鎮南將軍的嫡女,便是個普通官宦之家的閨秀,也不能白白讓人汙了清名!
更何況沈清微一個從不與他人來往的女子,可斷不可能收買得了他府上的婢女。
太師都發話了,大夥兒自然也無話。
隻是,坐觀這一切的發展,沈馥卻很不甘心。
從前隻要出現了令她不喜的人,都是悄無聲息就解決了,一點痕跡都不會有。
可如今這個沈清微,不但每次都讓她避開了,還毫發未損地站在這,就連太子和父親都替她開脫!
沈馥越想越氣,咬著唇恨恨地在心底立誓:他日定要尋得良機,殺了這個沈清微以絕後患!
然而,此時此刻,沈清微卻站了出來,重新戴上麵紗的她,已經變回了之前的低調怯弱。
她矮身道:“伯父見諒,沒想到因為一點誤會,攪了伯父的壽辰,實在是該死!”
“還請伯父莫要因此事而與我家生了嫌隙,一筆寫不成一個沈字,若有得罪,還請伯父隻責罰我一人即可。”
聞言,太師不由失笑,
人群中傳來陣陣爽朗的笑聲,大夥兒都滿是興味地看著沈清微,卻分明沒有半分責怪之意。
好好的一場壽宴,被這麽鬧了兩通,大夥兒卻興致更高了,一邊斟酒對飲,一邊交頭接耳的探討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看著原本亂成一團的局麵,被沈清微輕飄飄地解決了,還獲得了父親的稱讚,實在可惡至極!
一定要徹底鏟除了她!
沈馥眯了眯眼,不甘地咬唇。
……
酒過三巡,宴席已散。
眾人也都醉醺醺地各自回了府。
鎮南將軍府上院,正廳內。
沈威正怒氣衝衝地看著站在兩丈開外的沈清微,而秦氏則在一旁得意地笑著給他遞茶水,沈茹輕和沈雪瑤也站在一旁看著沈清微。
“你還有何話可說!”沈威沉聲問道。
沈清微不由一歎:“父親是想聽女兒說什麽?”
“荒唐!”沈威猛地一拍案幾,怒目而視,“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不清楚嗎?今天是什麽日子,你竟然也敢胡來!”
“太子妃是你能惹得人嗎?沈家上下差點都被你給害死了!你竟然還能若無其事地站在這兒?”
“還有你的臉,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好了?還偏偏是在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裏!”
一聽這話,沈清微就知道,肯定又是秦氏吹了耳邊風的結果,畢竟她一向最熱衷於給她戴各種帽子。
於是,沈清微眼眸一亮,頓時垮了臉,一副超級無辜的表情,怯生生地說道:“父親……女兒真的冤枉啊!女兒不過是默默跟在父親後麵一起入得府,起初也不認得太子妃娘娘,後來,更是不知為何伯父府上的丫鬟會把湯灑在女兒身上……”
說到這裏的時候,沈清微更是委屈地抽噎起來:“女兒……女兒也是第一次出門,不敢闖禍,就是去換了被弄髒的衣裳,回來就聽二姐和四妹說我謀害太子妃,我……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啊!”
“女兒的臉好不容易好了,二姐不替我感到開心嗎?為何那麽生氣?為何要攀扯上太子妃突發急病的事兒上?這二者之間有什麽必然聯係嘛?”
此言一出,大夥兒都愣了一下。
對啊,沒毛病啊!沈清微畢竟才是第一次出門啊。
借給她十個膽子,也不可能會去謀害太子妃啊!
沒有動機,沒有作案條件,她一個弱女子,要怎麽去謀害皇家之人?
而且,她爛臉的事兒大家都是清楚的,前段時間秦氏母女幾個還親眼看到她滿臉膿瘡的樣子,這是絕對不可能作假的!
沈清微啜泣著,含糊不清地嘟噥:“況且,我少時多在外地莊子裏生活,後來回了家,也鮮少有機會見到伯父,說起來,昨日也是第一次去太師府,怎的偏巧就出了這種事?”
沈茹輕眼見得失態發展越來越偏了,趕緊開口:“你少在那扯那些有的沒的!你這臉,到底是何時好的?為何隱瞞不報!到底是何居心?”
聞言,沈清微頓時詫異地瞪大了眼,定定看著沈茹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