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璟不知道陸含璋心中所想,隻是接著把話峰一轉,對陸含璋的計劃提出了質疑:“不過,你這個計劃聽起來翔實周密,真想要把這麽龐大的一個組織建立起來,可得費上一番心思啊!”
沈清微在一旁察言觀色,看他的神色也一下子浮動了起來,實事地拿起一顆洗淨的蜜棗,塞進慕容璟嘴裏。
對此慕容璟心中竊喜了一下,接下來說話也柔了些:“不過你還真該感謝本王,本王屆時會派些人手,協助你建立這個組織。”
要不然憑借他的性格,隻怕說出口的話就會變成:“本王看在你是清微表哥的麵子上,勉強施舍你一些人手,你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這種話。
陸含璋卻似等待慕容璟此話良久了似的,一下子露出了狐狸尾巴,暴露了他商人的本質:“我預備到時候讓暗門麵向黑市做生意,這黑市嘛……王爺也明白是個什麽樣的地方。若沒點背景勢力作依靠,是難以在黑市立足的。”
接著他狡黠一笑:“屆時還得靠王爺多幫襯幫襯,以期計劃的順利開展啊。”
是了,這日賞燈節他譴人艱難險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將他們二人請來,不是他傻啦吧唧要看他們二人在自己麵前表演情深似海,也不光是為了要來試探一下沈清微的心意來挖挖牆角。
最重要的是,他早就在心中盤算好了這一切計劃,他把慕容璟這尊大佛給請來,就是為了他倚仗他的力量。
畢竟他陸含璋,說白了也就是個商賈,所謂士農工商那個,他屬於最末一等。有些事情不是腰纏萬貫便能解決,而慕容璟,卻貴為大皇子,是天鳳朝最為尊貴的一個階層,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有他相助,無疑是如虎添翼。
不過今日這些明顯挖他牆腳的事情倒是順帶,也不是真的要把慕容璟起跑。畢竟比起自己的的事業,他對沈清微的那些小心思,也可得往後排一排了。
好在沈清微把慕容璟吃得死死的,不管他陸含璋怎麽樣在慕容璟的雷區上挑釁,慕容璟都還是被沈清微三言兩語勸住了沒有發作,也叫他深刻地體會了一下二人之間的情感。
坐在回宮的馬車上,慕容璟回味著這一晚,他還真是收獲頗豐。
先是出來賞燈遇到了朝思暮想的沈清微,接著又和她一同賞燈一同猜燈謎,還為她贏回了她喜歡的小物件。
之後他贈送給了沈清微定情信物,二人的關係正式確定了下來。
不過有喜事就有糟心的事,接著他們就被莫名其妙地拉到陸含璋的酒樓,欣賞無趣的歌舞,還親眼見證了陸含璋如何挖他的牆腳。
他氣極,卻借機與沈清微握了手,這樣一想來,這事情倒也沒那麽難受了。
再就是與陸含璋商量暗門的大事,也算是對他大有裨益的一件事。
如此看來,這樣短暫的一個夜晚,倒像經曆了幾個夜晚似的呢。
另一麵沈清微回府的路上,也同樣在回味著今晚發生的各種各樣的事情。一想到和慕容璟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時的觸感,她的心頭就泛起了絲絲的甜蜜。
重生之後能遇到慕容璟,大概是她一件極大的幸事,畢竟上一世她作為沈珺,遭受的最多的就是無休止的算計和虐待,幾乎沒有人用真心對待過她。
她以為自己好像都已經沒有心了,不會愛人也不會被愛。
可是她遇到了慕容璟,今晚的燈很美,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慕容璟,卻勝似這人間每一寸風景、每一縷煙火。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從前懵懂無知時在書上讀到這詩句,無法理解其中深意,而現在,她明白這句詩對她而言,就是和慕容璟,相伴走下去。
冬日降臨,天氣漸漸寒涼了起來。一夜之間雪便將整個沈府裝點的滿滿當當,沈清微望向窗外,屋簷上的水滴變成了一條條冰柱,有些甚至伸到了她的窗欞前,倒顯得她的窗前像個水簾洞似的。
瞧著今日外麵是一片素白色,沈清微今日幹脆也穿的素靜了些。找了件玉蘭刺繡的月白色錦袍,外麵罩著的披風也是淺淺淡淡的粉色,頭上簡單綰了個發髻,斜斜插著幾隻素銀簪子。
一身輕輕淺淺的打扮卻並沒有叫沈清微黯然失色,而是襯得她愈發膚白勝雪,唇色櫻紅。
靠在門緣上張望了半點,沈清微雖然也怵外麵一派風攪雪的天寒地凍之色,卻也還是想去院中瞧瞧逛逛。這樣冷清的光景,她愈發不想在屋裏悶著了。
甫一打開門,那寒風便撲著麵結結實實吹了上來,將沈清微的發絲也撩起幾縷,一下將她給吹精神了。
她不禁長呼出一口氣,看到口中水汽一下子被自己呼出一長條,像煙霧似的,倒像個孩童般吹著玩了起來。
青寧從後院端了一盆木炭進來,瞧見沈清微站在門前一口一口呼著氣。隻見那涼風一陣一陣往屋內鑽,昨晚燒的那盆木炭早就熄了,現在屋內也隻有寒氣了。
她趕緊放下剛燒好的木炭,走上前去把門關上,嗔怪道:“小姐,這數九寒天的,屋內本來就涼了,你還偏生要敞著門,這不就更涼了嘛。”
看著青寧因為生氣有些鼓鼓囊囊的臉蛋兒,沈清微忍俊不禁,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青寧,你可真像個老婆婆,絮絮叨叨的。”
“小姐!”這話可把青寧惹惱了,“小姐就知道拿奴婢取笑,奴婢這麽說還不是為了小姐好,你說天寒地凍的天氣,人家誰不是躲還來不及呢!你倒好,敞著門叫那寒風吹著,要是得了風寒……”
這下可好,沈清微就這麽取笑她兩句,青寧道念叨得更歡了。
沈清微實在是不想再聽她“小尼姑念經”,連連說著:“好了好了,這不是把門關上了嘛,怕冷就少說兩句話,趕緊去屋裏坐著吧,可別浪費了你剛燒好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