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幫我保密好嘛?這個圖案牽扯的人和事太多,我暫時還不能說出來這其中的秘密,等到時機合適,我一定如實告訴王爺。”沈清微走上前去輕輕環住了慕容璟的腰。
“好。”慕容璟的語氣很是溫柔。
沈清微不說,他便不問。他知道沈清微的身上或許隱藏著諸多秘密,這從最初在黑市遇到她,他便有了心理準備。他或許暫時無法看透沈清微,但他對她的信任無需言語解釋。
慕容璟的信任給了沈清微莫大的安全感,她不說自有理由。可是慕容璟沒有追問,而是以一種沉靜而展示了他對她的信任。
夜幕裏,皎白的月光如碎銀撒下,雅致的院落裏站著一對璧人,他們彼此相擁,仿佛什麽都無法將他們分開。
太學生在山中遭遇圍攻的事情,很快撼動了朝野上上下下。
一時間,街頭巷尾人們的茶餘飯後談資都變成了此事,坊間甚至傳出了寧王餘黨不日便將血、洗、京、城的傳聞,盡管這傳聞完全是空穴來風,經不起深究,但還是造就了滿城風雨,人心惶惶。
宮中早就因此事而大震動。
這日太後聽到手下傳來此消息,當即氣得將手中茶盞摔擲於地下,那精致的茶盞頓時碎成殘渣,而滾燙的茶水和瓷片飛濺,甚至弄傷了戰戰兢兢跪在一旁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臉頰上傷口滲血,她卻連擦都不敢擦,因為太後那冷麵如霜的神情,叫她愈發'害怕。
一直到一聲掌事太監的通傳:“三公主、五公主到!”那小丫鬟才被相熟的嬤嬤支開了,嬤嬤嘴裏說的是叫她和另一個丫鬟備茶,實則算是給她機會,叫她去好好理理臉上的傷。
原本包括嬤嬤和這小丫鬟,都以為此時氣氛會緩和一些,卻沒想到,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盡管通傳時間一致,慕容翎和慕容鳶其實是前後腳來的,慕容鳶本就心虛,她又怎麽敢和慕容翎提前打照麵?又恐慕容翎先於她跑到太後宮裏來添油加醋,於是先著她些到了。
慕容翎又怎會不知道慕容鳶心中所想?她這個好妹妹,先前在麵臨危險時毫不猶豫將她推出去當作擋箭牌,即蠢又壞。今日還想著搶先她一步來向太後稟告,真以為她慕容翎是菩薩心腸,任人踐踏?哼!
她早就得知慕容鳶手下的小丫鬟在探聽她的行蹤,於是故意放出假消息,又將自己的出門時間掐的恰到好處。今日來麵見太後,慕容翎就是存了絕不姑息慕容鳶的自私行徑、從而討回公道的心思!
二人不可避免的打了照麵,慕容翎看到慕容鳶朝她心虛地一笑,便知道這個蠢貨在怕自己,於是她也回以禮貌的一笑。心中卻默念道,待會有你的好果子吃!
太後端坐於上,雍容華貴的臉上是一副看似淡泊寧靜的神色,可她周身的氣場卻十分的強烈,慕容翎自小長在太後膝下,她十分明白,這是太後真正動怒的表現。
“參見皇祖母。”“參見皇祖母。”
二人不約而同地向太後行禮。
“起來吧。”太後手邊早換了一盞新茶,她翹起戴有長長護甲的手指,將茶盞端起來微抿了一口,語氣如常。
頭腦簡單如慕容鳶,看到太後一副無事人的表現,便真的以為太後沒有生氣,她心中甚至暗自竊喜,認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早就想好了,如果她有機會搶在慕容翎前麵說話,那她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自己做的事往輕了說,她也是太後的皇孫女,太後總也不至於一點情麵都不給她!
隻聽得宮殿中響起慕容鳶的聲音:“皇祖母,皇孫女有話要上稟。”語氣中卻是隱藏不住的興奮。
“哦?”太後一抬眸,顯然是沒想到犯錯的慕容鳶先開口,倒想聽聽她還能說出些什麽,“你且說來聽聽?”
“皇祖母,前幾日在山中,賊人突然來襲,鳶兒一下子慌了神,沒能站穩,於是不小心將皇姐輕輕推了一把。鳶兒知道自己行為不妥,已經真誠地反省過了。”
瞧著慕容鳶委委屈屈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被推出去當了替身呢!她還真是擅長於狡辯,隻會拈輕怕重的說。何為“輕輕推了一把”?何為“不小心”?慕容翎聽了這番話,怒極反笑。
“哼!”隻聽見太後冷笑了一聲,她轉而對慕容翎問道:“翎兒你來說,當日究竟發生了些什麽?”
“回皇祖母的話,當日翎兒和鳶兒站的位置相近,眼看那賊人便要撲上來,鳶兒站得可是穩穩當當,從來沒有踉蹌過,畢竟她一把將我推出去的時候,手勁兒一點都不像是沒站穩的人能使出來的呢!”
慕容翎說著,回過頭去冷冷地瞥了慕容鳶一眼。
那慕容鳶一下子被戳破了謊言,頓時羞愧的麵紅耳赤,礙於上首端坐著的太後,她隻敢“你……”了一句。
慕容翎可不會給慕容鳶說話的機會,緊接著她又說:“將身為皇姐的我推出去之後,非但沒有一點悔改之心,還因為順著力將我和那賊人一同推倒而沾沾自喜!皇祖母,翎兒那時不敢相信身為姐妹的鳶兒會心腸如此歹毒,可是我卻在那時看到了她臉上猙獰可怖的神情,就好像……就好像恨不得我立刻死在賊人手中!”
說到這裏,慕容翎也回憶起了當日有如在刀尖上行走的心情。她也怕死,無人想在這樣的情形下死去,可是這個慕容鳶,竟然將她當成替死鬼推了出去!這怎麽能叫她不恨!
“好在……好在沈小姐機智聰敏,她及時的摘下了我的玉佩,假扮成我,代替我被賊人帶走。否則……我再也無法見到皇祖母了……”說著說著,慕容翎已經是眼角含淚,令人聞之動容。
聽著這一切的太後早已經是泣不成聲,慕容翎在她的陪伴下長大。在她心中,若說慕容璟是無可替代,那翎兒就是掌上明珠。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自小沒有受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