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大宅,正在舉辦著一場葬禮,來了很多的賓客,可以說是人滿為患。
按道理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即便是葬禮,肯定也會顯得擁擠和雜亂的,現場鬧出的動靜不會小到哪裏去。
但是此時卻是詭異地寂靜,真的就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偌大的吳家大宅,隻有一些女眷的哭泣聲,顯得十分地凝重和壓抑。
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作為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吳旭,此時臉色極度地難看,陰沉到了極點,任何人都能感受得到他平靜之下的滔天巨怒,隨時都要爆發出毀天滅地的怒火!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這些賓客都不敢帶小孩子過來,生怕小孩子不懂事,發出了不適宜的聲音,從而激怒了吳旭。
這裏說的小孩子,可不是四五歲,七八歲不懂事的小孩,而是高中以下的小孩。
在這種情況下,現場那麽多人,也沒有一個人發出多一丁點兒的聲音,隻是排好隊,相繼上來給死者進行悼念和給家屬送上安慰。
然而就在這時,從屋內跑出來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孩,跑到了一個婦人懷裏,大聲地叫著:“媽媽,媽媽,什麽時候能夠吃飯啊,我肚子餓了。”
那個婦人頓時臉色劇變,變得無比地驚慌和恐懼,第一時間望向了不遠處的吳旭,然後她就看到,臉上一直都沒有變化的吳旭,此時嘴角開始在劇烈地抽搐起來,原本就很凝重很沉重的臉,瞬間變得更加地恐怖,甚至多了幾分猙獰,給人的感覺像是原本就烏雲很低沉的天空,瞬間開始變得電閃雷鳴,刮起了狂風暴雨!
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感受到了吳旭的變化,以及是他從臉上,眼神裏散發出來的憤怒和暴戾,直接讓很多人看了都忍不住身體發顫,狠狠地打了個激靈!
接著,他們都慌忙地低下頭去,不太敢正眼去看吳旭,正怕也觸到了吳旭的眉頭。
同時他們心裏都有一個意識,那就是吳旭會這麽對待這個小女孩呢?
下一刻,吳旭的目光,就盯上了小女孩,然後大步地走過去。
誰都感受到他此時的憤怒和暴戾,特別地嚇人,火山已經是開始爆發了。
小女孩本來是很天真活潑的,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理解不了葬禮是什麽,甚至她根本都不知道死亡代表著什麽,隻知道她的堂哥此時睡在那個小小的箱子裏。
她的父母在事先交代過她,一定要在房間裏待著,不能出來,所以她也的確在房間裏待了很久,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東西已經餓了。趁著保姆在上洗手間的時候,她跑了出來,既是肚子餓了,想要吃飯,也是她想念媽媽了。
此時的她,抬頭望著大步走過來的大伯,臉上頓時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她感受到了大伯的憤怒,讓她十分地害怕。
婦人看到吳旭走過來時,十分地恐懼,心跳都要停止了一般,她看到吳旭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女兒,更是嚇得魂都要飄出來了。
別看她是吳旭的弟媳,可是吳旭在整個吳家裏的威嚴是極重的,比家主還要家主,整個吳家就沒有不畏懼吳旭的人。
她連忙跪在吳旭麵前,慌忙認錯,“哥,是我沒有關好小欣,我這就把她送進去,我這就把她送進去!!”
包括吳旭的弟弟吳巡此時也是害怕的不行,連忙小跑過來,要為自己的女兒求情,“哥!是我的錯,您千萬不要跟小欣一般見識,回頭我向您,向建業請罪!”
“滾開。”
吳旭冷著臉,以命令的語氣說道,誰都能從他的這句話裏,感受到他此時的憤怒,可以說,此時的吳旭已經是在喪失理智的邊緣,變得十分地可怕。
“哥……”
砰!
吳旭沒有再多的廢話,直接一腳把他弟弟吳巡踹到一邊去,然後再反手一耳光把弟媳打翻,走到了小女孩麵前,揪住了她的頭發。
小女孩吃痛,立刻哭了出來,喊著媽媽。
可是沒有用,此時的吳旭可以說已經是處於半個崩潰的狀態,他的內心極度地不穩定,充滿了暴戾,有著毀滅一切的衝動,加上他昨晚一個晚上沒睡,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度亢奮,又極度疲憊的狀態,他根本就已經失去了理智。
“昨晚我特地交代過,今天是建業的第一天葬禮,他的靈魂很虛弱,不能有任何吵鬧,否則他很可能會找不到回來的路,靈魂得不到安放。”吳旭歪著頭,一巴掌重重地抽在小女孩的臉上,然後聲音開始暴怒:“可是,你們為什麽不聽!!”
這個耳光打得極重,對方隻是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用力的耳光,直接被打得倒飛了出去,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甚至是,這個耳光,直接把小女孩的耳膜都打穿了,開始滲出血!
看到小女孩的慘狀,吳旭心裏的氣,似乎才消去了一些,臉上的表情好看了不少。
可是,對於他的弟弟兩口子來說,那就是天大的打擊了,心痛到了極點,慌忙地撲過去,抱緊自己的女兒。
他們看到自己的女兒被打成這樣,心裏憤怒到了極點,死死地瞪著吳旭。
“嗯?”
吳旭看到他們的眼神,立刻挑起了眉頭,露出了幾分不滿,“你們這是什麽眼神,要反抗我嗎?”
他的弟弟吳巡連忙低下頭去,屈辱地說出一句,“不敢。”
吳旭擺了擺手,冷聲地說道:“把她關起來,不許再出來,再打擾到建業安息,以後就不要再回來了。”
他們兩口子身體一顫,內心有萬般的憤怒和怨恨,但是也不敢不從,低下頭去,低聲應諾,然後乖乖地把小女孩帶走。
在他們一家三口走了之後,整個靈堂變得更加地寂靜,已經到了一種落針可聞的程度。
不要說其他吳家人,瑟瑟發抖得厲害,就連在場的這些賓客,其實也是被吳旭表現出來的瘋癲給震懾到了。
要知道,在場的這些賓客都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有權有勢的上流人士了,他們出去了社會,都是人上人,可是他們如今在吳旭麵前,隻能低著頭,異常地緊張和忌憚,連多一點的聲音都不敢發出。
葬禮繼續進行著,吳旭走到水晶棺麵前,看著棺材裏的兒子,臉上露出了痛苦和哀傷的神情,緊接著變換的,就是滔天的怒火,從牙縫裏蹦出一句話:“蘇宸!蘇宸!!”
接著他對做法的道士說道,“道長,犬子的安魂就靠你了,不要令我失望。”
道士臉色一正,用力地點頭道:“請城主放心,有貧道在,吳公子必定安魂。”
吳旭輕輕點頭,這才露出了一絲細微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有人快步地走到吳旭麵前,附耳輕聲耳語,“城主大人,華太師到了。”
吳旭聽到這話,頓時眼前一亮,然後大步地走出去相迎。
不多時,果然是看到了華太師前來,吳旭眼睛裏閃爍出渴望的光芒。
華太師和他點頭,走近後,說了一句節哀,吳旭緩緩點頭,臉上難以抑製地流露出哀傷。
接著,華太師進去給吳旭上香悼念,完事後,他和吳旭離開靈堂,走進屋內書房。
關上門後,吳旭就直接給華太師深深鞠躬,沒有任何的廢話,他目光裏閃爍著駭人的仇恨,語氣十分迫切和渴求地說道:“請太師出手,幫犬子報仇!!”